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孩子交給你們學校,是出于對老師們的信任,怎么能讓發生這種事呢?聽你們電話里講我都快嚇死了。”
“王瀚博媽媽,您先不要著急。”班主任出聲安撫。
夏甜帶著兩孩子走進教室,只見教室講臺邊站著一位戴眼鏡的中年婦女,中規中矩的短發,眉眼上挑嘴角耷拉,看面相似乎不太好相處。
夏甜沒有見過這位家長,面帶微笑禮貌點頭,“家長您好,我是剛才帶班的老師,我姓夏。”
家長面色有點不好看,隨便點了下頭,便把視線放在了兒子身上,一臉心疼道:“乖寶,快過來媽媽看看嚴不嚴重。”
醫務室剛被夏甜哄好的王瀚博小同學突然又哭了,“嗚嗚…媽媽,我膝蓋流血了。”他松開夏甜的手,哭著跑到媽媽懷里大哭。
家長心疼的蹲下身抱住孩子,輕聲哄著,“媽媽的寶貝乖,媽媽替你呼呼,呼一下就不痛了,寶貝兒子受罪了……”
看到這一幕,夏甜下意識回頭,就看到身后的小朋友低著腦袋,露出的胳膊肘又紅又腫,雖然涂了藥但肯定會很痛。
看不得這個小孩兒受委屈,夏甜安撫的摸了摸小朋友腦袋,然后把他的小手拉住,默默給他力量。
“還有一分鐘就下課了,王瀚博媽媽要不咱們去辦公室說吧。”班主任提議道。教室里的同學們巴巴看著,雖然沒有人說話,但這也不是解決事情的地方。
“劉老師,這件事就在這里說吧,我兒子都嚇成這樣了,說完我帶我兒子回家。”家長的語氣有些堅硬。
班主任目露無奈的看了一眼夏甜,開口道:“夏老師,剛才是你的美術課,要不然你給家長解釋一下。”
夏甜點點頭,“也好,那我就和家長說說剛才的情況。”她走過去指了指王瀚博的位置上,解釋道:“這里是王瀚博的位子,剛才可能是孩子坐在凳子上來回晃動,然后背部不小心撞翻了后面的桌子,慣性過大兩位小朋友就都摔倒了。”
“老師,不是我不尊重你,你這話里什么叫可能,再說我兒子這么瘦怎么可能把桌子撞倒?”那位家長皺眉不悅的掃了眼夏甜,認為她是在推卸責任。
夏甜頭一次遇到這么刺頭的家長,耐著性子好脾氣解釋道:“王瀚博媽媽,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問問孩子當時的情況。”
“你這個老師真有意思,沒看到我兒子受到驚嚇嗎?再說問了又能怎么樣,我孩子是在你課堂上受傷的,你身為老師沒有做好對學生的監管,你還在這里推卸責任,信不信我去找校長評理。”家長沒好氣道。
“不準你兇夏老師。”聞小原兇巴巴的看著這個阿姨,生氣的握住小拳頭。
夏甜趕忙拉住他的小手,蹲下柔聲安撫道:“老師沒事,大人們是在商量事情,小原別怕。”
聞小原拉著老師的手沒有說話,嘴巴撅的依舊可見不高興,他不想讓壞人欺負夏老師。
聽要鬧到校長那里,班主任面色一緊趕忙好話安撫著家長,“王瀚博媽媽我代表學校和你說聲抱歉,這種事情我們以后一定注意,您這么個大忙人沒必要因為這些耽誤工作,而且瀚博在這里上學的日子還長,可別讓人看笑話。”
想到孩子以后還要在這里上學,女人倒是快速平靜下來,沒好氣揮了揮手,“就當我給劉老師這個面子,醫藥費我不缺那點兒錢,但是我家孩子嚇成這樣,這位老師道個歉不過分吧。”
“這、”班主任一臉為難,回頭看了眼夏甜。
夏甜拉著聞小原抿唇淡笑,能屈能伸的開口道:“在我的課堂上出現這種事的確是我的失職,在這里我向您說聲抱歉。”
隨后夏甜頓了頓又道:“這里的孩子們都處于成長階段,我們大人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他們對日后事物的判斷,我相信您把孩子送這里也是為了他更好的成長,我身為老師有義務教育孩子誠實,同樣您身為家長也應該全力配合老師的工作。”
夏甜把聞小原拉到自己身旁,“后面這位同學是無辜的,而且同樣也受了傷,所以我希望王瀚博媽媽替孩子和聞小原同學道個歉。”
家長聽這些話一腦袋窩火,“你這老師今天是和我杠上了吧?我孩子都受傷了,我沒找你都不錯了,憑什么給別人道歉?”
“你這個壞人!是王瀚博自己上課調皮,我都提醒過他一次了,是他自己不改正撞到了我,你憑什么罵夏老師。”聞小原大聲解釋。
那家長瞪著眼睛看了一眼聞小原,大聲喊道:“你這個孩子怎么說話呢,真是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她聲音那么大,聞小原頓時眼眶蓄著眼淚,“你才沒有禮貌,你再欺負夏老師,我讓我哥把你這個壞人抓走!”
“哎呦喂,小小年紀就學會威脅人了。”
夏甜心疼的把小朋友抱進懷里,一邊安撫一邊皺眉看向家長,“這位家長,請注意你的說話態度。”
班主任也感覺這位家長今天有點兒過分,急忙過來拉人,“王瀚博媽媽,你這么和一個小孩兒說的確不合適。”
“既然你們都這么說,那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咱們校長室見!”女人放下狠話,便領著孩子離去。
一旁的班主任見此搖了搖頭,低聲提醒:“小夏,這些本地人都有一股傲慢勁,一會兒去了校長室你也別和她正面對抗,退一步海闊天空。”
夏甜皺眉,看著懷里還在擦眼淚的聞小原,不贊同道:“家長擔心自己的孩子發脾氣我可以不計較,但她身為一個母親怎么能隨意攻擊別的孩子,如果她今天不道歉,不僅會讓小原有陰影,這對她自己的孩子也會有影響。”
——
校長室,
“馬校長,今天原本也是不想打擾您的,可是我孩子受了這么大委屈,而且您這個班的美術老師實在太過囂張,我就厚著臉皮跑一趟了。”王瀚博媽媽率先開口,語氣比之前明顯溫柔了好幾個檔次。
校長笑著安撫了幾句,然后看向夏甜詢問原由,夏甜實事求是的把過程敘述了一遍。
校長沒開口,那家長便迫不及待開口,“這位老師也管的太寬了吧,人家學生家長都沒有說讓我道歉的話,你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那種話。”
夏甜眼眸堅定,聲音嚴肅道:“我有義務監管你的孩子,同樣有義務監管其他家長的孩子,這是我的學生我就有義務保護他。”
看二人又爭執起來,校長揉了揉眉心,開口道:“夏老師,這位家長也說的不無道理,你要不先把這孩子的家長叫來,大家坐下來再說怎么解決這件事。”
夏甜蹙眉,她沒有告訴聞先生,一是怕打擾他工作,二是認為這些小事沒必要,自認為還是能保護好聞小原,結果卻是讓小朋友受了委屈。
“還是校長明事理,難怪聽人說六校是難得的好學校,就是這位美術老師有點、”
吧嗒!
突然校長室門被人推開,班主任劉老師走進來,并提醒道:“校長,聞小原的家長來了。”
話音剛落,聞野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男人面容冷峻,板正禁欲的工作制服被他優秀的身姿穿的格外硬氣。
夏甜愣了,他怎么來了。
沙發上委屈了好久的聞小原紅著眼眶朝人跑了過去。
聞野蹲下身,看懷里的小孩吧嗒掉眼淚,他蹙眉揉了揉弟弟后腦勺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