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何正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當那個電燈泡了,嗯,雖然他并不知道電燈泡是個什么玩意兒。
暗嘆了一口氣,苦著一張臉,何正陽非常不情愿的朝著何府走了回去。
回到家,二話不說直接跑到祠堂跪著。
一跪,就是兩個多時辰,在這期間,何正陽是一動都不敢動,即便兩個膝蓋都已經麻的快沒有了直覺。
一直跪到子時左右,何明昊才提著鞭子慢悠悠的走進了祠堂。
先是繞著何正陽轉了兩圈,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默默的坐在了椅子上。
下人也是很有眼色的連忙跑上來給何明昊上了一杯茶,偷偷的暼了一眼何正陽便連忙拱著身子退了出去。
輕珉了一口茶水,何明昊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這俗話說的好啊,人有熱心腸,招攬是非多。
那王澤身份本就敏感,鄭巖看似紈绔,卻心機深沉,又是成陽王之子,這兩個,不管是哪個,都是一身的屎尿,其他人都是唯恐沾上那么的一星半點。
你倒好,是唯恐沾不上,之前跟著三殿下瞎胡鬧我就已經警告過你了,如今看來,你是一點都沒有將為父的警告放在心上。”
“父親教訓的是,孩兒知錯了。”何正陽低著頭悶悶的說道。
“知錯?哼,知錯了你還往上面湊?”何明昊猛的一拍桌子厲聲呵斥道:“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
“不就和以前一樣么,哪亂了。”何正陽低聲嘟囔著。
“你…………”
看著低著頭一副悔不當初卻又無比嘴硬的何正陽,何明昊直接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二話不說,直接站起提著鞭子朝著何正陽的身上猛抽了過去,一下又一下,沒有絲毫的留情。
何正陽倒也硬氣,被打了十幾鞭,愣是沒有吭一聲。
見狀,何明昊更加的氣悶,冷哼了一聲,猛的把鞭子扔到了地上。
“如今,陛下成天嚷嚷著要限制寺廟道廟的田地,讓其也跟著百姓一塊交稅納稅,青華寺的那檔子破事到現在都還沒扯出個章程來,張洵被發配到了涼州,秦洪遠被禁足,楚聿雖然已經回到了黑水臺,可手上的權利直接被上官明陽給搶走了一半,朝堂上面,成天到晚的都是烏煙瘴氣,沒有讓人有一刻的安寧。
偏偏這個時候,一直都鎮守南疆的成陽王卻是突然間回京,回來還沒到兩天,他兒子就把安遠侯府的酒樓給砸了,這里面打的什么心思,難道還需要我告訴你嗎?
成陽王和安遠侯的那點兒破事,還要我在給你講一遍?
你到好,直接跟著那王澤跑到滿香樓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將鄭巖打了個半死,別人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只是想去湊熱鬧的,他們會以為你爹我欲要和秦洪遠聯手對付鄭瀚杰這個大玄唯一的一個異性王。”
聽到何明昊的話,何正陽明星的愣了一下,有些曬曬的笑了起來。
“沒這么嚴重吧!”
“你說呢?”斜瞟了何正陽一眼,何明昊沒好氣的冷哼道。
“要孩兒說吧,其實也沒有這么嚴重的,畢竟父親您雖說是貴為宰相官居尚書左仆射,可說到底,您這個仆射當的,還不如一個七品小官呢。
您說,就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誰會在意您啊!”
聽到何正陽的話,何明昊的臉色,變的愈加的黑了起來,伸出手指,顫抖著指著何正陽,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此,何正陽反而更加的張狂,一臉嗤笑的說道:“您就說您,自打當上了這個尚書左仆射后,成天到晚的,這個不敢得罪,那個不敢得罪,謹小細微的就連一個小小的御史都能指著鼻子破口大罵,偏偏您還真能忍得下這口氣。
嘖嘖嘖,爹,不是孩兒說你,您這個宰相當的,真是夠窩囊的了,古往今來第一窩囊宰相。”
“你,你,你這個逆子,我,我打死你這個逆子…………”
指著何正陽,何明昊是直被氣的渾身打著哆嗦,二話不說的直接從地上抄起鞭子就朝著何正陽的身上揮了過去。
見狀,何正陽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連滾帶爬的慌忙朝著外面跑去,這可不像是之前了。
之前那是隨便打兩下就收手了,反正也挨習慣了,無所謂的。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就現在老頭子的那個架勢,不跑?在不跑就真得被打死了。
連滾帶爬的跑出祠堂,何正陽鬼哭狼嚎的朝著后院跑了過去。
“娘,娘,救命啊,老頭子瘋了,老頭子要打死你兒子啊~~娘,救命啊~~”
聽到逆子的哭喊,何明昊更是怒火中燒,全然不似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一樣,腿腳麻利的緊跟在何正陽的身后。
“逆子,你這個逆子,有本事你別跑,老夫我打死你這個不忠不孝的逆子…………”
兩人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后面追,在后面還有一大幫子下人丫鬟緊跟在身后想攔又不敢硬攔。
一時間,整個何府,是一陣雞飛狗跳。
……
……
與此同時,回在安遠侯府的王澤,卻是早早的步入了夢鄉,時不時的還咂巴咂巴嘴,顯然是做了一個讓人愉悅的美夢。
同一時間,距離何府不遠處的成陽王府,也傳來了鄭巖的哀嚎聲。
“痛,痛,痛,痛死我了,爹,您一定要給孩兒報仇啊,那王澤,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啊,無緣無故的就把孩兒打成這個模樣,他,他簡直就沒有把您放在眼里啊~~”
看著在床上哭的死去活來,整張臉都被纏成木乃伊的鄭巖,鄭瀚杰面上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冷冷的問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自作什么主張?”見鄭瀚杰這幅模樣,鄭巖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
沒有鄭瀚杰的配合,就他一個人唱獨角戲,實在是沒有半點意思。
“你不就是想讓我和安遠侯府的人鬧矛盾么?
喏,都這么大的矛盾了,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鬧矛盾有你這么鬧的?”鄭瀚杰氣急敗壞的瞪著鄭巖:“從今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踏出王府一步。”
說罷,便猛的一甩袖子離開了房間。
自始至終,對于鄭巖臉上的傷,是連問都不曾問過。
楞楞的看著鄭瀚杰站立過的位置,良久,空蕩的房間里響起了一聲輕笑。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