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星期一,早晨六點,中國四川省ABCZQZ治州汶川縣。
東皇宇成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間屋子,幾縷陽光已經照了進來,離他的行軍床不遠處,有一個看起來就很高檔的床,上面躺著一個熟睡的人。
這一切令他無比熟悉,熟悉到害怕。
這是他待了十年的地方,也是他最想離開的地方,可這里應該毀了,毀于那場大地震。
怎么會這樣?
難道說,那就是個夢?可為什么,那個夢如此真實?真實到令他害怕。而且那其中的每一個細節,他都可以回憶起來。
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希望是個夢吧,那樣,所有人都會好好的。
東皇宇成沒有再去多想,拿起自己放在床頭的衣服,穿了起來。
穿好衣服后,他輕輕地下了床,輕手輕腳地向門口走去。
在“吱嘎吱嘎”聲中,門開了,東皇宇成快速地鉆了出去,然后再關上了門。
東皇宇成關好門,一轉身,就看見一個身體微微發福的中年婦女,正在面色不善地看著自己。
看到這個表情,面對這個情景,東皇宇成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安,為什么?這個場景如此熟悉?
“阿姨,早上好。”東皇宇成強行壓制住他心中的不安,打了個招呼。
“早什么早,你看看都幾點了。”阿姨訓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給你,今天早餐自己去學校門口買。”說著,遞過來幾張紙幣。
東皇宇成愣住了,用顫抖的手接過來一看,臉上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手中的是三張一元的紙幣,一共三塊錢。
“吵什么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時屋內突然傳來一個很暴躁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東皇宇成再也控制不住了,轉身向樓下沖去。
下樓的過程中,他還聽到阿姨在對東皇伏龍說著:“沒事沒事,你繼續睡,等下你爸開車送你去學校。早餐錢我就放在這里了,二十塊……”
東皇宇成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他沖到樓下,拿起自己的文具盒,打開一看,那支程瑤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他的天藍色鋼筆,不見了!
東皇宇成放下文具盒,向著樓上奔去。
他跑到東皇伏龍房間門口時,看到阿姨正好走出來,關上了門。
東皇宇成一腳踢開了房間的門,沒有理會阿姨那雙憤怒到仿佛即將要噴出火來的的眼睛,走了進去。
“你有病啊?滾!”東皇伏龍聽到響聲,掀開被子,對著東皇宇成大聲喝道。
東皇宇成沒有做任何回應,而是徑直走到東皇伏龍的書包旁,打開書包,取出那個精美的文具盒,從里面拿出了那只天藍色的鋼筆。
東皇伏龍呆呆地看著東皇宇成做完這一切。
直到東皇宇成準備走出房間,他才回過神來。
“喂!站住!聽見沒有?我叫你站住!站住!聽到沒有!”東皇伏龍對著東皇宇成喊道。
可是東皇宇成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仍然在向外走著。
東皇伏龍跳下床,快步走到東皇宇成面前,擋住了東皇宇成,然后伸出手抓住東皇宇成的肩膀。
“讓開。”東皇宇成說道。
東皇伏龍聽到東皇宇成的聲音,有些害怕,但他突然感到東皇宇成在顫抖。
“別抖啊,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東皇伏龍嘲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多有種呢,敢踹我門,還敢翻我書包,動我文具盒,甚至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剛才做了,現在又怕了?你個雜種!”
可惜,東皇伏龍想錯了一點,東皇宇成顫抖,并不是因為他,而是另一件事。
“讓開!”東皇宇成再一次說道,但這一次的話,已經帶了一點怒意。
“喲,生氣了?我好怕啊。”東皇伏龍故意做出害怕的樣子,然后神情一變,冷笑著說道,“我要是不讓呢?”
“不讓……”東皇宇成瞇起了雙眼。
“也得給我讓開!”東皇宇成突然大吼一聲,一拳揮出,狠狠地打在了東皇伏龍的臉上,將他擊倒在地。
東皇宇成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抬起頭,看見門口目瞪口呆的阿姨,笑了笑,向外走去。
在他與阿姨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輕說了一句:“看在親戚的份上,提醒一句,不想死,就趕快離開汶川。”
說完,他就向著樓下走去。
“媽,他跟你說了什么?”東皇伏龍趴在地上,向自己的母親問道。
“他,他說,不想死,就,就趕快離開汶川。”阿姨結結巴巴地說道。
“什么意思,他算個什么玩意?還不想死,就離開汶川?危言聳聽。”東皇伏龍不屑地說道。
正在下樓的東皇宇成聽到他的話,嘆息著搖了搖頭。
無知!狂妄!你將為此,付出代價!
忠告他已經說了,做不做就是別人的事,何況此時,他要去找一個人,一個他可以相信的人。
東皇宇成站在一條路上,不斷地看著表,等著程瑤。
如果之前發生的是真的,那么程瑤應該馬上就來了。東皇宇成想著,突然聽到一個急切聲音在呼喊自己:“宇成!宇成!”
東皇宇成愣住了。
不對!按之前發生的事,至少還有十分鐘程瑤才會來,難道,那真的只是一個夢?還是說……
“宇成。”車在東皇宇成身旁停下,程瑤跳了下來,撲倒東皇宇成懷中,抱住東皇宇成,哭了起來,嘴里說道:“太好了,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東皇宇成明白了,程瑤也經歷了那一切。
他緊緊抱住了程瑤,沒有說話。
這樣抱了一會兒,程瑤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淚,抬頭看向東皇宇成,問道:“宇成,現在怎么辦?”
東皇宇成想了想,看著程瑤說道:“去見見我岳父吧。”
“啊?”程瑤傻了,但轉念一想,又明白了。
縣長辦公室。
“程叔叔,事情就是這樣,我和程瑤希望能盡快轉移人口,減小傷亡。”東皇宇成和程瑤站在一起,對著一名坐在辦公桌前的中年男子說道。
這名中年男子叫程熙琰,程瑤的爸爸,也是汶川縣縣長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告訴了程熙琰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但看起來程熙琰并不相信,認為他們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開什么玩笑?就因為你們的一個虛無縹緲的夢,要使全縣十多萬人口轉移,你們知道要造成多少損失嗎?”程熙琰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人命關天啊!”東皇宇成激動地說道。
“但這只是你們的一個夢而已,不能說明什么。”程熙琰說道。
“但萬一是真的呢?”東皇宇成有些急切地說道。
“誰會信你呢?”程熙琰反問道。
“爸,我喜歡他,也信他。”站在一旁的程瑤突然走上前,握住東皇宇成的手,與東皇宇成對視幾秒后說道。
“你……你,欸,好吧,你也長大了,我就不多管了。這件事,我會向上面報告的。”程熙琰看到眼前這一幕,嘆了口氣,說道。
“爸,時間來不及了,地震在下午兩點半左右就會發生,不說上面會不會信,就算上面信了,等到上面回復,就晚了!”程瑤語速很快,顯得很急切。
“那你說怎么辦?”程熙琰問道。
“你不能現在就下命令嗎?”程瑤說。
“那我該怎么跟大家說?說要發生地震了,大家快走?誰會信?誰愿意信?況且,瑤兒你知道,這個命令一旦下達,如果你們說的那場大地震沒有發生,爸爸會承擔什么后果嗎?”程熙琰有些生氣地說道。
“可是爸……”程瑤還想說些什么。
“別再多說了,事情我會上報的,出去吧。”程熙琰打斷了她的話,“助理,把他們倆送到學校去,別讓他們跑了。你們倆,都快高考了,別整天想著這種事情,專心復習。”
“爸……”程瑤不甘地喊道。
“程瑤我們走吧。”東皇宇成說道。他看出來程熙琰顯然并沒有相信他們的話,之前答應他們上報多半是騙他們的,所以現在對程熙琰說再多都沒有用了,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程瑤沒辦法,只好和東皇宇成一起隨著程熙琰的助理走出了房間。
等東皇宇成與程瑤走出了房間,程熙琰突然用力一捶桌子,發出“砰”的一聲,表情變得十分憤怒。他走到門口,探出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外面,然后關上門,鎖住。
程熙琰走回桌旁,看了看右手上的手表——他左右手各帶了一塊表。他左手上的是正常的表,右手上的表則顯得有些怪異——表盤上沒有刻度,沒有指針,只有一個天藍色的“二”字。
程熙琰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程,什么事。”電話接通了,傳來一個懶洋洋的中年男子聲音。
“你搞什么鬼,我女兒怎么也被牽連進去了?不是說只要找三對年輕情侶就行了嗎?我女兒出事了怎么辦?”程熙琰生氣地說道。
“對啊,你女兒難道不聰明嗎?”電話那頭說道。
“我沒閑工夫跟你胡扯,現在最好給我一個理由,為什么是我女兒?”程熙琰的語氣越來越不善了。
“誒呀呀,就最受不了你這一點,一言不合就生氣,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們可是好兄弟啊。”電話那頭說著,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選擇你女兒,是他們的要求,這六個人,全都是由他們選擇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問他們。當然,他們保證,無論發生什么,這六個人都不會有事。”
“那就好。”程熙琰松了口氣,開口說道,“剛才,對不起了,情急之下,我有點控制不住我自己,改天請你喝酒。”
“沒事,你要不是這性格,我們還不一定能成為兄弟呢,是吧?”電話那頭爽朗地說道,“你也別改天了,哪還有天給你改,中午就去喝兩杯,老地方,怎么樣?”
“好啊。”程熙琰笑著說道。
走出房間,來到大廳,東皇宇成與程瑤見到了四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人——謝星凱,端木夢,張嶠浩,符歸涵。
“你們……”東皇宇成與程瑤愣住了,各自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快七點半了,按正常發展來說,此時四人應該在學校教室外罰站,現在卻在這里碰見了他們,那就是說——
“你們也經歷了那種事!”六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所以說,你們也是來找程叔叔的?”東皇宇成搶先說道。
“對對對,你們已經和程縣長談過了吧,他怎么說?”謝星凱說道。
東皇宇成嘆了口氣,說道:“他根本就不信我們說的話。”
“怎么這樣……”謝星凱皺著眉頭說道。
“反正我們現在找他是沒用了,你們都和自己父母說了,要他們離開汶川了嗎?”東皇宇成問道,他的問題是面向謝星凱四人的,沒有問程瑤,因為他知道程瑤的母親,在生完程瑤以后就去世了……
“都說了,可是他們都不相信我們,以為我們在開玩笑,我是找了嶠浩之后,知道他也經歷了同樣的事,然后和他一起到這里來的。我們到的時候,就看見謝星凱和端木夢在這里了,想必他們也是一起來的。我們交流過后,知道大家都經歷了一樣的事,就想著一起找程縣長,不過現在……”這次說話的是符歸涵,當她說道“嶠浩”時,臉紅了一下。
“喲,臉紅了。”端木夢注意到了符歸涵臉變紅了,笑著說道,“怎么,害羞了?”
“才沒有呢。”符歸涵嘴上這么說著,臉卻害羞的埋進了張嶠浩的懷中。
其余五人都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輕松了不少。
“小姐,車準備好了,走吧。”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是程熙琰的助理。
“走吧,既然現在不知道該做什么,就先去學校看看。”程瑤招呼眾人上了車。
汽車啟動,向著汶川高中駛去。
汶川高中門口。
汽車停了下來,六人走下車,現在是第一節課時間,所以整個學校從外面看起來很平靜,只能隱隱聽見一些讀書的聲音。
六人看了看各自的愛人,都笑了。謝星凱牽住了端木夢的手,張嶠浩牽住了符歸涵的手,東皇宇成牽住了程瑤的手,六人就這樣,走進了學校。
“喲,看到全校前六的同學如此相親相愛,令本校長倍感欣慰啊。”六人剛走進學校的大門,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子,看見六人,笑著說道。
“校長早上好。”六人向那名中年男子打了個招呼,沒有一絲避諱的意思。
中年男子叫賀文濤,汶川高中校長。
賀文濤笑著說道:“這么友愛,當著我的面還不松開,就不怕我告家長?”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怕的。為什么要因為別人的說法,而改變自己的做法?”東皇宇成說道。
“嗯,說得好。”賀文濤竟鼓起了掌,說道,“青春是美好的,荷爾蒙的分泌屬于正常現象,也不能太過阻止。不過呢,快要高考了,你們必須保證成績不落下來,可以做到嗎?”
“嗯。”六人趕忙點了點頭,開什么玩笑,此時誰敢不點頭。
“走吧,快去去上課。”賀文濤說道。
“謝謝校長!”六人一齊說道,然后向著教學樓奔去,一邊奔跑一邊開心地喊叫著。
賀文濤看著六個奔跑的背影,笑了笑。
“報……報告。”幾個氣喘吁吁的聲音,令正在講課的班主任不禁停了下來。
班主任皺起了眉頭,說道:“端木夢,張嶠浩,謝星凱,符歸涵,東皇宇成,程瑤,你們六個……”
班主任正準備訓一下他們六個,突然愣住了,目光落在他們三對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上。
“你……你們。”班主任一時間竟忘記了要說什么。
“老師,我們在一起了。”率先開口的,是謝星凱。
聽了他的話,其余五人都點了點頭。
“哦。”班主任說道,“不要影響學習,進來吧。”
六人走進了教室。
中午,十二點。
“我說,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六人聚在一起,程瑤說道。
“不知道,至少也該救這個學校的人吧?”東皇宇成說道。
“不說全校的人信不信,那也要全校的人知道這件事才行啊。”端木夢說道。
“怎么才能讓全校的人知道這件事呢?”
“端木夢,張嶠浩,謝星凱,符歸涵,東皇宇成,程瑤,校長讓你們去他的辦公室,說是找你們有事。”一個人在教室門口喊道。
找我們干什么?
六人心中都感到一陣疑惑,但還是走出教室,向著校長辦公室走去。
校長辦公室。
“來來來,坐,別客氣,隨便坐。”賀文濤笑呵呵地對六人說道,“吃飯了嗎?”
“沒有。”謝星凱開口說道。
“那怎么行呢,吃好飯,人才能好,我幫你們一人點一份中餐,都沒有什么忌口吧?”賀文濤說道。
“沒有。”六人一齊說道。
賀文濤聽了,拿起電話,向食堂點了六份飯菜。
六人相互看看,都是滿肚子的疑惑,不知道賀文濤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不一會兒,飯菜送來了。
六人雖然疑惑,卻也餓了,在賀文濤示意他們可以吃了后,就都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飯吃完了,賀文濤又打了個電話,叫人把碗筷收走了。
“吃飽了,就有力氣干活了,都過來看看吧。”賀文濤招呼道。
六人都圍了過去,賀文濤指著他辦公桌上的話筒說道:“這個話筒是連接全校廣播的,喏,這個是開關……”說著,還為六人演示了如何使用這個話筒。
“都懂了吧,嗯,我想起來我還有一點事,先出去一下。”說完,賀文濤就走了出去。
“校長這是……什么意思?”符歸涵開口說道。
“不知道,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程瑤說道。
“管他呢,我們不是要讓全校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嗎?機會這就來了,還等什么?”謝星凱說道。
“說得對,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現在先解決目前的問題。”東皇宇成說道。
不過當看著這個話筒,六人又陷入了沉思。
誰來說?
“我來吧,我成績全校第一,更有說服力。”端木夢開口說道。
“好。”其余五人表示贊同。
端木夢走到話筒前,打開話筒,開口說道:“老師們同學們,大家好。我是端木夢,現在有一件緊急的事要告訴大家,在大約兩個小時后,一場巨大的地震即將發生,請快速離開學校,和你的家人一起,離開汶川,不要帶任何東西,安全為重!這不是危言聳聽!”
說完這段話,端木夢關上了話筒,六人到窗邊一看,外面的人群出現一陣騷亂,開始有人向學校外走去,人數越來越多。這時,賀文濤也正好走了進來。
“來來來,把手機都給我看看。”賀文濤一邊說一邊向辦公桌走去。
“校長你還不走嗎?你沒聽到剛才說的地震要發生了嗎?要手機干什么?”東皇宇成問道。
“你們不是說了嗎,還有兩個小時才會發生地震,我又沒有什么親人,開著車十多分鐘就可以離開汶川,不如現在好好看看汶川,說不定以后就看不到了呢。別說這個了,手機給我吧,放心了,不會要你們的。”賀文濤說著,走到工作臺旁,蹲了下來,不知道在干什么。
“是嗎?”東皇宇成內心還是有點疑惑。
“真的,我有什么必要騙你呢?是吧?”賀文濤站了起來,向東皇宇成伸出了手,示意東皇宇成把手機交給他。
東皇宇成皺著眉頭,再三考慮后,還是把手機交了出去。
其他人看到東皇宇成把手機交給了賀文濤,也紛紛把手機交了出來。
“我先出去一下,你們等等。”賀文濤收齊了手機,拿著向外走去,走出門時,還把門給關上了。
東皇宇成正在為賀文濤的行為感到疑惑時,突然聽到“咔嚓”一聲,他心中一驚,沖到門口,用力一拉,卻沒有拉開。
他的動作吸引了其余五人的目光。
“宇成,你在干什么?”程瑤問道。
“他把門鎖了。”東皇宇成說道。、
“什么!”眾人皆是一驚。
“校長?校長!你在干什么?快放我們出來!我們會死的!”東皇宇成對著外面喊道。
“放心,死不了,只是會回到今天早上而已,就像之前一樣。”賀文濤的話從外面傳了進來。
六人都愣住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們的事?可是,我們沒有對你說過,你是怎么知道的?”謝星凱問道。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們的時候,你們遲早會知道的。”賀文濤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難怪他要收走我們的手機,是為了防止我們求救。”符歸涵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是我的錯。”東皇宇成低聲說道。
“怎么是你的錯呢?就算你不交,校長也會想辦法拿走的,你不需要自責。”端木夢安慰道。
“對了,廣播!我們可以用廣播!”程瑤忽然說道。
端木夢試了一下,發現沒有聲音,她蹲下去一看,搖了搖頭,說道:“他剛才把數據線給剪了。”
六人都沉默了。
縣長辦公室。
程熙琰看了看左手上的表,穿起衣服,向車庫走去。
“縣長,你這是去……”他的助理迎上來問道。
“喝酒!”程熙琰說道。
“啊?喝……喝酒?可是等一下您還有一場會議呢。”助理說道。
“沒事。”程熙琰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后繞過助理向車庫走去。
助理看著程熙琰離開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了。
“開會?”程熙琰坐入車內,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嘟囔道,“人都要死了,開個屁的會議!”
說完,他一踩油門,向外沖去。
不一會兒,他就開著車到了一家酒店門口,剛停好車,一個人就朝他走了過來,賀文濤!
“誒呀,你終于來了,我可等你有一會兒了。”賀文濤說道。
“行,等一下我自罰三杯,好吧?”程熙琰笑著說道,“我女兒和那五個人呢?”
“哦,被我鎖在校長辦公室了。”賀文濤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么?”程熙琰瞪大了眼睛說道,“你把他們鎖在那里,不是讓他們死嗎?”
“有什么所謂,反正他們是會重來一次,無所謂死不死的。”賀文濤說道。
“或許吧……”程熙琰說道,“老賀,你說我這樣會不會做錯了什么?”
“不會的,別想那么多了,走,喝酒去!”賀文濤邊說邊拉著程熙琰向酒店內走去。
校長辦公室。
“你們說,校長之前說的是真的嗎?”符歸涵忽然開口說道。
“有可能,如果是真的,我們就約定好在學校碰面,好吧?”東皇宇成說道。
“嗯。”大家都點了點頭。
酒店。
“喝,繼續喝!”程熙琰舉起酒杯說道,他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顯然已經醉了。
“喝!”賀文濤也舉起酒杯說道,他與程熙琰一樣,也已經醉了。
兩人將各自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賀文濤突然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對著程熙琰說道:“老……老程,你……你知……知道我……我最羨……羨慕你什么嗎?就……就是伊玲愛……愛你。你知……知道我最……最恨你……你什么……么嗎?就是……是你害……害死了伊玲。”
“我……我沒……沒有……”程熙琰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你看,你還……還說你沒……沒有,話……話都說……說不出來……來了。”賀文濤說道,“你……你個慫……慫貨,喝……喝酒!”說著,給自己的杯子里倒滿了酒。
“好,喝……喝酒!”程熙琰也給自己的杯子倒滿了酒,“喝!”
“喝!”
突然,地面開始晃動,桌上的飯菜全都掉到了地上,但二人沒有驚慌,而是將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哈哈哈……”兩人喝完酒,一同縱聲大笑。
忽然,天花板碎裂,狠狠地砸了下來。
但兩人沒有管,仍在放聲大笑。
眾多石塊落下,笑聲戛然而止,兩灘鮮血流了出來,顯得如此驚悚,又如此美麗。
校長辦公室。
六人感受到了地面的晃動,端木夢鉆進了謝星凱的懷中,符歸涵鉆進了張嶠浩的懷中,程瑤鉆進了東皇宇成的懷中,三名男生抱著懷中的女生,鎮靜的站著。
“再見。”
“再見。”
“轟”的一聲,教學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