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得怪怪的
破舊的茅草屋內,虛弱的咳嗽聲伴著難以言說的臭氣,時不時竄出幾只老鼠,悄悄拿走桌上本就不多的面包。
貴族家傭人都不住的地方,在這里而言已經算好的了,至少有個能遮風避雨的落腳地,不至于露宿街頭或者躲在下水道里。
今天的運氣比較好,有個好心的面包店大叔,把過期的面包免費送給了他。有了這些吃的,他可以讓家里吃個飽飯,說不定還能去找那些混混換點藥來,天氣轉涼,父親母親的病愈發的嚴重了。
他歡歡喜喜的回家,還沒來得及告訴別人這個好消息,就看見自己家外面圍了一圈人。
“真可憐,被打成這樣,怕是活不成了。”他聽見有人憐憫的說。
“是啊,早就說了那些大人們找不得,非要去,這不是出事了嗎,哎。”
他像是預感到什么一樣,扒開人群,急急的跑了過去。
“孩子,好好活著,別給我們報仇。”他父親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到死也沒有松開。
他的母親聽到消息,病情急轉直下,沒多久也去了。臨死前,她重復著同樣的話,不要報仇,好好活著。
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龐然大物,報仇無異于以卵擊石。
可那怎么可能呢,仇恨的種子早就深深地扎根。
又過了沒多久,一個自稱是他父親同事的人找來,說會撫養他長大。
他起初不愿意跟這個陌生人走,那人又說了好多,他只問了一個問題:“我父親活著的時候你在哪?”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只聽見了抱歉兩個字。
她猛地驚醒,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只是噩夢的主角不是自己。
到底是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她揉著頭,努力的回憶之前的事,突然一杯水遞到了自己面前。
她嚇了一跳,后知后覺的發現旁邊居然有人!
自己是瞎了嗎這么大一個大活人沒看見!
“醒了嗎,喝點水吧。”艾文把水遞給她說。
等等?這誰來著?他為什么會和自己出現在同一屋檐下?水里有沒有下毒?
“你……怎么在這?”她心里蹦出來一連串的問題,最后都變成了這一個問題。
“我不在這能在哪?”艾文奇怪的看著她,“睡了一覺失憶了嗎,夫人?”
“夫?夫人?”她一咬舌尖,疼,不是夢,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你不會是真失憶了吧?”艾文摸了摸她的額頭,“也沒發燒啊。”
“你等一下!”她自覺的向后縮了縮,“你是誰?”這人絕對不可能是艾文,絕對不可能!
“嗯?你連我都不認識了?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丈夫啊,手續都辦完了,想不認帳也晚了。”
“……”
“你不會是真的磕到腦子了吧,我去找個醫生過來。”他作勢剛要走,克萊爾急忙叫住他:“等一等,醫生就算了。我這是怎么了?”
“我還想問你呢,昨天晚上摔了一跤,明明當時沒事的,怎么睡了一覺就什么也不記得了。我還是找個醫生吧。”
“不用,真不用。”她拉住艾文,隱隱約約記起自己好像是摔了一跤。真是越活越倒數了,走個路還能摔跤就離譜。
但等一下,他是怎么知道的,記得當時他還沒醒。
克萊爾狐疑的看著他:“你什么時候醒的?”
“昨天啊,你真忘了,我說你照顧我那么長時間也辛苦了,趕緊去休息,誰知道出了門你就倒了,給我嚇了一大跳。然后你拍拍屁股起來之后說沒事,自己就去睡覺了,誰知道你這一覺醒來什么也不記得了。”艾文一本正經的說道。
克萊爾疑惑的打量著他:“你確定我醒著的時候你也醒了嗎?”
“確定啊,不然我怎么知道的。”
“倒也是。”她小聲嘀咕一句。
“真的不用叫醫生嗎,你這樣我很害怕啊,別有什么事。”
“那你不是該高興嗎?”
“高興?那我就是腦子有問題。”
“不管怎么說多謝了,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這里很不對勁,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緊急去酒吧一趟。
“你不覺得現在最該干的事就是吃飯嗎?”艾文打了個響指,“餓不餓,樓下有剛出爐的烤乳雞。”
克萊爾就這么被他拉到了餐桌上,目瞪口呆的看著堪比圣誕大餐的午餐,覺得桌子中間的那只無論在哪都得擺在最顯眼位置的乳雞顯得十分的不起眼。
“坐啊,發什么呆呢?”艾文幫她拉開椅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她還像做夢一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就我們兩個人?”
“難不成這里還有第三個人?”
“這么多東西?”
“我又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只能每樣都做咯,你撿著你愛吃的吃,吃不完門口一堆流浪狗都等著呢。”
她愣愣的看著這一桌子東西,扭頭說:“我怎么不記得我們的關系這么融洽?”
“我怎么記得我們的關系一直這么融洽?”
“有嗎?”
“沒有嗎?”他頓了頓,嘆了口氣,“我又不是石頭,你照顧了我這么長時間,我總得感謝一下。”
“要是為了這個就算了,你睡得挺死的,我也沒管你。”她淡淡的說。
“嗯?可我怎么聽說是你把我接回來的?”艾文試探著說道,余光觀察著她的表情。
“是啊,我就想看洛倫跳腳難過,不行嗎?”她神色如常。
“你說為了什么就為了什么吧。”艾文也不爭論,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吃吧,不吃也浪費了。”
“不了,你找你朋友來吃吧,我去酒吧。”她起身說。
“大白天的去什么酒吧?”
“和你無關。”
“哪家啊,正好一起。”艾文忽然猝不及防的攬住她的肩膀說。
她打了個哆嗦,僵硬的扭頭,活像見了鬼。
“走吧,這些留著晚上熱熱吃吧。”
“我說我去酒吧。”她再次重復道。
“我知道啊,我又沒聾。”
“我去喝酒見情人。”
“正好我也很久沒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