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在一件事情上做出投入后,往往容易收不住手。即便明知可能會被坑到,也常常會做出不智的選擇。
許夢龍雖活了三世,卻依舊是個人。所以他這幾日,心中都在掛念著那個死胡同。
人都有好奇心,但有些世道,好奇心卻會害死自己。他許夢龍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這兩個事放在一起,他最終決定找時間去探探。
倒不是他心中懷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胸襟,他只是依舊有一些上一世作為大佬的傲骨。
只是這傲骨可以有,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充分的。
這兩天他和小娥都沒有閑著,每天除了打獵和吃飯,便是默寫經(jīng)文。
小鎮(zhèn)上隨沒有讀書人,自然也沒有紙張。他便將木頭削成薄片,用小刀網(wǎng)上鐫刻。
小娥沒有學(xué)過寫字,她不清楚這個世界的字體究竟長什么樣。但她現(xiàn)在學(xué)會了寫漢字,一首蠅頭小楷刻的中規(guī)中矩。
許夢龍也沒有糾結(jié)過這個問題。這個世界依舊說這漢語,他估計若是有相應(yīng)的文字,多半也是某個時期的漢字。大概是環(huán)境相似,所以文化相同吧。
這些都不是關(guān)鍵,抄出來經(jīng)書能發(fā)揮作用才是關(guān)鍵。
默寫了數(shù)頁的經(jīng)文,隨后在木片的一段打孔,系上繩結(jié),形成一本有些簡陋的經(jīng)書。許夢龍將它放在身前,開始一遍一遍的誦經(jīng)。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掌握的一點小技巧,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控制吐出來的金蓮,落在某個物體上。
掌握新技能是快樂的,但這新技能掌握的原因著實讓他快樂不起來。
仔細算算,自己不到一個月,就已經(jīng)發(fā)動了兩次佛門究極技能了。而且現(xiàn)在,竟然還純熟了起來。
想到這里,他有些心痛,最后一點快樂的感覺都被沖散。于是他再次給小娥灌了口雞湯,希望自己的開山大弟子不要有一天像他這樣只能念念經(jīng)。
小娥瞬間元氣滿滿,手上刻字的動作都快了幾分。
許夢龍心情好上不少,繼續(xù)念經(jīng)給這楊木刻出來的經(jīng)書加持。
兩天后,他終于決定展開行動。
白天照常打了獵物,交給王伯處理,待晚上,天色全黑后,他揣上兩本被加持了兩天的經(jīng)書,徑直往死胡同走去。被他的雞湯完全洗腦的小娥,此時早已沉浸在修煉中。
一路飛檐走壁,很快,他便落在這死胡同前。
死胡同看上去沒有半點異常,同樣的青磚紅瓦,只是沒有門窗。慘白的月光照下來,和小村其他地方的景致沒有不同。
許夢龍沒有因此放松警惕,之前的事情讓他完全不敢小覷這個地方。
只是已經(jīng)決定要探探深淺,他自然還是要踏出這第一步。于是他小心的伸出腳尖,點進了胡同的范圍,隨后立即移出。
死胡同沒有一點反應(yīng),完全無事發(fā)生。
于是他一只腳踏了進去,依舊沒有反應(yīng),連那種陰寒的感覺都沒有。他張開法眼,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異常。
這世界這么詭異的嗎?
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自從來到這邊,這法眼就有些時靈時不靈的,讓他覺得有點難受。
一眼看穿,飛龍騎臉才是他的特長?,F(xiàn)在這種風(fēng)格,他有些不適應(yīng)。
只是不適應(yīng)也要適應(yīng)??!
他在心中感慨了一聲,收起了紛亂的心思,往死胡同的最深處走去。
胡同并不深,三兩步便走到了頭。
盡頭處是一戶人家的后墻,青磚用糯米汁和著粘土整齊的粘結(jié)在一起,房檐在月光下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
他仔細的觀察著四周,依舊沒有異常之處。
于是他站在原地,看看能不能等到什么事情發(fā)生。
抬頭看來一眼星星,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咳嗽,隨后是王伯帶著點責(zé)備的聲音:
“你這小子,來的第一天就告訴你,不要靠近村里的幾個地方,尤其是這里。你這年紀輕輕的,好奇心怎么這么重?”
他回過頭,看到王伯帶著張有德走了過來。
于是他心中有些了然,自己找張有德問東問西后,便用法術(shù)封了他的口,這兩日法術(shù)剛好失效。
他大概剛查覺自己能說話,便找王伯告了密。
許夢龍心中輕輕一嘆,看來這死胡同的秘密,今天是見識不到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開口對王伯說道:
“我也是剛好路過,這才過來看看。一道回去吧,晚上結(jié)個伴安全些?!?p> 王伯輕輕咳了一聲,說道:“好,走吧?!?p> 隨后他便邁開步子走在前面。張有德一直立在胡同口,一句話也沒有說。
許夢龍跟上王伯的步子,只是走在后面的他,卻沒有看到王伯的眼睛一瞬間完全變成了黑色,嘴角也浮現(xiàn)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一直快走到胡同口,王伯停下了腳步。
這時許夢龍借著月光,看到張有德臉上那雙純黑的眼睛,以及猙獰的表情。
此時王伯也轉(zhuǎn)過身來,兩雙詭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他在心中一嘆,終究還是大意了。
雖然法眼看不出問題,他此刻卻是反應(yīng)過來,這兩人絕對不是本人。
村子里的習(xí)慣便是晚上絕對不出門。王伯雖是村長,卻也沒有理由大半夜的來死胡同找人。
至于張有德,以這人的膽量,怎么可能晚上出門,還找到這里來。
可眼前這兩個到底是什么東西?
許夢龍不知道,這兩個人也沒有動作,就這樣死死的盯著他。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他便運起了法決:
“大威天龍,般若巴嘛哄!”
運起法力一掌拍在這假王伯的胸口,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假王伯連動都沒動,只是一對純黑的眼睛低下看著他的胸口。
又是硬茬子。這世界得武力值就這么高?
許夢龍心中一陣哀嘆。他知道自己得實力也才恢復(fù)了不到百分之一,可這放在前世,守護一村得安寧絕對綽綽有余。
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他從懷中掏出兩本佛經(jīng),給兩個詭異的黑眼人一人塞了一本。這兩人到了胡同口,就仿佛發(fā)條沒了勁般不再有太大的動作,反倒讓許夢龍的佛經(jīng)塞得很順手。
兩本簡陋的佛經(jīng)落在二人手上,放出了耀眼的金光。隨后這死胡同口便沒了人影,一切仿佛回到他來時那般。
他匆匆踏出胡同,三兩步回到家中。可惜村民都已經(jīng)睡熟,倒是沒人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