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暖被吻得心“砰砰”跳的時候,陳俞一本正經(jīng)地對她說:“衣服,還是要麻煩陳太太幫我洗了。”
且不說柳暖這幾乎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光是一個陳太太的稱呼,就讓柳暖心里有種怪之又怪的感覺。
似乎,也沒那么難接受?
已經(jīng)上到二樓的陳俞突然回頭朝柳暖吩咐:“我要洗澡,你進(jìn)來幫我按摩。”
哈?柳暖也是驚了,這又洗衣服又按摩,合著她拿的不是陳太太的劇本,而是陳家女仆的劇本?
“喂,你不會找下人嗎?”柳暖嚷嚷道。
“你是我老婆。”陳俞看柳暖仿佛在看異世界的生物,他陳俞的肉體是誰都能看的嗎?
“還沒結(jié)婚呢!”柳暖瞪大眼睛,更何況才答應(yīng)沒有半個小時,好歹給她點(diǎn)時間轉(zhuǎn)換心態(tài)吧。
陳俞不再理會柳暖,裸露著精瘦的上半身,人影消失在了拐角盡頭。
柳暖在原地張牙舞瓜做一通鬼臉后,又有點(diǎn)泄氣。
她真的要去幫陳俞按摩嗎?
霧氣氤氳,燈光溫柔的浴室,怎么看都不是適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地方吧。
……
給自己做了一通“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按摩,絕對不會發(fā)生什么的”心里鋪墊之后,柳暖赤著腳走進(jìn)了浴室。
偌大的浴室里陳俞靠著米白色的浴缸壁閉目小憩,如同文藝復(fù)興時期雕塑般的身體大部分都隱藏于水下,讓人看得不大真切,卻又帶著極致的誘惑。
“咳咳。”柳暖站在一旁,是不動不是,動也不是,只得發(fā)點(diǎn)聲響吸引陳俞的注意。
陳俞也不睜眼,淡淡地吩咐:“按摩頭。”
柳暖想她又不是什么專業(yè)的按摩師,陳俞倒也使喚的慣。
要一個手勁太大,陳俞就……嘿嘿嘿。
柳暖伸手挽起袖子,不懷好意地提醒陳俞:“非專業(yè)人士,手上有什么失誤還請多多包涵了吧。”
陳俞像是沒聽出來柳暖話里的意思,一動不動任柳暖施為。
好啊,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柳暖摩拳擦掌,她今天就讓陳俞知道,她柳暖可不是那么好使喚的。
蔥白的手覆蓋上陳俞的太陽穴,溫?zé)岬挠|感讓指尖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彈開幾厘米,接著沒有猶豫再次貼了上去。
柳暖牟足了勁兒打圈兒揉按陳俞的太陽穴。
但她那點(diǎn)無縛雞之力的小手勁兒,在陳俞看來完全都可以忽略,陳俞的呼吸變得更加有規(guī)律起來。
按了不到五分鐘,柳暖的注意力開始被眼前這張臉給吸引了。
不同尋常的角度,讓她看到了陳俞臉上一些容易忽略的小細(xì)節(jié)。
比如,兩道劍眉之間淺淺的紋路痕跡。
這是經(jīng)常皺眉才會留下的痕跡,是經(jīng)年累月的烙印。在放松的時候它是那么淺,但又像無處不在的憂愁,是抹不掉的存在。
原來陳俞也有很多的煩心事嗎?柳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撫摸那淺淺的紋路,就好像她的手能夠熨平那些憂思一樣。
感受到柳暖不同尋常的動作,陳俞倏地掙開雙眼,深邃的眼眸像是一個漩渦即將把柳暖吞食了一樣。
柳暖小小地“啊——”了一聲,猛地縮回了手。
陳俞直起身,直直地看著柳暖問:“你在干什么?”
“啊,我在……”
天哪她剛剛都干了些什么啊!柳暖慌忙地不敢迎上陳俞的視線,腦子里瘋狂的找借口。
“嗯,我在……對,剛剛那里有臟東西,我?guī)湍悴恋袅恕!?p> 柳暖完全不知道她臨時想的借口有多爛,陳俞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臟東西?給我看看。”
柳暖急了,她都說是臟東西了,還要看是不是有強(qiáng)迫癥啊!
柳暖一邊吐槽陳俞,一邊欲哭無淚,她上哪去給陳俞找臟東西看。
“嗯?”陳俞疑問著靠近柳暖,目光落在柳暖的手上。
那么干凈的手,甚至還帶了些陳俞發(fā)梢的水跡,哪里有什么臟東西不是一目了然嗎。
陳俞神色變得意味深長時,柳暖的臉色倏然爆紅。
“行,怪你長得太帥行了吧。”柳暖索性破罐子破摔,陳俞的臉放到古代怎么說也是為禍一方百姓了吧。
陳俞撲哧一聲笑了,好笑地看著柳暖說:“是,都怪我。”
“那請問陳太太,有沒有意向和我一起泡澡呢?”
陳俞話音未落,柳暖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整個人就被陳俞拉進(jìn)了雙人大浴缸里面,濺起層層水花。
“我的衣服啊!”柳暖閉著眼睛哀嚎一聲。
陳俞成功地被柳暖的反應(yīng)逗笑了,“沒關(guān)系,脫了就是。”
脫了?!危險(xiǎn)性詞語在柳暖腦子里拉起刺耳的警報(bào),她頓時瞪大眼睛捂緊了衣服領(lǐng)口。
“堅(jiān)決不行,我只是答應(yīng)了你,沒說今晚就可以!”
作為正常男人的陳俞挑眉:“都答應(yīng)了,今晚和明晚有什么區(qū)別嗎?”
“明……明晚也不行!”柳暖發(fā)現(xiàn)自己重點(diǎn)誤了,結(jié)結(jié)巴巴補(bǔ)上一句“總之,就是……我還沒準(zhǔn)備好!”
陳俞剛準(zhǔn)備接著說,就被柳暖一頓搶白:“你,你不準(zhǔn)強(qiáng)迫我!”
陳俞無奈笑著作罷,“什么時候準(zhǔn)備好了告訴我一聲?”
鴛鴦浴泡不成,陳俞伸手拿了浴巾就準(zhǔn)備起身。
突如其來美色在前,柳暖“啊——”地捂住眼睛,羞紅臉說:“你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你個變態(tài)。”
“變態(tài)也是你老公,早晚要坦誠相見的。”陳俞背對著柳暖自然而然的說。
柳暖一時竟無法反駁陳俞的話,捂著眼睛的間隙,晶瑩通紅的耳垂像是要滴出血來。
陳俞施施然離開浴室,走之前還不忘給柳暖丟下一句:“五天后召開訂婚發(fā)布會。”
三天啊……柳暖眨巴眨巴眼睛。
“所以,別讓我等得太久。”
五天后,陳柳兩家的訂婚宴如約舉行。
各家主流媒體紛沓而至,時時一閃而過的閃光燈顯示外界有多么在意這場商業(yè)聯(lián)姻。
和陳家聯(lián)姻后的柳家,日后會成為一方巨掣嗎?
彼時,兵臨戰(zhàn)前反倒有些怯場的柳暖正握著許許叮叮的手,因?yàn)榫碌亩Y服的原因,坐的姿勢還有些拘束。
“叮叮,我有點(diǎn)緊張。”
許叮叮笑著寬慰柳暖:“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你緊張是正常的,不緊張才是有問題了好吧?”
柳暖心里還是不是滋味:“不是,我覺得太草率了。”
當(dāng)時答應(yīng)陳俞不乏情緒一時沖動,如果現(xiàn)在有人來問,能夠想象和陳俞結(jié)婚后事什么樣的嗎?
柳暖肯定只能搖搖頭,茫然又茫然。
許叮叮不大在意:“你這就是婚前恐懼癥,日子總歸是人過出來的,不過又怎么知道呢?”
一路順暢開到訂婚宴現(xiàn)場,柳暖和陳俞先后從兩輛車上下來。
剛落地,兩人就立即被各種閃光燈給包圍了。
就連跟在后面的許叮叮都沒能幸免于難,她感慨:嫁個有錢老公就是好,這排場,臉明星都要自愧不如吧。
進(jìn)到大廳后,那些嘈雜的聲響就都被拋在了身后,古典浪漫的C小調(diào)徜徉在人們周圍,在場的都是與陳家交好多年商圈大家。
柳暖亦步亦趨地跟在陳俞身旁,間隙見看到站在不起眼位置的曾路,她頓時抬起手和曾路打招呼,臉上是無比燦爛的笑容。
陳俞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他并未從許叮叮口中聽說過這個男人。
但微微朝柳暖頷首示意的曾路,在看到一旁的陳俞后,目光一瞬間變得幽深。
一進(jìn)門的許叮叮就留柳暖和陳俞在一起,自己找了塊風(fēng)水寶地等訂婚宴正是開始。
她左顧右盼,抱著有備無患的心里找齊正遠(yuǎn)和顧婉一行人。
很顯然,她沒有找到。
也是,在陳俞的安排之下,怎么可能會允許對訂婚宴抱有不軌之心的人入場。
這樣一來許叮叮就小小地竊笑了,不知道齊渣男和他的“便宜”老婆聽到這個訂婚的消息,心里作何感受啊。
陳俞先是帶著柳暖到兩家長輩面前,陳父陳母用嘉許的眼神看著宛如出水芙蓉的柳暖。
陳俞神色不變,淡淡地說:“稍后麻煩父親了。”
作為陳家的長輩,陳父要先致辭,才能宣布兩人訂婚。
陳父陳母顯然對兒子終于愿意安定下來,欣喜不已,這點(diǎn)小事自然不在話下了。
掐準(zhǔn)時間,全場燈光暗下來,燈光聚焦在臺上的陳父身上。
陳父此前為陳氏開了那么多場發(fā)布會,唯獨(dú)這一次,他幾近拉家常的話語,讓在場的老一輩人們,心中都是感慨不已。
商場浮沉多年,如今也是時候交給年輕人了。
在一片轟動的掌聲中,陳俞牽著柳暖的手走到臺前,一銀一白的兩人般配無比,頓時成為眾人的目光焦點(diǎn)。
只見陳俞拉著柳暖的右手,緩緩地單膝跪下。
可惜柳暖登時就大腦當(dāng)機(jī)了,陳俞只跟她說過是訂婚……但沒告訴她會當(dāng)場求婚啊啊啊啊!
柳暖心里仿佛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臉上卻只能抱以淡淡一笑,唇邊盡顯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
穩(wěn),真穩(wěn)如老狗。
而臺下的許叮叮則是閃著星星眼在內(nèi)心咆哮,天哪居然還有求婚,陳總簡直不能再帥了有沒有,柳暖她姐們啊,那一笑也太撩人了吧!
所以,興許是柳暖的笑容犯規(guī)了吧。
陳俞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先把柳暖的手背拉到唇邊輕輕一吻,然后才掏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鉆戒,聲音溫柔到簡直要把人膩死在里頭:
“柳暖,我愛你。”
“你愿意嫁給我嗎?”
而我們的柳暖此時的注意力既不在陳俞神情的雙眼,也不在乎陳俞這個混蛋到底什么時候愛上她了。
她的注意力全然都在陳俞手上那顆buglinbuling的大鉆戒上面。
陳俞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戒指,她怎么不知道?!柳暖瞪大了眼睛。
或者,換種說法,陳俞買戒指難道都需要她本人去試的嗎?
注意力跑偏的柳暖頓時開始凌亂——完了,萬一塞不進(jìn)她的手指,豈不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就在柳暖不知道思緒不知道飛到哪里去的時候,現(xiàn)場陷入了一片安靜中,大家都在等微笑的女主角發(fā)話。
只有陳俞一個人才能看得到,柳暖盯著戒指不知道發(fā)呆了幾分鐘了。
柳暖一直不說話,急得臺下的許叮叮都要跳腳了:快答應(yīng)啊,還愣著干什么!
陳俞勾起一個禍國傾城的笑,輕輕地啟唇:
“陳太太,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許了?”
柳暖拖韁的思緒這才被扯了回來,偷偷瞄一眼臺下的人,臉上頓時飄上一抹紅霞。
太丟人了,她居然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對著鉆戒發(fā)呆啊!
“我……我”柳暖心跳如雷,此時臉上才像是有了新娘子的嬌羞。
就在柳暖即將把愿意二字說出口時,臺下突然爆出摔碎玻璃的聲音,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
“陳俞,我不允許你們結(jié)婚——絕、對、不、允、許!”
柳暖頓時看向聲音來處,之間那個女人周圍已經(jīng)讓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女人臉上似乎猶有淚痕,或許暗處看著心愛的人對別人許下一生誓言,幾乎要掐碎了她的心。
“陳俞,你怎么能娶別的女人?”
女人口中喃喃地念著這句話,一步一步朝臺上天仙般的兩人走去。
柳暖愣愣地看著她,這是一出負(fù)心漢拋棄愛人的戲碼,還是小三掐上門的戲碼?
原本拉著柳暖右手的陳俞下意識松開了,柳暖的手?jǐn)[下來,她下意識回頭去看陳俞的表情。
陳俞,單膝跪地的陳俞。
柳暖從沒在他臉上看到過這種隱忍又古怪的神情。
那么只有一個解釋,這個表情,是眼前這個打斷訂婚的女人帶給他的。
只見走到陳俞面前的女人,一把搶過陳俞手上的訂婚戒指,套在自己手上,泣血般的聲音厲聲質(zhì)問著陳俞:
“這是屬于我的,難道你也要給她嗎?”
女人抓過戒指往手上一套,柳暖就想哈哈大笑了。
剛剛她還在想萬一戒指不合自己的手就慘了,這邊現(xiàn)場就給她演示了什么叫做“戒指這么大一看就不是給你買的吧。”
小小的一圈戒指,明顯比那個女人的無名指大一圈。
高了那人近一個頭的柳暖無比閑涼地想,人長得高不是?骨架大一點(diǎn)也沒辦法對吧。
所以就在那個女人說完“我的東西你也給別人”之后,柳暖一把抓回她手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