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聽著薛老頭像說書一樣的授課,陸衛邦學到了很多東西。而且他還特別服這老頭。看他個頭不高,卻藏著一肚子的知識。傳授方式也是別具一格,學生們喜聞樂見。
不知不覺,已經到下午了。
陸衛邦接了一個電話,是李秀珍打來的。說是冀建華送來一份大禮,讓他回去瞧瞧。
陸衛邦心想,這有錢人就是出手闊綽,答謝宴都已經吃過了,還要再送禮物。聽電話里李秀珍的語氣,這禮物不一般,讓她語氣中都帶著一股子激動不已的勁兒。
小陸暫時告別薛老頭,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進了小區,剛到單元樓下,就看到李秀珍一臉笑容的在擦洗著一輛嶄新的小轎車。
“媽!冀叔叔換車啦?你這巴結人巴結的有些過了吧。”陸衛邦隱隱覺得這輛嶄新的小車一定和自己有關系,卻又不敢肯定。畢竟轎車是奢侈品,干脆先調侃李秀珍一下。
“呸!你個小兔崽子。這是你冀叔叔送給你………啊不,送給咱們家的車。”李秀珍這句話一出口,臉上的得意勁更明顯了。不僅如此,她還故意把嗓門提高了八度,生怕周圍街坊鄰居聽不見似的。
“到底是送給我的,還是送給咱們家的呀?”陸衛邦故意引著李秀珍說錯話。
“當然是送給咱們家的。”李秀珍有點不好意思了。這輛車明明就是作為陸衛邦救出冀莎莎的謝禮而購買的。
這時,老陸也從樓上下來了。
“你倆,別在樓下吵吵,整個小區都知道你家有車了。”他一把提起李秀珍洗車的水桶,轉身就往回走。
“哎~哎,這還沒擦完呢!”李秀珍趕緊追了過去。
“你倆很緊跟我回家去。別在小區里給我丟人現眼。”陸國慶不想多解釋,趕緊招呼陸衛邦和李秀珍上樓。
作為一個女人,有點虛榮心很正常。但是老陸不一樣,他一直就是個中規中矩的人。
回到家以后,陸衛邦趕緊問起這輛車的來歷。
“爸,這冀叔叔不是打算讓我當他上門女婿吧?這聘禮有點重呀!”
“你別亂說,人家莎莎哪能看上你!”老陸不耐煩地說到。
“這老冀呀,就這性格,軸起來特別軸,認準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李秀珍這句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衛邦,這輛車,咱先不要動,我找機會給你冀叔叔送回去。這份禮太重了,咱們家受不起。”這是老陸的真實想法。
李秀珍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哪有到口的肥肉再吐出去的。她立刻就陰陽怪氣地挖苦起陸國慶來。
“你還說他?你和他不是一樣嗎?人家真心實意的給你送到門口,你再死乞白賴的給人家送回去。你倆一樣軸,知道吧陸國慶。一樣軸,難兄難弟!”
“哎呀,你倆別抬杠了。”陸衛邦聽著他們倆人話語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趕緊站出來化解矛盾。
“要我說,這輛車應該是冀叔叔送給我的,只有我才有處置權。你倆都省省心,要留要還,讓我考慮幾天。”
聽陸衛邦這么說,老陸和李秀珍也不好再說什么,統統沉默了。這車的確是冀建華作為謝禮送給陸衛邦的,按道理來講,就該陸衛邦做決定。
陸衛邦再怎么說也是個小青年,也喜歡新鮮事物,也追求物質虛榮,現在白白得了一輛小車,從他本心來說,是不想再退回去的。
“爸,車鑰匙在哪?給我唄~”
老陸極不情愿地從褲兜里掏出了車鑰匙,放在了茶幾上。
陸衛邦把鑰匙別在褲子上,在客廳的鏡子前照了又照。
“媽,你看我有沒有青年企業家的感覺?”
“有個屁!”李秀珍還在生老陸的氣,對于陸衛邦的發問,也沒什么興致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陸衛邦的電話又響了。
陸衛邦一看來電顯示,冀莎莎!
他趕緊回到自己屋里接這個電話,免得被老陸和李秀珍聽到。
“陸衛邦,你在干什么呀?這么多天都不說給我打個電話。”冀莎莎的語氣帶著一些嗔怪的意味。
“我這不是忙工作么………忙工作。”陸衛邦趕緊解釋道。
“你也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都快沒有年青人的活力了。你現在有車了,帶我去兜風吧。”冀莎莎說到。
“好啊!可是我還沒有考駕駛證………”陸衛邦倒是想載著冀莎莎一起出去玩。香車美女,二人世界,多美呀!可是沒有駕駛證的確是個硬傷。
“那你學一個唄。哎,我有個姨媽開了一家駕校,你就去她那學吧。可快啦,三個月就學成了。”冀莎莎給陸衛邦推薦了一家。
“行吧,那你一會把詳細地址和聯系電話發給我。我最近抽空就去報名。”
掛了電話之后,陸衛邦回到客廳。發現老陸還在和李秀珍因為小轎車的事情喋喋不休。他也不想再參與他們的話題,獨自個到樓下看車去了。
這是一輛白色的新款桑塔納2000轎車。陸衛邦按下車鑰匙上的中控鎖,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從沒開過車的陸衛邦也不敢貿然嘗試無照駕駛。只是撥弄了一會車上的各種開關按鍵,便失去了興趣。
他拿出手機,打算先給冀莎莎推薦的駕校去個電話。
“喂,你好,哪位呀~”電話對面是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阿姨你好,我是冀莎莎的朋友。她推薦我去你的駕校學習駕駛證。我想先問問,了解一下流程。”
“哦,是莎莎的朋友呀。C本2600元,B本1800元。學期三個月,考試包過,過不了讓你一直考,考到過為止。”那個女人回答到。
“那我周二去看看吧,如果合適,就在你那報名。”陸衛邦覺得還行,可以試試。自己參加工作已經好幾年,手里也攢了一兩萬塊錢。花2600學個車本,還是能承受的。
周二,陸衛邦請了假,按照冀莎莎給的地址,來到了位于王村南街和長治路交叉口西南角的一處駕校。
那個被冀莎莎稱作姨媽的胖女人接待了他。
她收了陸衛邦2400,算是友情折扣,就帶著陸衛邦來到了練車場。
這地方說是練車場,其實也就是某個居民小區里的一片空地。這片空地的四個方向都被居民樓包圍著;奇怪的是,這幾棟樓上卻一個住戶都沒有。整個區域內,除了三輛皮卡車和稀稀拉拉幾個學員、教練,就沒有其他人了。
陸衛邦仔細觀察了一遍,發現許多房間的門窗都不見了。看來是好久都沒有人在這里居住了。
那胖女人指著空地中間的皮卡轎車,對陸衛邦說到:“這就是你們的教練車,好好練,考試不是問題。”
“噯………”陸衛邦應了一聲。雖然他對這里的環境不大滿意,但是這個駕校的學員并不多,所以不存在搶車練的問題。
胖女人又對一個教練說到:“小張,多照顧一下這個人,我外甥的朋友。讓他多摸摸車,多練一練。”
那個姓張的教練很痛快地答應下來。
就這樣,陸衛邦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駕駛經歷。
之后的一個月里,陸衛邦可是夠忙活的。他每周都要請兩天假去練車。每天晚上還要在下班后去薛老頭那里補補課;周六日還得跟著黑子和如意練練搏擊格斗。忙里偷閑,還和冀莎莎一起吃了兩回飯。雖然不算約會吧,但是也暢談甚歡。不過,最讓他頭疼的,還是要應付那讓他絞盡腦汁的新欄目《龍城詭事》。
這種時間完全不夠用的日子,讓陸衛邦好像變了一個人。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一有時間,就要立刻構思、籌劃那些做不完的事情;再加上冀莎莎那回不完的QQ信息,可是讓小陸有夠受的。
陸衛邦的這些變化,讓看在眼里的任秀麗有一些著急。其實這個獨身女人,內心一直愛慕著陸衛邦;只是鑒于自己離過婚,還有個孩子,年齡也比陸衛邦大好幾歲;那種自卑感,讓她只能在暗處默默注視這眼前這個小男人。
由于陸衛邦最近的變化太大,任秀麗終于忍不住了,她怕陸衛邦忽然就交到了女朋友,所以一定要問個清楚。如果確實如此,她會默默放下心里這份感情。
這天中午,陸衛邦下班后沒有回家,來到了他平時常去的一家餐廳吃午飯。
任秀麗也裝作不經意,尾隨他進到餐廳。
陸衛邦剛坐下,服務員就把一張菜單和一張活動海報放在了他的面前。陸衛邦對餐廳那些打折活動沒有興趣,只抓起了菜單開始點菜。
這個時候,任秀麗悄悄坐在了他的對面。
“衛邦,一個人吃飯呀?”
“哎呀,任姐,你也沒回家?”
“今天有些累,不想回了,就在這里吃吧。”
任秀麗想對陸衛邦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隨手拿起被陸衛邦撇下的那張海報裝模作樣看了起來。
忽然,她從海報上發現了契機。
“衛邦,你看這個。雙人情侶套餐!”
“哪?”陸衛邦沒有明白任秀麗的意思。
“你看,單人套餐要30塊,雙人情侶套餐只要40,我想合理為咱們省20元,你覺得怎么樣?”任秀麗說出這話的時候,兩腮已經泛起了紅霞,她覺得這樣的提示已經非常露骨、非常明白了。
不曾想陸衛邦這根情感榆木眨巴著眼睛,盯著任秀麗看了足足半分鐘,然后緩緩從口袋里掏出20元遞給了她………引得一旁等著為他們點餐的服務員硬是笑出了鵝聲。
任秀麗也不知道陸衛邦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要這樣對待她。她心里委屈極了,起身就離開了。
陸衛邦還是沒有發覺到問題所在,他只是看到任秀麗離開時,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他覺得不能就這樣不聞不問。任秀麗對自己,那真是太好了。
陸衛邦毅然放下了菜單,追著任秀麗回到了單位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