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情人咖啡屋。
昨天和園園談過以后,張瀅就覺得這事肯定不用她來操心,于是好整以暇的坐在家里等。果不其然,今天一早寧承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時間和地點都是他定的。
張瀅心想:他們肯定是竄通好了的,園園這個小叛徒,寧承給她什么好處了,讓她這么向著他。以前她總說何方好,現在又變成寧承好了。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只是老板換了人。張瀅到的時候,寧承已經在了,看見她來他招來服務員要了杯咖啡。
張瀅坐下來與寧承對視著:“你想說什么?說吧。”這樣近距離的面對面,她忽然發現寧承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感。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好像也老了吧。心里莫名的傷感,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寧承全程看著她,也不哄勸。
“張瀅,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現在我們一家三口都聚齊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那秦雨和她的孩子怎么辦?你不打算管了?”張瀅一邊攪著咖啡一邊說。
“那和我沒關系,我和她根本什么事都沒有。”寧承看著張瀅臉上明顯不信任的表情又說:“你可以打個電話親自問她。”
“寧承,我們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當然有,我不想再失去你,更不想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爸爸。”寧承
伸手覆在張瀅的手上,被張瀅抽離。寧承很受傷但他還是拔通了秦雨的電話。
張瀅說:“你最近經常去看園園?”
寧承說是,“但這不是園園告訴我的。那男人我見過,他還去你們家了。”
那天寧承想去張瀅家找張瀅,遠遠的就看見她家門口站了個男人。他左手提著一大兜東西,右手敲著門,后來張瀅的媽媽開門把他迎了進去而且好一會兒都沒有出來。看那樣子他們是認識的。他便沒有再往前走而是沿路折了回去。一個年輕男人去她家會做什么呢,其意圖不言而喻。寧承明白這是叫別人捷足先登了。這時秦雨幫不上什么忙,她來只會越幫越忙。突然他想起園園來,等晚上叫園園向張瀅打聽一下她有沒有答應那個男人。要是沒有……寧承嘴角含笑:這小家伙聰明得很,這回應該是有希望了。
不一會兒,秦雨來了。不過不是她一個人,后面還跟著吳允。
四個人湊成了一桌,但氣氛十分壓抑。
秦雨先開了口:“張瀅,對不起。這事不是寧承的錯,孩子是劉總的,我跟寧承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那些照片也是我特意拍的。本來我只是想給孩子找個父親,那個腦滿腸肥的家伙根本就不配有孩子。可寧承說什么都不要我,我…我就……后來…那個孩子也流產了,到最后我還是一無所有。”看得出來秦雨是真的很難過。秦雨抬起頭看著張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了心竅…我們曾經是那么好的朋友啊!對不起,張瀅。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張瀅看了秦雨一眼又把頭轉開。
“有用、有用,張瀅你們可以從頭開始,我再也不會打撓你們……”秦雨忙說。
“張瀅,是真的,秦雨的孩子流產了。她為她的所為付出了代價。你和寧承合好吧,你們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孩子也需要爸爸。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誤會,別叫這小小的誤會讓你們的愛情越走越遠。”吳允說完,緊緊攥著秦雨的手,而秦雨也回握著吳允的手不放。
“小小的誤會?吳允,你知道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需要什么嗎?原本該是幸福的,可我卻要面對老公和閨蜜出軌的事實。你們知道我當時是怎么想的嗎?我差點活不下去。只因為舍不下孩子,更不想讓我父母過早失去女兒才堅持到現在。”張瀅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那段時間我得了郁抑癥,孩子沒奶喝只知道哭,是何方幫我渡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我得感恩別人的好。你們也別廢口舌了,我走了。”
張瀅從凳子上站起來要走。
“我……”寧承我字剛出口。
秦雨忽然撲通一下跪在了張瀅的面前。她拽著張瀅的手邊哭邊說:“你要怎么樣才肯原諒我?這幾年我也受盡了煎敖,還是說你想要我死嗎?”說著她頭就要往桌子上撞,嚇得張瀅和吳允趕緊拉住她。
周圍圍了很多人,張瀅只好答應先考慮,回家以后再說。但是他們三個好像約好了似的,沒有一個人有要走的意思。
張瀅無聲嘆氣,“你們為什么都要逼我呢,我只想過一種平靜的生活。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都和我沒有關系了。過去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追究只是別再來打撓我,我已經很累了再經不起任何波瀾。”
寧承說:“張瀅,沒有愛的婚姻只是一種形勢,終究不得長久。你該對他負責也對你自己負責。”
張瀅說:“我們長久了嗎?”
寧承說:“我愿意從現在開始一直長久下去。
一個小女孩說:“這位叔叔說得真好。”
然后周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這時,園園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她拉著張瀅的手問:“媽媽,你愿意嗎?快說啊!”
很有默契地,大家都安靜下來,幾乎針落可聞,都睜大眼晴看著張瀅等著她的回答。
這樣的場面張瀅從來沒有遇到過,她有點尷尬有點臉熱。
“這…我…”
“媽媽,說愿意呀。”園園給她鼓勁兒。
甚至還有人給寧承遞來了玫瑰花。寧承當即單腿跪下:“張瀅,我也給你跪了。你愿意嫁給我嗎?”
沉默了半晌,張瀅終于在大家熱切的眼神中緩緩伸出了手……
“我…愿意。”
又是一陣掌聲。
當眾人散去,他們三人手牽著手往家走的時候,張瀅說:“園園,你爸爸真厲害啊,全世界的人都在幫他,包括你也功不可沒吧。”
園園笑著說:“媽媽,我也幫你了呀,像我爸這么好的男人你上哪找去?”
“嘁,吃里扒外。”
“沒有,沒有,只有里沒有外。”園園忙擺手。
張瀅臉露出了會心地微笑。沒想到跌跌撞撞繞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原點。太輕易得到的東西總像肥皂泡容易破碎,愛情也是。只不過她的一波三折太過漫長,愛情來得太晚。她以為她的一生也就這樣了,誰知道還會有峰回路轉的一天。
她笑著一直朝前走,父女倆落在后面。園園小聲說:“爸爸,你答應過我的送我去學武術,不許反悔噢。”
“嗯?什么?哈哈…沒問題。”
這可不能告訴媽媽,不然她又要說:“女孩要有女孩的樣兒,要溫柔、要優雅……”
園園很不屑這樣的說法,都什么時代了,溫柔優雅只會受人欺負。還好爸爸比較開明,她才一說他就一口答應了。他說行啊只要你幫我把你媽媽哄回來。真狡猾,現在她終于知道他是怎么追到媽媽的了。
接下來,張瀅最苦惱的是要怎么跟何方說。她覺得很對不住他,畢竟人家幫了自己那么多又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結果,現在又要反悔,張瀅不知道怎么開口。
“對不起,何方,我還是不能跟你一起生活。我和你只是朋友沒有愛,沒有愛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有的只是相互折磨。所以,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報歉!”
才看見張瀅報歉的眼神,何方就已然明白他是沒什么指望了。
“沒什么對不起,張瀅。但是你不能先給了我希望再親手把它毀掉,這樣真的很殘忍你知道嗎?”何方在張瀅答應他的時侯就感覺不太真實,但那時高興過了頭就信以為真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從來就沒認識過。
“我……我……”張瀅越發說不出話來。
“算了,就當我們是認識的陌生人吧。再見。”
再也不見。
何方走了。張瀅沒敢去送,就像他說的:不能給人希望又送上失望,那好比利刃穿心是會死人的。
此后,張瀅和園園搬去了寧承那里,還是原來的房子原來的陳設。據他說他念舊,也不用添置家具,只在他們隔壁的小房間里置辦了小女孩用的物品。從此又是鍋碗瓢盆,準確地說應該是寧承的鍋碗瓢盆。
三個人都挺高興。
園園說:“爸爸,原來你做的萊這么好吃啊。”她湊過頭去神神秘秘地說:“是不是為了追我媽媽特意去學的呀?”
寧承笑著說:“那倒沒有,這是很早以前就會的。”
園園泄氣了,一點都不浪漫嘛。
“不過…”
園園眼晴亮了:“不過什么?”
張瀅也停下筷子看著他。
“不過跳槽到你媽媽公司上班倒是特意的。”寧承說,“你想啊,我原來上班的地方可是外企啊,工資是她們那里的兩倍。
園園:“哇……”
張瀅:假的吧。
她沒發現她的嘴角已經向上翹起。嗯,外企的工資的確是比國企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