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膜?!
給錢人家還不一定收?這么豪橫嘛!
一掌之數,那不就是五個人?
許彥卿隨便看了一眼,今日報名的大概百來人,淘汰率百分之九十五,比高考、國考都高。
好家伙,他連道好家伙。
小地方的武館吃相真難看啊!跟新世紀地方縣城各種野雞培訓機構有的一拼。
眾人對交了錢能不能學到真功夫,能不能成為正式弟子也都非常關心,離得近的全都看了過來。
丁天霸見此,臉上更是多了幾分得意。
他故意壓了聲音道:“這話我只告訴你們,可別去跟其他人講。報名交了束脩其實只是獲得了聽課的資格,根本不是正式弟子。正式弟子必須在三個月內修煉到一次氣血才可以。”
有人問道:“丁兄弟,修到一次氣血難嗎?”
“難,怎么不難?鎮山武館開館這么久,攏共才有多少正式弟子?而且別以為你給錢,人家就一定會允許你報名?”
報名都不給,許彥卿不由的懷疑這小子是在忽悠人!
鎮山武館開門收徒,他可沒打聽到有什么限制條件。
“這里面難道還有什么說法?”
“當然有了,你想啊,數有奇偶,地有肥瘦,人的資質、根骨也天差地別,能不能練武那是老天爺和父母決定的。若是年齡太大,資質太差,人家武館肯定不樂意收啊。為什么?還不是怕收了你的錢,最后沒有練成武功跟人家鬧,砸了招牌。當然你要是非報名學習,人家也不攔著,還會盡心盡力的教你,只是三個月后被刷下來也不能抱怨。”
“哎,不能成為正式弟子,大家還來學什么啊?真有那么傻的人么!”
“人家哪里傻了?就算不能成為正式弟子,學習點本領,去各大鏢隊做趟子手,去大家族做護院家丁,或者去做私兵,以及去官府做兵丁,有武館的名頭,那也是很好的出路好嘛!”
眾人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本來就是這樣,大家學武是為了混口飯吃。真想著追求武道,想要長生,那也不會來樂城這樣的小地方對不對。
許彥卿看他二人一唱一和,把利弊說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由發笑。
這是哪里找的拖,水平也太差了吧!
不過倒是實情,只不知道報名前的篩選登記是按照什么來的。他也不去打聽,反正馬上就要到了,打聽了也不能提前準備,徒增煩惱。
丁天霸瞎掰呼一會兒,突然道:“許兄弟,我也是長樂坊人,對長樂坊的好漢算是比較熟悉,看你有些眼生啊!”
許彥卿便道自己是新來的,是來尋找宋好問遺孀的。然而到了這里才發現兩人沒了蹤影,這才要拜入武館,邊學藝邊尋人。
眾人紛紛豎起大拇指贊嘆他為人仗義。
“許兄弟,我看你并不多問,想必已經是胸有成竹了吧!”
“沒有,我心里也沒底。”
有人跟著嘆道:“哎,說的也是,來這里的都是普通人,誰心里有底呢?!”
丁天霸不以為然:“這你就孤陋寡聞了,上個月報名的就有一個天才。當時便引得趙館主震驚不已,為此還免了他的束脩,表示要親自教導。”
“難道咱們這些拜師的入門后不是趙館主親自教導?”
“你在想屁吃啊!趙館主五年前就不親自帶入門弟子了,都是他先前收的眾多徒弟傳授。”
“別岔開話題,你還沒說那天才弟子怎么樣了?”
“那人是咱們樂城本地人,來自外城邯邰坊的梁家,叫梁蕭。入門不足十天便突破一次氣血,此后短短二十天已經將一次氣血大成,準備突破二次氣血了。”
嘶!
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資質真是恐怖,要是他們那得兩三年才能到二次氣血吧!
鎮山武館難道是祖墳冒煙了吧,此等天才弟子也能收到?
要知道樂城的天才不是在各大世家,便是被送往燕州州城求學,本地的武館也只能收下些人家不要的殘羹冷炙。這些人里面能三個月練成一次氣血成為正式弟子的都不多,何況一個月達到一次氣血大成沖擊二次氣血的呢?
“丁兄弟,你覺得咱們中有那樣的人嗎?”
丁天霸聽到這個問題,不禁洋洋得意起來,顯然這貨自我感覺很良好。
對于這個問題其實不但報名的人想知道,負責報名登記摸骨測驗的武館的四大弟子也想知道。
朱紅的大門后人頭攢動。入門較晚的小弟子跑來跑去,引領者人去四大弟子面前摸骨測驗,登記造冊。
四位主考官年紀都不大,最大的大師兄成不嚴不過是三十多歲的青年,且由于習武有成,更顯年輕。他身形魁梧高大,看上去頗有威嚴,氣質像將軍多過向一個好勇斗狠的武者。
他端坐在桌子后,眉頭皺起,顯然今日報名的沒有一個令他滿意。
如今燕州大亂,樂城不穩,作為武館的大弟子,他是非常希望能幫武館招收一些有實力的新人擴充實力的。
但有些事是天定,強求不得。
仲春光景,天氣晴朗,今日東南風和緩,武館不覺有了三分春意。
進了屋的報名者卻一點暖意都沒有,覺得屋子里面冷得很,本來十成的實力,結果能發揮出七八成就不錯了。各種常識問題錯誤屢犯,被坐在桌子后面的青年畫上一個大大的叉號。
又送走了一人后,成不嚴靠著椅子嘆了口氣:“這些人想要習武,根骨不行也就罷了,畢竟根骨是父母給的,老天賜的,后天食物養的。但他們的心性也這么差,常識都不明白,這就不行了。武人要想攀登高峰,遇到瓶頸總不能全靠吃藥吧?”
他身邊的另一個看上去有些灑脫的青年道:“大師兄你想多了,他們哪里會想到什么攀登高峰。大多數人能求得一口溫飽就不錯了,真是為了追求大道,何必練武?去考個進士,撞一撞仙門不是更好嘛!”
廊檐上落下兩只喜鵲,嘰嘰喳喳的叫著,見到二人說話,歪著小腦袋傾聽,仿佛成了精一樣。
趙館主最愛的大黃狗在人群中邁著步子巡視領地,只從步伐看如一只山林里的猛虎。
它穿過人群,躲開灑脫青年的祿山之爪,跑到一身火紅武士裝的四師妹關驚鴻前,懶洋洋的靠在她的腳邊,不停的用前爪扒拉她,想要讓她來抱一抱。
青年笑罵道:“這狗東西真是狗眼看人低。”
關驚鴻道:“可不就是狗眼嘛!誰讓三師兄你不用心修煉,連我都打不過了呢!”
青年被這話噎了一下,趕忙轉移話題道:“師妹方才出去走了一趟,可有發現比較不錯的苗子嗎?”
關驚鴻素手輕輕一拎,將大黃狗抱到懷里,噙著笑道:“師兄比我更加清楚啊,這些人將來練出來可是有多半要去你家鏢局的,我不信你沒有調查。”
青年無奈的笑:“大師兄……”見大師兄使勁擺手,表示不參與他們兩人的斗嘴,于是道,“這一次來報名的,恐怕連資質中上的都沒有。大多數甚至都不能突破一次氣血,而能突破一次氣血的,基本上潛力也會耗盡,不值得長期培養。”
成不嚴嘆氣:“哎,看來如梁蕭師弟那樣的真是祖師爺關照了。”
青年道:“本來就是嘛,大師兄你偏偏強求。”
成不嚴道:“林師弟,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林家獨子,將來是要回去繼承鎮遠鏢局的。我們不一樣,武館若是不能代代有人才出來,將來能依靠誰?”
說話間,他們已經為八個人摸骨登記,全都是氣血兩虧,根骨下等,悟性中等之人。
這八個人耷拉著腦袋出了門,垂頭喪氣的樣子讓后面等著的許彥卿都開始焦慮了。
丁天霸早已經進去了,這貨去之前還和他說,他根骨上上,從小就被各種藥草泡著,各種名貴的食材喂著,一定能得一個上上評價,超過那位梁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