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相府嫡女(7)
“太子哥哥,我好冷,能不能先給我送件衣服?”
顧寧不僅冷,而且身上衣服濕漉漉的,玲瓏身材曲線盡顯。
她被埋在亂墳崗時,身上扒得僅剩下里衣,至于首飾發(fā)簪之類,和象征著丞相府嫡女身份的腰間佩玉,則被綁架的刺客給收走。
這會兒,半夜里下起了狂風驟雨,雨水順著泥土滲透到地底下,她被埋在亂墳崗的軀體遭了雨水浸透,作為游魂的顧寧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確定能穿上?”
司镕伸手想為她整理濕潤貼臉頰的烏發(fā),手卻穿透了她的身體。
“太子哥哥不能直接給我衣服,要燒掉。”
“好。”
司镕命守在殿外的宮女拿來火盆,然后衣箱里拿出一件紫色外袍,打算用火折子燒給她。
顧寧看到他拿出來紫色外袍,覺得十分眼熟,便阻止道:“太子哥哥,不如換一件吧,我記得這件衣服你很喜歡。”
“無礙,不過是件舊衣服,等明日,孤會派宮里的嬤嬤為你置辦新衣服首飾。”
司镕用火折子將紫衣外袍燒得一干二凈,等他燒完,顧寧手上出現(xiàn)了一套他的舊衣服。
司镕原本覺得荒謬,拿舊衣服燒給顧寧也是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沒想到她真的可以收到。
顧寧抱著他的衣袍,臉紅道:“太子哥哥,請回避一下。”
“嗯。”
司镕暗啞地應(yīng)了聲,狹長清潤鳳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嬌柔明艷的面容,雪膚明眸,烏發(fā)披肩傾瀉遮住了身前艷色,濕潤的白色里衣近乎貼服著她曲線玲瓏的身子。
于是,他便有了私心,不想讓她換新衣袍,只想讓她沾染屬于自己的氣息。
顧寧的身子嬌小,換上司镕的紫衫外袍明顯大了一圈,長袍松垮拖拽在地上,里面的明黃中衣和白色褻褲也不合身,只能挽起袖子褲腿。
“太子哥哥,我換好了。”
“嗯……。”
當司镕看到顧寧穿著他的衣袍,俏皮地甩了兩下寬袖子,對他展露笑顏,無疑是不經(jīng)意的撩撥。
司镕手指卷曲,緊捏著腰間佩玉,才不至于失態(tài)。
“太子哥哥,好看嗎?”
顧寧歡快地跑到他面前,距離近了,她露在衣襟外面的白皙纖細脖頸,柔軟嬌艷的開合唇瓣,對司镕都變成了難耐煎熬,以至于他連著后退兩步,移開了目光。
顧寧水潤清澈眼眸望著他,不解道:“太子哥哥怎么是這副表情?”
“嗯?寧兒自然是好看的。”
司镕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了她的第一個問題,思緒早已飄遠。
他已經(jīng)開始想到以后,顧寧成為他的太子妃,那些克制隱忍的旖旎心思才能得到補償。
司镕陪著顧寧在永福寺里待了兩天,沒有找到顧寧隨身帶著的血玉鐲子。
這枚鐲子據(jù)說很有靈性,顧寧只想盡快找到它,讓自己的魂魄回到身體里。
太后的壽辰將至,司镕不得不提前回宮。
回宮之前,司镕還回了一趟京外的私宅府邸。
顧寧的軀體存放在地窖,完好無損,皮膚依然鮮亮如初,冰肌玉骨,絕美清麗的容顏栩栩如生。
司镕修長手指觸及她臉頰,作為游魂的顧寧也感受到了他白瓷指尖的熱度。
“寧兒,孤要帶走你的軀體回宮。”
“嗯,好。”
顧寧也不放心她的軀體留在城外莊子,在眼皮子底下總會安心些。
司镕的暗衛(wèi)行動迅速,連顧寧躺的千年寒冰床也搬回了東宮。
東宮里有條密道直接通往城外府邸私宅的莊子,還連接著太子寢宮的密室,因此,司镕的暗衛(wèi)可以在不驚動皇宮里任何人的情況下,將她的軀體偷偷搬運回宮。
不過,千年寒冰床是真的冷,白色游魂狀的顧寧身上蓋著條棉被還瑟瑟發(fā)抖。
司镕坐在窗邊軟榻上,里面著白色中衣,肩上披著青色外袍,細長指尖夾著一枚黑子,眼前矮茶幾上擺著一副棋局。
燭光下,他身形頃長眉眼俊秀,清雋面容唇紅齒白,一雙瀲滟微挑的鳳眼,絕美形唇微勾,手中落下一枚黑子在棋盤上,另一只手拿起了一枚白子。
他一個人棋盤對弈,也不覺得有多無趣。
反倒是顧寧,按耐不住無聊的心思,跑到他對面軟榻坐下,“太子哥哥,我也想下棋。”
說完不客氣地霸占了白棋子。
“好,先讓你兩子。”
司镕意味不明地說道。
“不用讓,直接下好了。”
顧寧不經(jīng)思考地落下一枚白子在棋盤上。
司镕無奈扶額,“你若是一開始打算認輸,那就不必陪孤下棋。”
“才不是,我這叫潛入敵人內(nèi)部臥薪嘗膽。”
顧寧美滋滋地又落下一枚白子,兩枚白子都跑到了司镕的地盤上。
“孤覺得,你這叫自投羅網(wǎng)。”
司镕黑子落在棋盤空白處,說讓她兩子,便避開了她的棋子,沒有吃掉她棋子的打算。
“太子哥哥,你這樣在交界處,很容易被吃掉喔。”
顧寧迫不及待地落下一枚白子想圍攻他。
“嗯。”
司镕仍走得從容淡定,他不像顧寧,對棋局毫無規(guī)劃,隨心所欲,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淘汰棋子。
若不是司镕有意無意間讓著她,顧寧會被打擊得再也不碰圍棋。
子時,司镕才進了寢殿躺在木梨雕花床榻上,他躺在靠墻里邊,給顧寧留了位置。
顧寧卻是睡不著,作為游魂她是不用睡覺的,于是抱著被子在大床上翻來覆去。
以前午休時,她也曾厚著臉皮賴在司镕身邊,每次都會被他冷著臉趕走。
如今,她得償所愿,反而不自在了,“太子哥哥,我睡不著。”
司镕身子背對著她,眼眸還未困倦,淡漠盯著墻壁,對她的抱怨置之不理。
顧寧氣悶地將他身子翻過來,“我知道你沒睡,太子哥哥我們說說話吧?”
司镕看著床榻上方的青色帳幔,嗓音暗啞道:“寧妹妹想說什么?”
顧寧跪坐在他身旁表情微愣,白皙手指還揪著他衣擺不放。
許久沒聽到他叫‘寧妹妹’,顧寧不知怎么莫名紅了臉。
回想起上一次叫‘寧妹妹’,還是她被司镕按在狐裘軟榻上親得氣喘吁吁,呼吸不過來。
司镕從小就寵她,無論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答應(yīng),以至于顧寧有時候忘了身份。
“太子哥哥,陪我去逛花樓吧?”
顧寧不知怎的,突然想去煙花柳巷之地長長見識,聽說青樓在選花魁,還是在江岸花船上選,她覺得可以去湊熱鬧投一票。
她本就是愛熱鬧的性子,整日裝著病懨懨的閨中美人,時日久了就心情煩悶。
那時,司镕被她纏得煩了,或許是漸漸擺脫了顧家的影響,擁有了屬于自己的穩(wěn)固勢力,他眼眸里不再掩飾對她的厭煩。
顧寧習慣了無論什么事情,身邊都有司镕陪伴,卻沒有問過他樂不樂意,后來才開始反省自己的行為有多討人厭。
“寧妹妹總是這般任性妄為,待在孤的身邊不好嗎?為何總想著跑出去?給你自由,是孤的錯。”
那時,司镕失望地看著她,手指按在她嬌艷唇瓣上,不容她反駁。
然后就是令人纏綿窒息的吻。
顧寧連抗拒的機會都沒有。
之后,顧寧賭氣,漸漸和他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