“我記得?!彼抉R紹盯著眼前留著地中海的神秘男子,很明智的沒有去問他的名字。
畢竟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可是個常識。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名字來的高維力量,在他出現這個想法的瞬間,將視線頭向了此處。
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腰間的騎兵佩劍上,少許靈能順著劍身上的鉍銀鍍層在空中構架起了施放法術所必須的靈能基點,完成了一些必要的準備:“我們跟十二月黨的諸位可不是一路的吧?”
十二月黨人在這個君主制根深蒂固的舊大陸可不是什么好詞,這幫有著堵過俄羅斯元老院先例的進步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無論是在立憲制度的不列顛尼亞,還是在君主專制的大明帝國都是受到打壓的存在。
甚至在十二月黨最活躍的上個世紀二十年代,明帝國可是和其他的列強在秘法會上一致通過了《傳統保護法案》,在整個舊大陸掀起了一場反自由主義運動。
怎么想,這群家伙也不該這個時候來找明國人來打招呼吧。
而且...聽他的說法,他好像還是專程來找他們的?
“您知道嗎?!泵鎸γ鬈娭饾u端起的利刃,發際線很高的中年男人毫無懼色,甚至充滿興趣的打量起眼前一名名身著甲胄的士兵:“哈布斯堡那群家伙的威脅可比您手下這些厲害多了?!?p> “而且為什么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呢?”
“我可不覺得進步派和?;庶h人的利益有什么一致之處。”
司馬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中年人的提議,現在可是明帝國與俄羅斯同盟談判的關鍵時刻,數以億計的龐大資金和上百萬家庭的命運都將被這一紙合約所決定。
而且一旦被俄羅斯人發現了…
他可不覺得自己有這么大的能量,承擔的起這種級別的罪名。
更何況,上一個避開正使,在別人家里支持“林登萬”搞事的家伙下場可不太好。
此處特指張勝。
因此,無論眼前的男人說的有多好聽,就沖著這家伙在歐陸全境被通緝的狀態,司馬紹的態度始終只有一個:打死都要拒絕。
開玩笑,這種家伙一旦打上交道那就是個無底巨坑,就算是現在不被人發現,在未來也是一個引人攻擊的靶子。
不過,很明顯的是他的話語并不足以讓眼前中年男人知難而退,男子只是微笑著,似乎對司馬紹的回應有所準備。
嘖,禮部那群參謀可沒說過十二月黨人有什么殺手锏啊。
“我知道?!蹦凶雍芡纯斓狞c了點頭,這讓司馬紹更加確信了眼前之人是有備而來:“不過您應該能知道,沙皇政府并沒有對貴方放下警惕不是嗎?譬如說?!?p> 他停留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接下來的語言,又或是在回憶些什么,然后他看著司馬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用漢語說道。
“革新派?!?p> “...”
司馬紹沒有答話,他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在水泥地面上的瘦小中年,然而表面上的面無表情并不能蓋下他心底的軒然大波。
革新派。
這至上個世紀開始便出現在帝國東南方的大規模組織,“革新派”并非是他們的本名,嚴格來講他們只是一個組織結構較為嚴密的大型商會罷了,“革新派”這個名字也不過是內行廠為了呼叫方便標注的名字。
如果只是普通的嚴密商會,倒不至于讓帝國過于緊張,畢竟這年頭什么奇葩玩意都有,真要一個一個的糾察這些看起來有問題的商會,估摸著百分之九十幾的商人都得上內行廠的監控名單。
革新派的人有著其他商會所不具備的背景。
他們是以西洋紅夷的數家公司為基礎,組建起來的大型國際貿易機構,甚至在非洲和美洲有著一定數量的“自衛部門”,雖然目前沒有實際上的證據,但內行廠和帝國刑部都認為這個團伙從事著對帝國絕對君主制制度的攻擊行為,并且還參與了大量的國際走私和精神類藥物制品的販賣。
可以說他們反對帝制主要原因就是帝國海關極為嚴苛的關稅和增值稅。
而且據刑部的情報,他們還運用銀彈攻勢腐化了大批官員,為他們的發展提供了極好的掩護。
這對于在圣天子所統治下的日益強盛的帝國而言是絕對不被容忍的。
只不過由于沒有實質證據不好下手罷了。
而現在,俄羅斯帝國會跟一群反帝國分子勾結在一起?
這個還真不好說,以明帝國和俄羅斯邊境摩擦的激烈程度上來說,很難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俄羅斯不會玩這些東西。
畢竟就連明帝國方面也在俄國內部派出了大量西廠幡子,司馬紹可不信這些訓練有素的精銳大老遠就為了在俄羅斯打工。
“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少校看著面前的男子,握住劍柄的手不自覺地松了一松。
如果說,沙皇政府方面真的在暗中支持著革新派的那群走狗,那么明帝國方面就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對十二月黨人的態度了。
至于假如十二月黨人奪得了政權之后脫離控制?
當真以為英法兩家是吃素的?這么大一只俄羅斯突然亂起來了不來分幾塊肉?
到時候怕不是十八路諸侯討俄。
“當然不是?!?p> 男子從大衣里掏出一張被折疊起來的白色信封,迎著周圍明軍士兵警惕的視線,毫不在意的踱到司馬紹騎著的馬匹邊上,將手中的信紙遞了過去。
“您會需要它的,我保證。”他笑著轉過身去,背著手似乎是打算離開,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轉過來看向少校:“在到使館之前可別打開哦!”
隨后便大笑著,留下一干明帝國的人員在風中凌亂。
有一說一,如果剛才那個吐舌頭的表情是只美少女的話應該很不錯,只可惜是個大男人。
“那什么,團座?!笨粗抉R紹凝視著中年男子離去的的方向久久沒有轉過頭來,田中云終于忍不住騎著馬,在司馬紹邊上提醒道:“他已經走遠了?!?p> “我知道?!?p> “那為什么...”
“我只是在后悔罷了?!彼抉R紹擺了擺手,看向了燈火輝煌的對岸:“后悔一件事。”
“后悔沒找那個看起來很有名的國際通緝犯要上個簽名?”
“不。”
少校一臉憂郁。
“只是后悔忘了問...那該死的大使館究竟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