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還有這樣的事???
那…那她剛才在車上說的,那些話,她是怎么說的來著,“小朋友的話怎么能當真”,“長大了誰還會記得”。
所…所以說是她,是她小時候死纏爛打著要嫁給人家,或許比小表弟還難搞,然后別人記了這么多年,完了她自己倒忘的一干二凈,還在車里高談闊論。這是什么始亂終棄不負責任的渣女行為。
崇皎偷眼瞧坐在身側的傅袒,他笑著回答她家人的問題,態度禮貌又得體,不時還伸手給她夾口菜,好像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歪頭看了她一眼,再轉過頭去的時候看上去好像心情更好了,崇皎覺得他要是有尾巴,指定就能翹到天上去。
嘁,臭屁鬼。
傅袒現在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剛才在車里被悶聲氣了一遭,轉眼風水就輪流轉了。本來他謀劃了好久跑到人樓下試圖喚醒兒時的記憶,沒想到在車上反倒還被她沒頭沒腦的氣昏了頭,正懊惱著還要去哪里再去找個什么合適的時機,沒想到崇皎的外婆助攻這么強!
察覺到身邊小姑娘有意無意瞟來的還有愧疚的眼神,還有自從聽到說了她小時候的英勇事跡后不敢作聲,不敢看他的心虛表現。
傅袒心里被提多暢快了,一掃之前的低沉心情,整個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叫囂著,“你就想辦法哄我吧”。
崇皎:“……”。
算了,該哄的。
等到終于煎熬吃完了飯,崇皎準備直接把人拉到角落里慢慢哄,沒想到傅袒壞心思的要讓她多熬上那么一會以報他車上之仇,一會兒幫外婆收拾碗筷,一會又逗著小表弟“你長大要娶誰?”,一會兒和小姨聊娛樂圈的八卦,反正就是不接受她的眼神示意。
就在他摩拳擦掌準備和她小姨父上樓在棋場上切磋切磋時,崇皎終于受不住內心的譴責了,挺身而出沖小姨夫說:“要不我和您來一盤?”
小姨夫:“……”,好樣的,故意在晚輩面前下我的面子是吧?
由于小姨夫的臨陣脫逃,崇皎終于抓住了傅袒,“傅袒,我們出去走走嘛。”
傅袒垂著頭看她,眼神隱晦不明,聲音拖著長長的笑腔,“那-好-吧。”
一得到批準,崇皎立馬就拉著他往外走,生怕他反悔一樣的火急火燎,把她外婆都嚇了一跳:“月寶,怎么了這是,這么急著出門。”
“哎呀外婆,我們有很重要的事!”崇皎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的拿外套穿鞋,又怕傅袒一時興起再要和她外婆聊起來,又趕忙蹲下扯過傅袒的腿像照顧小表弟一樣要給他穿鞋,傅袒被她嚇得不輕,跳出老遠,一臉戒備,“我自己來,月月。”
經過這么一遭,傅袒也不再作妖了,老老實實的出了門。
崇皎有了前車之鑒,怕小姨帶著全家在樓上組團偷看,一路上都規規矩矩作飯后散步狀,估摸著走出了視線范圍,加上越往巷子里走就越清凈,等差不多了的時候,崇皎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
哄人嘛,她的強項
之一。
傅袒知道他的德行,于是好整以暇地停下來看著她,等著她的表演。
步驟一:合乎情理的撒嬌。
“傅袒,我好想你。”
她把字音咬的極輕,低著頭,細細軟軟的嗓音要仔細聽才能聽到。
崇皎伸手拉住他的衣擺,輕輕的搖了兩下,“傅袒,我好想你。”
步驟二:滿懷誠意的道歉。
傅袒的喉嚨哽了哽,驚嘆于小丫頭一句“我好想你”的殺傷力,控制不住的想要抱著她哄的時候,崇皎又把頭低的更低了,因為離得近,毛茸茸的頭幾乎要靠在他身上了,傅袒一低頭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有點甜。
“對不起,傅袒,小時候的事情我不記得了,對不起我今天在車上對你說那樣的話,我沒有那個意思的,你知道嘛,我今天好開心,我…之前一直覺得和你在一起好不真實,就像夢一樣,我不明白為什么是我,我甚至會想,說不定你只是想玩一玩,可就是這樣,我依然會覺得很開心,人總是會不滿足,這是人的貪念,可是和你在一起,就算一分鐘,一秒鐘,我依舊會覺得滿足,可是今天不一樣了,你說拍就拍了,你準備了禮物見我的家人,你記得我小時的承諾…”
“傅袒,我完了,我想要永永遠遠和你在一起。”
傅袒伸手把哭成不成人樣的崇皎擁入懷中,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又輕抬她下巴,用紙巾細細的擦拭她臉上的淚痕,小丫頭眼角鼻頭都哭的通紅,水汪汪的眼睛巴巴的看著他,不時小巧的鼻頭又委屈的抽一下,傅袒看著,心疼到不行。
他只能細細的哄著,“那有你這樣哄人的,自己把自己說哭了,到頭來還要我哄你。”他說著,還抬手親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頭,聲音悶悶的,像堵了層紗。
“我就是愛哭。”鼻子毫無預料的被觸碰,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動,剛剛哭完聲音帶著一股奶味,又察覺到傅袒已經不生氣了,尾調上翹,還帶著點勝利者的驕傲,“你小氣,我那個時候才六歲,你還和一個六歲的人計較!”
傅袒有些情動,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微翹的唇,低聲喃呢:“是我不對,我以為上了一年紀的小朋友就可以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了。”
她也笑著踮著腳湊上去吻他,手纏上他的脖頸,傅袒配合的低頭,輕托著她的腰。
一吻畢,倆人相擁無言,過一會,崇皎從他懷里探出頭來,“傅袒,你和我講講我們小時候的事嗎,我真的不記得了。”
“其實,你不記得我也正常。”
“那時候我12歲,上初二,爸媽工作很忙,我小時候就跟我奶奶住,就在你家樓上,那年她去世了,爸媽把我接回了家。他們工作依舊很忙,每天放學回來家里靜的可怕,我每天還是習慣性的回奶奶家,在門外寫作業,就像之前奶奶在一樣,只是我不敢再開門進去,因為我知道,里面也是靜悄悄的。”
“后來有一天,樓下跑上來一個小女孩,她以為…我是個乞丐,很好心的招來了她的外婆,阿婆一看到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摸著我的頭讓我去樓下,那天是你外婆的生日,我在樓上老早就聽到樓下熱鬧的笑聲了,開始我沒有下去,可能是我長得太帥了,那個小女孩也不下去了,還一直跟我說要嫁給我。”
“后來樓下要開飯了,開始有人上來喊她,她就是不下去,只抱著我的腿說要嫁給我,下面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就是不撒手,后來他們實在沒辦法了,就開始說服我下樓吃飯。”
“我只能下去吃飯,那是我很久很久沒見過的熱鬧,那小女孩還是一直說要嫁給我,后來我回去她還抱著門哭了一場。”
“第二天放學我給她買了糖果,她外婆說她回去了。后來我每次經過二樓,再沒有見過她,再過一年,我被選中當了練習生去了海外訓練。”
“所以說,我們就見過那么一次。”崇皎驚訝極了。
“可以這么說。”
“就見了這么一次,你就對我…那個情根深種了?”
話還沒說完,腰上一個不注意就被傅袒狠掐了一把,他惡狠狠地說:“對!”
崇皎:“嘿嘿嘿”
“12歲,我也是12歲看到你的海報開始喜歡你的。”天吶,這是什么奇妙的緣分,這是什么天定姻緣!
“什么12歲,你是6歲!你6歲的時候就沉迷于我的帥氣吵著要嫁給我好嗎!”傅袒繼續掐腰,憤憤不平。
“不對,不對!你騙我,你之前說你5年沒談戀愛了,那你就是之前和別的女生在一起過,你根本就是假的喜歡我!”崇皎發現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明明她之前聽到那句話還是慢慢的感動,明明她之前就算覺得傅袒只想玩玩,搞一夜情都可以接受,現在翻起舊賬來,還是毫不手軟。
傅袒顯然也愣住了,一時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這一茬上去了,楞了半天才回到神來,怒極反笑,笑的崇皎后背發涼:“怎么,你就沒談過?”
啊這
“那…我那個時候不懂事,我那是網戀!”崇皎被戳破心事一時心虛,但后來又想到,不就是初中,十來歲什么都不懂的時候,在游戲里隨便答應的CPdd嗎?雖然在一起兩年,但是根本沒什么交流好吧,分手都是因為她密碼忘了,這種怎么能算!
傅袒好笑的看著她,“網戀就不算戀了?”
“當然不算!網戀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再說了,我甚至連對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怎么能算!”崇皎理也直氣也壯的跟他掰扯。
“是嗎?”
是嗎?又來。這次錯不了。
“當然。”
“我也是網戀。”傅袒勾唇一笑,回答的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