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的時候,都不許私自帶零食。”這對于當時還是乖乖女的我來說,無異于是一道圣旨。收拾行李時,甚至于把外公藏在毛巾里的兩塊壓縮餅干都拿了出去。
到了軍訓基地,才發現不帶零食多么的蠢。基地的菜不愛吃,小賣鋪又有老師看著不讓去買,以至于每天晚上我都餓得睡不著。
“喏,林蔭,吃餅干么?”對鋪的老二韓露遞過來了一個奧利奧,那袋奧利奧無異于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謝謝,哪來的奧利奧?”
“從家背來的,藏在了臉盆里。你啥也沒帶啊,我都聽見你肚子叫了”
“班主任不是說不讓帶嗎?我就真的沒帶。”
“你傻啊,初中沒來基地軍訓過嗎?反正沒事,我帶了很多吃的,你吃我的就行。”
初中的軍訓是在學校里面軍訓的,學校離外公家僅有一街之隔,晚上不僅可以回家住,甚至休息間隔,外公外婆還會來投喂我點吃的。而且軍訓只有一周,那時候,根本沒有發現軍訓又苦又累。
“對啊,我也有吃的。也可以吃我的。”
“餓了就說話”
寢室其他六個人也紛紛說道。那個晚上,我甚至喝到了可樂,還吃了沒泡水的康師傅牛肉面。也是那個晚上開始,我離一個凡事都聽老師和家長話的乖乖女越來越遠,開始了一段真正的屬于我自己的青春。
那年的夏天,太陽每天都掛在天上,沒有一片烏云來這遮擋一下這該死的太陽。我們八個人每天都涂著大姐高離沁的防曬,還是不可避免的黑了兩個度。
“林蔭,你別動,你脖子上有個毛毛蟲。”現在我后一排的小胖小聲地說。
教官站在最前面盯著,我是一動也不敢動。可是,臉上都要哭出來了。
脖子好像被人碰了一下,“沒事了。我給你拿下來了。”體委走到我旁邊說了一句,抬眼看了他一眼。陽光現在他臉上,顯得格外的溫柔。
“謝謝。”我小聲地說道。
我們的生命開始產生交集,糾結了八年之久。這都是后話了,暫且按下不表。
軍訓第六天的晚上,大姐離沁問我們要不要去小賣鋪搞點吃的,“能行嗎?不是有老師看著。”老三海苔說。老三姓朱,名透靜,她覺得不好聽,就讓我們叫她海苔。
“沒事。老師每天八點就回去休息了,我們現在去碰不到的。走吧,我們也沒多少吃的了,還有九天呢,走吧走吧。”
說走就走,八個人偷偷摸摸就向小賣鋪摸了去。走到小賣鋪,還真沒老師看著了,一陣竊喜,終于也可以請室友吃東西了。
“隨便買,我請客,就當是報答你們之前的投喂了。”摸了摸褲兜里的二百塊錢,這是外婆塞給我備用的,我還跟外婆說哪有買東西的地方啊,沒用。外婆堅持讓我帶著,看來老人的經驗還是十分有用的。
進去買了一堆零食,面包餅干,還有牛奶飲料。八個人每個人提了一大包東西,正高興的準備回寢室。一出門就看到了戴著監察員袖標的體委,我們都懵了。說時遲那時快,體委一下子轉了過去。背對著我們,我們趕緊就走了。
“葉林人還挺好的,剛才特意放我們離開了。”韓露說道,“而且他長得也挺好看的,聽說打籃球特好,學習也很厲害,好像是我們這屆第二名考進來的。”
“是挺不錯的,但是他家里條件好像不是很好,只有一個媽媽。我和他初中同學,初中基本他放學就去他媽媽的店里幫忙。”小八酥酥說道。
“林蔭,我那天還看見他幫你把毛毛蟲趕走呢。好像都沒見過他跟女生說過話。他是不是對你...嘿嘿”海苔猥瑣地戳了戳我。
“嗯。人是挺好的,下次有機會請他去小賣鋪。”好像有個人在心里拍皮球,砰砰的。
一轉眼,又過了四天。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每天依舊是在太陽底下站軍姿,踢正步。
第十一天的時候,班主任通知軍訓的最后一天有個聯歡會,有才藝的同學可以報名表演節目。而且報名的同學可以只參加半天軍訓,其他時間用來排練。
“我們報個名吧,就可以不用訓練了。再這么曬下去我就要變成黑人了。”老五許杰提議。
“可是我們能干什么呢?我好像沒什么才藝。”外公外婆打小寵我,學鋼琴的時候外公覺得總坐在屋里不動彈,不利于生長,就不學了。學芭蕾的時候,外公覺得把孩子練的天天哭,太慘了,又不學了。接下來,母親又給我報了很多興趣班,外公總是覺得我太累了,最后都不了了之,除了英語班,因為外公認為這個不難。于是乎,到了現在,我也沒什么才藝。難道要我在上面背誦英語單詞嗎?
“跳舞吧。我學過舞蹈,可以排一個簡單的舞蹈。幾天就能行。”老六林彎彎說。老六也姓林,而且我們生日只差一天。可同姓卻不同命。老六唱跳俱佳,就是通過藝術加分這條路進的我們高中。而且長得又高又瘦,而且特好看,像港臺明星薛凱琪。軍訓沒幾天,已經收到了不少男生送來的零食,不過多數都被我們分食了。
“我同意,只要不訓練,我都行。”老四周末說。說到周末,我不得不豎起一個大拇指,這姑娘忒厲害。中考第一名進了我們學校,而且吃喝玩樂樣樣不落。而我,大概就在中游徘徊,要不是英語給提了很多分,就進不來這個高中了。
于是乎,第二天我們就去報名了,班主任說一個節目最多四個人。然后,我們就報名了兩個節目,一個跳舞,一個唱歌。很不幸,由于肢體過度不協調,我被分到了唱歌組。更不幸的是,我五音不全,其他三個人也不太全。
接下來的幾天,女生寢室經常會飄揚起詭異的歌聲。不用訓練的時光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聯歡會那天。
由于,節目過多,聯歡會時長不夠。我們的兩個節目又合并成了同一個節目。除了彎彎,我們七個人像是菜市場一樣,跳舞的動作參差不齊,唱歌的時長跑調,就像菜市場一所阿姨在吵架然后打起來了。我認為,這大概是基地的教官們看過最詭異的節目了。
節目結束在后臺,見到了葉林他們一群男生。他們對我們的節目表示了驚嘆,也對我們的勇氣表示了敬佩。“挺好的,很有特點,別聽這幫臭小子瞎說。”葉林看出了我們幾個人的尷尬,打了個圓場。
聯歡會結束,教官組織我們班開了一個簡短的告別會。在星光下,看著教官都和藹了幾分。
這一年的夏天,有耀眼的陽光,有璀璨的星光,還有黝黑的,尷尬的我們。

九天走十天
第一次寫作,寫的不好,求輕噴,求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