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暈暈地看著資料，等到下班。

　　好奇怪，沒有其它人或是銷售一部的人來安排我啥工作的？

　　期間舒大媽出來過一趟，正眼都沒看我一眼。

　　但我看到她往洗手間去的背影了，她換了一身休閑服，淺色的，將身材都掩了起來。

　　這種從職業風突然轉到休閑風的穿著，仍然把我看傻了。

　　大媽突然變少女了？

　　這要是說她也是剛剛從大學畢業，我感覺我也能信！

　　終于捱到了下班，從出公司門，到上公車，到下車回了租屋的路上，我腦子里仍然在數著，那個一后面，到底是幾個零！

　　要知道，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聽說自己賺到這么多錢錢，雖然還沒有拿到手！

　　胡亂吃了點東西，睡一下，恢復一下體力和精力，準備晚上的夜班。

　　雖然有一種好像自己馬上要步入白領的醉意和錯覺，但我也不是隨意放棄晚班能馬上到手的那幾十。

　　和略有些虛無的多少個零，在我心里，在我習慣里，都比不上可以馬上拿到手的錢實際。

　　七點半，準時出門，每個約定好的時間，我都喜歡提前三五分鐘到，我不喜歡趕時間的那種感覺，更不喜歡遲到。

　　特別在康寧這個看我一臉不爽的小老板面前。

　　小羅遠遠看到我過去的身影，就馬上轉入門店，洗手，拿工錢，撤了。

　　我看他一臉對我意見很大的樣子，也懶得去打招呼。

　　誰知道他或是我，能在這里干多久呢？我為什么要去和一個莫明其妙對我產生敵意的人主動貼臉？慣的你！

　　康寧小老板我都懶得拍馬屁，何況這么一個連同事都算不上的半陌生人！

　　別說你一個小羅了，就算是舒大媽，掌握我現在的命運的人，有能力讓我一腳踏入中高職場的人，我不照樣說她，照樣拿她當枕頭？

　　我先到里面對康寧小老板報和道，馬上回到攤位上，給葉叔點上煙。

　　“葉叔，今天宛寧還沒來嗎？”

　　現在還早，沒多少客人，我抽空就和葉叔聊幾句。

　　葉叔瞟了我一眼：“怎么著，你小子，惦記上人家小姑娘了？”

　　我心里大驚，怎么的了？這么明顯？被他看出來了？

　　“惦記是談不上，不過她對我有恩，多問幾句。”我平靜地幫葉叔整理著各種菜式，將冰柜里的東西，一樣樣地擺放一些到筐子里，都要提前準備好，不然一會兒客人多起來，會忙不過來的。

　　葉叔被炭火熏得有些黝黑的臉，突然笑了一下。

　　“江小子，宛寧確實是個好女仔，你惦記上，也算你小子有點眼光啊。不過呢。”

　　我就知道，只要有這個‘不過’這種轉折的字眼，后面肯定沒啥好事的。

　　“宛寧是村里的姑娘，按他們這里的規矩，我估計是不可能會外嫁的。”葉叔今天不知道為啥，會突然和我說起這些來。

　　“這是為什么呢？”

　　“如果嫁了出去，這村里的村民名額就自動沒有了，那么，村里的每年分紅，自然也不會再有的。所以呢，基本上，娶了外面的，或是嫁到外面，都是吃虧的行為，除非他們嫁娶之間的對方，也是村民。如果他們的對像是外鄉人，他們這些村民家長們，是不可能會同意的！”

　　“分紅？這種村民，也有分紅？為什么呢？能有多少？”

　　我想起我們大隊里，每年能給我們每家送一些瓜果之類的，也不值幾個錢啊，有這么嚴重嗎？

　　“這我可不好說，反正去年，他們村里，男丁一年十萬，女的一年三萬！也不是固定的，以后估計一年比一年多。”

　　我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

　　一年十萬？一年三萬？？沒有搞錯吧？這是什么村？一堆破爛出租屋罷了，上哪弄到的這么多的錢？

　　按現在的物價，一年十萬，都可以不用上班了，直接躺贏！

　　“憑什么有這么多的分紅？而且，這男的，女的，還差了這么多？”

　　“看到這村最外面這一圈的店鋪了沒有？全是村里的產業，還有北邊，全是大樓酒店和高檔商鋪，他們一年光租金，收入都是以億來計算的，你以為，他們只靠著出租自己家的那點屋子賺錢哪？”

　　葉叔鄙視地看我一眼。

　　我震驚了！

　　“至于為什么男女差別這么大，這就是傳統了。男的是有繼承權的，女的不管嫁到哪，都沒有繼承權，嫁到自己村里，也只有分紅的權。”

　　“別震驚了，趕緊幫我分好菜，等下客人就多起來了。”

　　我總算把眼前這個破爛的村莊，重新建立了一下認識。

　　問題是，今天葉叔，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不會是以為我要追宛寧？然后他給我提一下醒吧？

　　這時，我抬頭看了一下玻璃門內的柜臺，小老板康寧，正看著我們的聊天情況。

　　“葉叔，今天你說這些，應該不是你自己想和我說的吧？”我單刀直入。

　　葉叔樂了。

　　“你小子，還真是機靈。看出來了？”

　　他將剛剛客人點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快速地放上架子，開始烤起來。

　　“你這么沉默加內向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說這么一大通道理？是小老板叫你說的吧？”

　　我心里有些不爽，昨天晚上，我和小馬尾的那一出，估計把他給氣到了，或是急到了。

　　生怕小妹一個不小心，被我這個小白臉給騙了！

　　老實說，其實我現在心里，還真沒有那個想法，我和她才認識兩天好不好？

　　不過她這個心地好，長得也不賴，多了解接觸一下，交個好朋友，其實也挺不錯的。

　　但是，這小老板康寧，一幅引狼入室的樣子，還托葉叔專門來警告我這個外鄉來的窮小子，是幾個意思？

　　讓我自己有自知之明，對宛寧敬而遠之嗎？

　　開什么玩笑，我是那種順流而下的人嗎？

　　我最喜歡的就是逆流而上！

　　我加大了聲音對葉叔說道：“不就一年三萬分紅嘛，不就一個村民名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有男人一年給她賺三十萬，你覺得，她還會嫁得虧嗎？”

　　我知道康寧小老板聽到了，也看到了，但是，他現在好像也只能臉上不爽，卻沒有任何對付我的辦法。

　　葉叔卻對我豎一下大拇指：“有出息，看好你！”

　　這時，我和葉叔看到宛寧剛好來到攤外，這句話，她肯定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