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戈達回到學院,興奮的向赫斯基導師匯報自己終于學會了“觀照”。在第三個月即將結束的時候,赫斯基導師主持了第二次洗禮,同時學院勸退了所有無法入門的學員。
甄言去別院與安妮相會時收到了莉莉安的來信,由于只是首次筆談,莉莉安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簡單告知了自己的地址以及順利入學的情況。甄言除了回復知悉,穿越前深諳QQ聊天大法的他在信中詳細描寫了在神學院學習的見聞和秀朗峰的風物,配以各種文字表情,還手繪了風景素描,厚厚一封信,頗費了一番工夫。
新的學業開始了。
“魔法是世界上最高明、珍貴同時也是復雜的知識。”赫斯基說,“為了把心中的感悟具象出來變成實實在在的魔法,需要記錄浩如煙海的信息,這些信息是魔法師施放魔法的基礎。因此,為了保證信息的完備和準確,我們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記憶。”
“記憶是魔法師最基礎的技能。如果不會記憶魔法,那些活上千年的紅袍主教們早就因為軀體記憶力的自然減退變成一個普通的人類老頭子。”
不知為什么,甄言想起那場景感覺很好笑——一位魔力深厚的老年法師因為忘記了魔法如何施放而退群……
赫斯基導師要教大家學會與魔法師相匹配的記憶方法。
“凡人的記憶,如風吹湖面,掀起一抹漣漪,風過,湖面歸于平靜,所記之事百不存一,不留痕跡。而魔法師所需記憶的魔法知識龐雜萬千,使用平常的記憶方法無異緣木求魚。”
這時有位學員舉手,表示有疑問。
“講。”赫斯基示意。
“我……我不理解,魔法師施法不是瞬間的事嗎?如果過程很復雜,那怎么來得及呢?對……對不起。”提問者頗有些謹小慎微,但這個問題確實是在場很多學員的疑問,只有那些之前已經接受過一定家族教育的學員明白原因。
“不懂就問,懷疑為知識之鑰匙。”赫斯基以贊賞消解提問者的緊張,“如果把施出的魔法比喻為離弦的箭,那么魔法師毫無疑問就是一張弓,弓要射出箭,自有其制造動能的機理,比如先要產生弓身與弓弦的形變,以形變產生彈力,將箭彈向前方。對于魔法師而言,僅僅知道施術的咒語是不夠的,咒語只是拉弓的過程,魔法師對魔法的理解,包含對天地威能、滄海桑田、生老病死、貪嗔愛憎的感悟、對魔法咒語的每一個字所代表的含義、結構、威能的來源的不打折扣的掌握和領悟,才是魔法師行走天下的根本。”
“因此,人們看到的表象,只是魔法師拿起權杖指向敵人,之后異象紛呈,神威降臨。卻不知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魔法師以凡人無法想象的速度運轉頭腦,調動法力,每一個環節絲絲入扣,嚴謹精確。若有一點錯誤,施法必定失敗。”
就像是臺電腦……甄言點點頭,理解了,電腦輸出一個信息可能就兩個字,但是輸出這兩個字背后的復雜計算,是你看不見的。
“還有沒有問題?”赫斯基環顧一圈,學員們安靜而熱切地望著他,似乎是在為成為魔法師而憧憬,迫切期待下一步的內容。
“我們要學會的記憶魔法,名為‘銘刻’。如同工匠大師在機關人的腦中刻下接收命令的紋路一樣,這個魔法能夠在我們的頭腦世界中建立起一座儲存魔法的殿堂,同時鋪設通往每一個魔法的管道,以便于我們需要施法的時候迅速從管道里取出對應的魔法。”
“魔法施放過程之繁瑣,大家通過學習火球魔法就能體會,而這還只是調動人性本源之能,若是其他更為復雜的大型魔法甚至法陣,施放一次所需記憶的內容可想而知。因此,只有當偉大的前輩魔法師得到神諭創設出‘銘刻’這一魔法之后,魔法才真正成為凡人亦可嘗試的知識、大行于世。”
赫斯基導師以一種頗有神圣感的心態介紹“銘刻”魔法的歷史,言下之意只有掌握了這一魔法,才真正進入魔法師的世界,接過前人的衣缽。
在甄言看來,還是以電腦做比喻,“銘刻”魔法相當于把一串串的字符形成一個成型的程序,變成圖標放在桌面上,下次要用直接雙擊。
借助銘刻魔法,魔法師只需要在第一次學習魔法時保持“銘刻”的施法狀態,即可永久簡化魔法的施放過程。從這一點上說,甄言非常認同赫斯基對“銘刻”魔法的推崇,的確,沒有這個魔法,魔法師還沒等施法結束就得被敵人大卸八塊。
“現在,我將引導你們體悟最容易施放的火球魔法,同時以此為例,體會如何‘銘刻’魔法在頭腦中。”
按照赫斯基的說法,火球魔法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簡單、最直觀、最易于理解的法術。當人們還處在茹毛飲血的原始時代,火是人類第一個認識到的具有魔法性質的事物,火能帶來溫暖、嚇退野獸、炙烤食物,對制造火的渴望明明白白的刻在人們的深層意識中,只需要用冥想和咒語調動出來,一個簡單的火球魔法就成型了。
“現在,開始冥想……”赫斯基用溫和的語調引導學員們尋找對火的體悟。
甄言進入冥想,提煉出潛意識中人類對火的贊美和渴望,語言難以形容那種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的冥想過程。甄言想起了家鄉冬天蒙古包里的火爐,想起去大涼山參加的火把節,想起過年時漫天的花火。
忽然,甄言的靈體在自己識海中醒來,看見井口上燃燒著一堆火,原來只要感悟到了,就能在識海中具象。
小乖乖在空中擺了個趴著的姿勢看著這堆火,樣子很萌。
不過這樣就聽不見赫斯基導師在說什么,甄言趕緊切換狀態,好在為了照顧不同學員的進度,赫斯基在不斷重復每一步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