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教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一聲聲響徹云霄的祝喊聲滔滔不歇。
古舊簡潔的屋子里,數十男女跪倒在地大禮參拜。
目光望去,正桌之上乃是位衣衫襤褸,似乞丐的男子。她黑黢黢的雙眸無辜的眨巴著,猶豫道:“平身吧。”
轉念一想,她似乎不是皇上,于是又補了句:“大家快快請起。”
眾人這才起身,長篇大論,紛紛表明自己的赤膽忠誠。
韓歡歡聽的耳朵起繭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想這些古代人就是喜歡夸夸其談,幾十張嘴也不嫌累似的。
她,韓歡歡。原本是個普普通通的銷售顧問,今天傍晚回家路上,突見空中噴放紅色霞光,宛若絢麗的顏料傾散人間。
她立馬拿出手機想要拍攝,不料那抹光突然裂開一道細縫,亮眼的光芒四射,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韓歡歡只覺得眼前無數白影晃過,等她的視線再次清晰時,自己身處叢林中,看見一群古裝男女拿著刀劍混戰。
刀劍林立,旌旗蔽空。
兩隊人馬分別穿著灰衣和紅衣,很明顯,此刻紅方戰隊處于弱勢,他們的旗子都被敵人砍落在地。
簡單來說,灰紅兩隊正在進行一場廝殺。
韓歡歡醒來后便一直坐在大樹后,耳邊傳來打斗聲。
眼前的一幕幕打斗場面就和放電影似的。她既緊張又害怕,畢竟刀劍無眼,要是那群人不小心傷到自己怎么辦?
突然,不知誰大喊:“快殺了龜虎!”
原來是紅隊的老大受了傷,此刻已然無力抵擋旁人進攻。約摸五十多,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捂住受傷的腹部往后退卻。
好不容易踅摸到大樹后躲起來,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紅老大猛的回頭,竟然是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乞丐。
不錯,此人正是穿越到乞丐身上的韓歡歡。
他啐了口血,大罵:“他娘的。”
韓歡歡腦子蒙蒙的,下意識問道:“大哥,你們是在拍戲嗎?”
打斗場面過于逼真。
“老子像是戲子嗎?”紅老大捂著腹部,滿臉兇狠。
“不是拍戲嗎?”
韓歡歡半晌摸不著頭腦。
“老子不是戲子!”
“我沒說你是戲子,我想問一下大哥你是不是在拍戲啊?”
“老子都說了我不是戲子!”
他可是最討厭用面粉抹臉蛋的小白臉,心里越想越氣,一口老血噴涌而出,兩眼往上一翻,身子軟綿綿的倒在地上,頓時沒了氣息。
他就這樣被氣死了,死不瞑目,七竅流血。
韓歡歡抹了把臉上的血漬,雙手顫抖不已。蹲下來探了下男人的鼻息,沒有任何動靜。
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她穿越就算了,居然還莫名其妙的氣死個人?
此刻灰衣隊的人齊刷刷的盯著她,目光中驚喜,錯愕,嫉妒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紅隊的人為保護老大撤退,與敵人誓死拼殺。可他們的頭子卻吐血身亡,一時間士氣大減,全數敗落,最終落荒而逃。
在韓歡歡還沒有搞明白的情況下,暈乎乎的被灰衣隊抓到他們的老巢。
原來他們是猛虎教的,而紅衣服的是紫蛇教的。兩家門派有著深仇大恨。
猛虎教前任教主被紫蛇教的人陷害。臨死之際,立下遺囑:“如若有人為吾報仇,便傳于教主之位。”
猛虎教的教員今日上門尋仇,原本已經將紅老大擊成重傷,不料最后他卻死于小乞丐韓歡歡之手。
眾人決定遵循前任教主遺愿,立她為猛虎教教主。
“教主深得上天庇佑,福澤深厚,如今一舉擊敗紫蛇教教主,想必功夫了得,日后定當會帶領我們猛虎教所向披靡。”
黑胡子老頭是個慣會阿諛奉承的。
韓歡歡看了眼自己衣衫襤褸的乞丐服,她現在倒不像是猛虎教教主,而像個丐幫幫主。寬大的破舊衣裳罩在瘦小的身軀上,臉龐上滿是灰土污漬,除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還透著靈氣。
怪不得這群人以為自己是男的,口口聲聲喊自己小兄弟。
別人穿越都是公主小姐,再不濟也有帥氣男主護身,可自個兒咋就莫名成了“殺人犯”?
“其實。。。”她想說自己沒有對紅老大動手,是他自己突然吐血身亡來著。
所有人屏氣凝神盯著她,讓人怪不好意思的。韓歡歡腦子里冒出一個念頭。
當時所有人都親眼看見,紅老大倒在她的腳下。自己便會成為殺人兇手!
如果此刻她否認,猛虎教勢必容不下自己。如果脫離此地,紫蛇教的人說不準會過來為他們老大尋仇!到時候她孤身一人,就算有一百張嘴巴也說不清!
這不是前有虎后有狼后有虎嗎?
韓歡歡心下已有主意,便說:“其實。。。擊敗紫蛇教教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不用過多夸耀。除去奸賊,匡扶正義,這是我韓歡應當做的事情。”
她刻意省去姓名中的一個歡字,以便聽起來不會過于女氣。
“教主英明神武!”
眾人又紛紛下跪。他們已經對這個長相清秀的“小兄弟”刮目相看。要知道,猛虎教數百名教員都沒取得紫蛇教主的性命,而她卻能輕而易舉將人拿下,這說明什么?
天命所歸啊,小兄弟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當然,這只是他們的想法。
......
與此同時
昏暗的書房,金獸香爐張大嘴巴,緩緩吐出清新的果香。黑衣男子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稟報:“門主,紫蛇教教主現已身亡!”
“猛虎教的人干的?”男子聲音有些漫不經心。
屋內昏暗,只能看見門主冷硬的下頜。
“并不是。”
“哦?”來了點興趣。
“殺死紫蛇教主的是個來路不明的小乞丐。當時她不知對說了句什么,紫蛇教教主當場氣急攻心,到閻王殿報道去了。”
猛虎教的龜虎早就中了門主的毒,不易動怒,否則便會氣急攻心,七竅流血而死。這段日子,龜虎小心翼翼,保持心平氣和的狀態,即使與人斗毆時也摁耐住性子。
不曾想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乞丐,居然能用一句話氣死他。
上官落端坐在椅子上,手持毛筆在白紙上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方才抬頭,呈現出一張俊美邪肆的臉龐,神情安然優雅,可狹長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我不喜歡別人幫我動手。”上官落聲音清冷無溫,“那個小乞丐。。。”
他要解決猛虎教教主不假,可是不需要旁人動自己的獵物。況且,龜虎死的不是時候,他的作用應該在攪的猛虎教與紫蛇教不得安生。
“屬下明白,這就去將其了結!”黑衣男子雙手抱拳,語畢便要起身。
“不。”上官落黢黑的冷眸微瞇,看的人發涼,他道:“我要親自會會紫蛇教的新任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