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否聽我一言勸?”
眼看扶蘇不肯善罷甘休,老仆立刻滿臉堆笑的走到扶蘇跟前施禮道。
扶蘇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真要與士族為敵嗎?”老仆畢恭畢敬的說著硬氣的話。
“呵。”扶蘇呵呵一聲,戲謔道:“就憑你一句話?”
說著他也懶得理老仆,轉頭朝白桐吩咐道:“叫人吧!”
“唯。”
白桐早就看王家不順眼了,扶蘇的吩咐正合他意。
“公子且慢!”
眼看扶蘇要將事情鬧大,老仆連忙出聲制止道,同時對門口那群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攔住白桐的去路。
扶蘇見狀目光一寒,居高臨下的望著老仆道:“你們王家莫非要造反不成?”
“公子罰是家主最喜歡的孫子,公子就不考慮一下?”
老仆沒有因為扶蘇眼中的寒意而退縮,依舊不急不緩的說道。
扶蘇聞言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讓所有人覺得莫名其妙。
但沒有人敢跟著他笑。
直到過了半響后,扶蘇的笑聲才停止,對老仆道:“你拿王家家主嚇唬本公子?”
“我只是在說事實。”老仆神色自若的說道。
“嗯,好一個事實。”
扶蘇點頭‘嗯’了一句,隨后也不再理會老仆,轉頭朝白桐遞了個眼色:“還愣著做什么?”
“唯。”白桐應了一聲,立刻抽出長劍,朝那群守在門口的人斬去。
那群人也不是泛泛之輩,見白桐提劍斬來,立刻迎戰,雙方打得你來我往。
白桐以一敵四,還算游刃有余,但隨著鉗住王罰的人加入戰團,他明顯有些吃力。
正當所有人以為他會被當場擊殺的時候,卻見他猛然朝王罰奔去。
王罰此刻正看得興起,見白桐朝自己奔來,還來不及反抗,便被白桐制服了。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白桐冷笑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拍在王罰臉上。
王罰今天被拍了兩個耳光,頓時怒不可遏,嘶吼道:“我要殺了你!”
白桐根本不讓他動彈,接著又是一連串‘啪啪’之聲,凄厲的慘叫聲中,王罰的臉已經腫到半指多高。
老仆打王罰耳光是讓他清醒一點,可白桐打王罰耳光,純粹是虐待他。
當白桐第一個耳光打下去的時候,老仆就想上前制止,但又怕白桐會不顧一切的傷害王罰,所以只能一個勁兒的叫嚷著:“住手,快住手!”
白桐自然不會聽他的話,扶蘇更不會。
那些早就看王罰那個‘丑鬼’不順眼的紈绔公子,更是嘻嘻哈哈的看熱鬧,一點都不覺得場面有些血腥。
“扶蘇,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被打得腫成豬頭的王罰,還在死鴨子嘴硬,依舊不肯求饒。
“公子,我勸你還是讓他住手吧,否則我王家的怒火,你承受不住。”像是被王罰提醒了似的,老仆的語氣變得沉重。
“白桐,可以了。”眼見著王罰被打掉了數顆牙齒,扶蘇抬手制止了殘忍施暴的白桐。
隨后轉頭望向老仆,冷冷道:“既然你說他是王家主最疼愛的孫子,想必王家主為了他,可以付出一些本公子感興趣的代價吧,嗯.....這樣吧,限你十天之內,帶上轉讓上郡和漢中郡所有鐵礦地契來漆縣找本公子提人。”
“你,你這是綁架勒索,你觸犯了我秦國律法!”老仆被扶蘇氣得語無倫次。
“綁架勒索?觸犯秦律?”
扶蘇聞言笑了笑,轉頭掃了圈房間里的眾紈绔,道:“本公子綁架勒索了嗎?”
眾紈绔面面相覷,隨后齊齊搖頭。
“你看,本公子有人證!”
“你,你們......”老仆被這些人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扶蘇掃了眼已經木訥的老仆,淡淡道:“本公子來新平的時候遭遇了刺殺......”
此話一出,老仆渾身打了個激靈,滿臉駭然的望向扶蘇。
扶蘇沒再看他一眼,轉頭朝白桐道:“帶上這小子,我們回漆縣。”
“等,等一下,公子,你真打算與王家鬧翻嗎?你未來真不打算坐那個位置嗎?”
眼見王罰就要被帶走,老仆終于意識到事情沒那么簡單,于是連忙勸道。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要扶蘇能接下王家釋放的善意,以后爭奪秦王位置的時候,王家會鼎力支持他。
“憑你還沒資格跟本公子談這些,不得不提醒下你,今天是第一天,你的時間不多了。”扶蘇沒有回頭,一邊走出包間,一邊拋出這句話。
這些人對扶蘇的秉性還是了解太少了,他這種人有時候跟瘋子似的,最討厭別人拿著所謂的依仗威脅他。
如果這老仆姿態放低一點,他或許會給點面子,但連名字都不肯透露,扶蘇也懶得鳥他。
就這樣,老仆只能呆呆的看著白桐像拖死狗一樣,拖著王罰走出迎客樓包間,而那些跟白桐纏斗的人,根本不敢阻攔他們。
“放開我家公子!”王罰最忠心的狗腿子,連什么情況都沒搞清楚,直接拔劍吆喝道。
扶蘇皺了皺眉,抬手一揮,呼啦啦的一群護衛,直接沖過去將吆喝的狗腿子圍起來。
那人見形勢不對,立刻喊道:“你們想干什么?我是祁縣王家的人,你們動我一個試試?”
“殺了吧。”
扶蘇聽到這話覺得腦仁疼,不用想就知道,這狗腿子,平時就是用這套說辭仗勢欺人的。
護衛們得令后,二話不說便朝狗腿子砍去。
狗腿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四周圍觀的人,頓時嚇得連連后退,有人甚至驚聲尖叫道:“殺人啦!殺人啦!”
聲音破空,震蕩整條街道。
聞訊而來的城衛,立刻將扶蘇等人圍住。
其中一名身材壯碩的郎中,從人群中走上前,打量了一眼被砍死的狗腿子,然后朝扶蘇施禮道:“公子,發生了何事?”
“此人持劍,欲行刺本公子。”扶蘇淡淡道。
郎中皺了皺眉,轉頭朝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將那名喧嘩之人帶來。”
“唯。”
一名兵卒應聲而退。
半響后,剛才那名驚聲尖叫之人,被兵卒提了過來,顫顫巍巍的指著狗腿子尸體,道:“剛才就是他持劍行兇,某親眼所見。”
“來人,將尸體收斂好,帶回衙門。”
郎中點頭吩咐了一句,隨后瞥了眼白桐手上的王罰:“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扶蘇斜了他一眼,道:“有話就在這里說吧。”
郎中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道:“郡守讓下吏給您帶句話,說他同意您的人進入新平郡采礦,條件是放了公子罰。”
“就這?”
“郡守只交代了這些。”
“那你回去告訴他,他現在沒資格跟本公子談條件。”扶蘇隨口說了一句,然后招呼白桐徑直朝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