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正是最近一段時間跟林依依關系處得賊好的那位女同學。
她們兩人走得很近，鮮少叫人瞧見誰落了單，簡直猶如連體姐妹。
“是啊！班長，你是剛回來不知道，可嚇人呢！”
支姝深吸一口氣，緩解心底的驚恐，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怎么嚇人？她們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同學左右瞟了瞟，隨后才壓低聲音湊近支姝耳畔：“班長，這事兒你算問對人了！咱班里好多同學都只知道個大概，但我家跟瑩瑩家關系特別好，就了解得多一些。”
“不過，班長，提前說好。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能告密說是我說的！”
支姝心急又無奈，這同學明顯是無人可訴，憋得難受，才特意來跟她這個剛回學校的講。
“我不會說的！”說著，支姝一愣，感覺哪里不對勁，“什么叫不能告密？”
“秦教授讓我不許到處說，免得引起同學恐慌。班長，你保證不說？”
也對，秦景琛如今是班級輔導員，此事他肯定已經先一步知曉了。
那天她在車上說的話，他應該也相信了吧？
支姝略微思索：此事絕對不簡單，她有必要跑趟辦公室去跟秦景琛聊聊。
“我保證，你快講！”支姝做了一個發誓的動作，催促道。
“班長你不在的這幾天，依依邀請瑩瑩放學后一起出海玩。結果出了意外，都落水了。依依倒還好，沒有遇到危險，就是受涼又嗆了點水，回家后因為驚嚇過度而發了高燒。”
同學用講校園鬼談的語氣和表情講述，但支姝心底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怕比校園鬼談還更要令人驚悚！
“瑩瑩就倒霉了！也不知怎么搞得，她落水后還被海蜇給蟄傷了！還不止一處，至少五六個地方呢！進醫院就直接被送去搶救了！”
“瑩瑩現在呢？”
“搶救是搶救回來了，但…少說也要在醫院里躺上個一兩周了！”
支姝點點頭，忍不住回頭望去，兩個挨著的課桌，都空落落的。
她仿佛還能看到，剛開學時，那個抱著林依依的胳膊，自以為擁有了全世界最好的閨蜜，單純又幸福地笑著的女孩在高呼：“依依最好了！”
“班長？”
“啊？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
“班長！輔導員叫你！”
教室外一聲來自其他同學的呼喚，打斷了她們兩人的“悄悄話”。
將壓在心底的真相都一吐為快后的學生一臉輕松，她沖支姝調皮地眨眨眼：“班長，去吧，記得哦，千萬別說是我講的。”
接受了一堆沉重真相的支姝則一臉疲憊，沖同學擺擺手：“放心吧，我先走了。”
——
來到辦公室，陽光正好。
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也依舊賞心悅目，可支姝卻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美如畫的一幕。
“秦教授。”
秦景琛抬起頭，單看支姝此刻的臉色，便猜到了一切。
這個年紀，有些愛八卦的小女孩們是管不住嘴的，他能理解。
沖支姝招招手，勾起一抹笑來，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到支姝情緒的不對勁。
“勇于接受《未來科學》的投稿挑戰，獎勵你一份小禮物。”
“？”
秦景琛笑得明媚，將支姝本想說出口的沉重話題都給堵了回去。
一臉問號走上前，就見秦景琛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物盒。
真的是小禮物盒，還不及秦景琛放在辦公桌上的水杯大，看起來稍微有點扁扁的，倒像是首飾盒……
啊，停停停！
有問題吧！
教授送學生首飾！？
不過短短幾步路，兩三秒的時間，支姝表情精彩紛呈，秦景琛看得有趣極了。
“猜猜是什么？”
“……”
好幼稚的教授！
成熟氣息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猜猜。”
哎，這屆教授真難帶！
支姝心底好一陣感慨。
“發卡？頭繩？”
她能想到的，還不容易叫人想歪的首飾，也就這倆了。
秦景琛搖頭輕笑：他準備的禮物盒還沒有小到那種地步吧？
“自己打開看看。”
遞給支姝，支姝也毫不含糊，當場開拆。
還未拿出，她就看到了標志性的小貓耳，頓時怔住。
腦內一片空白，呆呆地，不可置信地望向秦景琛。
秦景琛偏過頭，錯過支姝的目光，耳尖微紅，不禁心底自嘲。
呵，一把年紀，居然還能被小姑娘給盯得心慌。
“路過街邊攤，看見這個挺眼熟。記得你之前好像被摔壞了一個類似的，就買下來了。”
騙人！
秦景琛的話，支姝一個字也不信！
她拿出小貓耳杯仔細查看，眼眶漸紅。
這個小貓耳杯看著很新，做工不如她以前擁有的那個細膩。
但無論整體，還是細節，都分明與她生母十多年前送給她的那個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支姝看向秦景琛的雙手，不出意外的，還殘留著一點點十分難以洗掉的染料。
秦景琛顯然也發現了這個漏洞，趕忙將修長的手指收回，虛握成拳。
“秦教授，你上下班還有空去關注路邊攤？”
“咳，晨練。”
“哦…公寓附近嗎？我怎么不記得有賣小物件的路邊攤。”
“咳咳，不固定的那種。”
秦景琛簡直頭大：小姑娘今日怎么變成《十萬個為什么》了？
招架不住支姝繼續問下去，這種臨時蹦出口的隨意謊言，想圓，實在是太難。
“你……”
秦景琛抬頭，剛想打住支姝的問題，卻被小姑娘白嫩臉蛋上的晶瑩淚珠給震住了。
“你，你怎么哭了？”
一下子慌了神，秦景琛趕忙去抽旁邊紙抽里的紙巾。
“感激。”
“什么？”
“感謝上帝，給了我一位特好的教授。”
支姝破涕為笑，還掛在臉蛋上的淚珠，也都被陽光照耀的暖了起來。
秦景琛放松下來，輕笑出聲。
他為小姑娘的喜悅而笑，也為自己多年不見的慌張而笑。
抬手，就像在《幻域》里，男魅影曾對牧羊人小蘿莉做過的那樣，十分輕柔又飽含寵愛地揉了揉支姝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