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由權,朕讓你查林正朝家貪污和官官勾結的證據,可有眉目了?”
“回皇上,這事已經調查小半年了,一點音訊也沒有啊,林家清得跟水一樣,那丞相半點私銀都沒有,還有與其他官員勾結什么的,更是沒什么眉目,丞相從做官一來一直潔身自好,清廉正直,問誰誰的話都是一樣啊。”
“呵,朕還就不信了!他一個林正朝做到今日這樣大的官能一點勢力都沒有?一點油水都沒撈?那為何在朝中他提出來的方案從來沒人有異議,他勢力都快蓋過朕了吧!沒有貓膩就是最大的貓膩!查!都給朕去查,查不到就一直查!”
蕭煜衍情緒不外露,很少發火,張由權趕緊退了出去。
蕭煜衍氣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報皇上,齊太醫來了。”
“宣他進來吧。”
“參見皇上”
“平身。”“可是阿嘆有什么事?”
“回皇上的話,微臣今日和往常一樣,去給王爺把脈,王爺的腿傷倒是無礙,只是……只是……”齊甘松額頭上冒著冷汗。
“只是什么?朕不喜歡聽廢話。”
“只是王爺不知何時,染了……風寒。微臣已經開過藥,讓張由勢拿去煮了,只是這風寒來勢洶洶,王爺咳得厲害,臥榻不起。”
“你先下去吧。”
蕭煜衍心急如焚地往秋棠軒趕
“阿嘆……”平日幾分鐘的路程現在也覺得漫長。
床上的人緊促著眉毛,睫毛跟著眼睛顫動著,一看就很難受。
好好的怎么就染上風寒了?
昨日晚上,蕭嘆站在院子里吹了好久的冷風。
蕭煜衍有些自責,若是自己一直待在這好好守著他,他也不用遭這些罪。
在他身體完全好之前,晚上一定不會再在別的寢宮睡了。
蕭嘆一連昏了幾日,事事都是蕭煜衍親自照料,藥喂不進去燙得手指起泡蕭煜衍也依舊有耐心。
“菀……林……菀……菀”床上的人發出斷斷續續的呢喃。
蕭煜衍側耳聽著,聽清內容后,冷了臉。
蕭嘆眼睛猛然睜開,眼中滿是驚恐。
“衍哥哥,衍哥哥!快……快去,杏雨閣!”蕭嘆攥著蕭煜衍的衣袖。
蕭煜衍看蕭嘆這幅心急的模樣,聲音軟下來。
“阿嘆,怎么了,你慢慢說。”
“張由權,帶幾個人去杏雨閣看看。”蕭煜衍一面輕撫著蕭嘆的背,安撫他,一面對張由權發號施令。
“衍哥哥,我夢見婉嬪了,杏雨閣……消失在一片火光中,我明明看見她了,我差一點就能帶她逃出來,可是她不見了,她消失了!”此時的蕭嘆格外脆弱,將臉埋在蕭煜衍腰間。
蕭煜衍很是心疼,腰間一緊,希望這樣的接觸可以長久一點。
腰間突然一松,蕭嘆穿著單衣奔了出去,蕭煜衍難掩心中失落。
蕭煜衍拿了件白披風,也跟在蕭嘆后頭。
林菀一向嚴謹,從小就養成了食物入口之前試毒的習慣。
纖纖玉指捏著根銀針,插入飯菜中,銀針還是如初,能確定沒有毒藥。
再拿起來聞一聞,也沒有任何味道。
林菀放心的夾起一片蔬菜,放入嘴中,一口咬下去,菜汁蹦出來,水充盈著整個口腔,但想象中的甘甜并沒有感受到,取而代之的是滿嘴的苦澀。
林菀心叫不好,這菜里被人下了足量的蒙汗藥。
頭暈目眩的感覺一下就來了。
“嵐雙。”聲音有些小。
“奴婢在。”
“甘草……”林菀話還未說完,人便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嵐雙面色驚恐,身后突然出現一股力道,將嘴巴和鼻子用方巾捂住,嵐雙吸入了大量的迷藥,也暈了過去。
院子里的太監宮女好像都被支走了。
這偌大的閣中,也只剩下林菀嵐雙兩人。
黑衣人眼中盡是詭譎之色。
他將煤油燈中的油悉數倒在床簾上,又用那小火苗將床簾點燃,火上澆油,不一會兒房間里就充滿了火光。
待蕭嘆大汗淋漓地趕到門口時,他真的看到了如夢一般的火光,他有些手足無措。
幾乎下意識地,沖了進去,張由權也帶了不少太監宮女救火。
蕭嘆走著,突然一個帶火木梁掉下來,橫亙在他與林菀之間。
蕭嘆膽子不夠大,不敢只身進火海。
但看到林菀那單薄的身影在地上,一動不動時,看到她白衣如雪,他逆著火走到她身旁,抱起了她,義務反顧。
是的,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