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發(fā)個言
他們倆這就算復(fù)合了嗎?要不要稍微正式一點,來個小儀式什么的?算了算了,太做作!
要不就半開玩笑提一嘴?算了算了,她不好意思開口!
姚貝拉被牽著,假裝安安靜靜看風(fēng)景,其實內(nèi)心一直爭斗個不停。
萬少謙也很沉默,沉默卻放松。
他步子放得很慢,偶爾跟身邊的小身影互動一句,也都是惜字如金類似于“你看”。
要不誰也別說了,就這么自然而然變回從前得了。
天徹底黑下來后,他們倆回酒店想稍微休息一會。
夢夢幾個在群里的對話都上百條了,全都在等著她八卦,她多少得回復(fù)幾句。
卸下心理包袱的感覺可真好啊。
旅行團給他們安排的酒店是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每層七八間小客房,被一條露天大走廊連著。
他們在屋里刷著手機,就聽見外面的團友站在走廊嘰嘰喳喳。
“他們干什么呢?”萬少謙也好奇,“我去看看。”
他出去了。
沒一會又跑回來,頗為神秘地沖她招手,“你來!”
幸運的他們趕上了一個大晴夜,漫天星子開始登場。
姚貝拉被驚呆,仿佛二十多年見過的星星加起來,都沒有此刻頭頂?shù)亩啵?p> “謙哥,我們這是在地球么!”
萬少謙遙觀星象,淡定地說:“我預(yù)測今晚能見到銀河。”
天哪!還以為放棄納木錯就無緣星河了。
“我也太幸運了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否極泰來?”
“對,否極泰來。”他很喜歡這個詞。
民宿的小院內(nèi),老板正在堆柴,看來篝火晚會是真的。
在等待活動的間隙,一個愛好攝影的團友,居然摸黑找到一架梯子,順著爬上了屋頂。
平坦的小樓房頂,正好是個觀星臺。姚貝拉拽著萬少謙也爬了上去。
屋頂?shù)恼校瑪[著一張廢棄的大木桌。萬少謙脫下外套鋪在上面,跟貝拉一起垂著腿躺下去。
世界好安靜,漫天星幕演繹著宇宙的驚心動魄。
“謙哥,我想跟你聊聊天,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輕笑的呼吸吹在耳邊,癢癢的。
“那我先發(fā)個言,聊聊最近的感悟吧。”
姚貝拉轉(zhuǎn)身,把臉貼著他的手臂,聽他講。
“其實最近,我反省了很多。”萬少謙沒有轉(zhuǎn)身,對著星空,仿佛在自言自語,“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是你太偏執(zhí)了,家家都有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為什么那么抵觸?戀愛了就應(yīng)該結(jié)婚,為什么非要跟別人不一樣?后來我去做醫(yī)療援助,遇到了一個很小的女孩,他父親因為出軌,對她母親使用暴力,把人打進了醫(yī)院。那個小姑娘迷茫又恐懼的小眼神,一下就讓我想到了你。”
姚貝拉的手被他握住了。
“我爸……倒是沒動手打過我媽。”
“但是你看到了很多心涼,也對男人抱有更大的敵意和沒信心。就像那個小姑娘一直不肯理我,但卻對陸璐說,她以后也要努力賺錢,養(yǎng)活媽媽,永遠也不結(jié)婚、不依賴男人。”
姚貝拉微微一震,這一點真是狠狠戳中她。
她永遠都忘不了收入并不高的媽媽,如何為了“富養(yǎng)”她日子過的緊緊巴巴。也忘不了高收入的爸爸,每次給家用時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雖然那些傲慢都是針對她媽媽的,但她看著也特別難受。
所以她才會無心學(xué)業(yè),仗著自己那點才華,拼命寫稿拼命賺錢。
所以她才會在感情中,對錢斤斤計較,既敏感于男人的“摳門”,又很不愛花男人的錢。
所有結(jié)果,都能溯源出前因,只不過沒有深入琢磨過罷了。
她沒去想的事,萬少謙倒是都幫她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