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夢無痕。
懷朔從繁花似錦的鳳凰樹下醒來。
這一覺他睡得特別香,自從穿越而來有了修仙的機會睡眠時間都被壓榨殆盡。
有了道家第五重悟道境的修為做個美夢都是奢望。
寵愛有加的左右夫人自也冷落多時。
或許真是壓抑的太久了吧!
懷朔隨手撈了撈褲底,還是偷偷洗洗衣服吧,避塵術怕都不怎么好使。
然而這一撈懷朔面上頓時一驚,這就成了無漏之體?
很快,懷朔驚覺他似乎已經到了煉氣化神的巔峰,也就是道家第八重的得道境。
連破三關?
就憑我這普普通通的資質?
懷朔努力的回想著夢中花海中的旖旎,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好家伙,果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夙瑤這攢了幾十年的陰元怕是都被自己給采了!
而且她的修為也是深不可測,不然如何能讓自己的靈修連破三關?
但你跑什么跑?
真當我是懵懂無知的小鮮肉?
瞧這衣服給我穿得,也太寬松了些吧!
懷朔起身稍稍打理一番便御劍而起直往太一宮的方向飛去。
待他離去,鳳凰樹上一片花瓣無聲飄落。
月朗星稀,瓊華派的夜景依舊美不勝收。
有了修為的支持,懷朔的御劍之術同樣水漲船高,已在空中游刃有余。
夜風微涼,懷朔直直的落在太一宮前卻心潮澎湃。
而守衛太一宮的虛宜卻不知懷朔的欣喜,懷朔這般橫沖直撞直把虛宜嚇了一大跳。
你再上前一步,我可就要拔劍了啊!
好在懷朔到底還是有些理智,若直接御劍沖入太一宮內誰都不好過。
“原來是懷朔師侄,這么晚了不知有何要事?吾需先向掌門通稟一聲!”
虛宜還算客氣的問。
畢竟這一年來懷朔的風頭比紫英師弟更盛。
之前懷朔雖未來過太一宮,他在瓊華宮中卻是常客,這些虛宜也都聽靜言、虛清兩位師弟妹說過。
而懷朔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虛宜,他再次稍稍冷靜了些。
夙瑤即不想讓人知道,那自己肯定要給她一個面子!
沉默片刻,懷朔這才開口道:“弟子在醉花蔭中有重大發現,務必要親自通報掌門,還請虛宜師叔行個方便!”
醉花蔭,不是清風澗?
那里除了風景好些能有什么異處?
此時正傳午夜,掌門素來勤勉,這個點兒應當還未安歇,但這并不代表阿貓阿狗都能打擾她。
虛宜正沉吟間,太一宮中已傳來夙瑤的聲音。
“進來吧!”
顯然她十分清醒,甚至已經聽見了二人的對話。
虛宜聞言當即退后,繼續一絲不茍的守在太一宮外。
而懷朔則重新燃起七情六欲的焰火、興沖沖的尋著夙瑤的聲音走了進去。
夙瑤并不相信懷朔在外面的鬼話,她也一點也不想見懷朔。
但任由懷朔在外胡說,她的清名多半不保。
之前為了重塑威嚴,夙瑤已是尋了個由頭把聽見懷朔胡言亂語的靜言、虛清二人大罵了一通。
同樣的錯誤夙瑤自然不會再犯,她第一時間便布下了隔音陣法。
在這里碎尸外面也聽不見任何動靜!
然而懷朔并不知道這一切,他甚至根本看不懂夙瑤憤怒、冰冷、殘忍的目光。
但見懷朔努力掩飾心中的喜意,他徑直走到太一宮正中的云榻旁關心的道:“夙瑤,之前我不大清醒,沒有弄疼你吧……”
夙瑤依舊一臉冷漠的盤坐在云榻上,她頭也不抬就么微翻白眼看著懷朔顯得目光十分深邃。
懷朔見狀心中暗喜卻已自顧坐到了云榻上:“我就知道,第一次肯定比較疼,以后我會好好對你的!”
其實夙瑤并未細想懷朔的瘋言瘋語,進來不行禮便罷,這云榻是你能坐的嗎?
瓊華歷代掌門修行之所十分氣派,二人相去甚遠但這并不是你能坐的,灑掃的女弟子尚不敢在上停留半分,你怎敢大搖大擺的坐在邊沿?
夙瑤已經氣極,玲瓏的嬌軀不住的顫抖:“大膽懷朔,你不是在思返谷面壁思過嗎?”
帶你去醉花蔭里走過一遭,三月的處罰不提也罷還敢過來就是自尋死路!
夙瑤腦海里不斷的浮現著各種殘酷刑罰,但她在這方面的見識也著實有限。
接手掌門之位至今,夙瑤還真沒有遇到不怕處罰甚至不愿受罰的頑劣弟子。
真的有這種瘋子,除了逐出師門夙瑤還真想不出有什么手段。
至于私刑,別人或許可以,而她身為掌門卻不能任性而為。
懷朔直視夙瑤半晌這才確定夙瑤的憤怒中沒有半分羞澀、旖旎!
他當即有些疑惑道:“夙瑤,你對我下藥了?大可不必如此,而且我也記得后面的事情。咱們在醉花蔭里……”
好嘛,夙瑤終于明白,應該是失魂香出了問題。
這旁門左道果然要不得!
想著,她暫時壓制住了怒氣:“醉花蔭里怎么了?我問你幾個問題?”
懷朔腦袋微痛,不就問我是誰嘛?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
“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啊!雖然有些模糊,但我都記得!”
懷朔語畢,夙瑤再次勃然大怒,然而憤怒中又有些無奈。
小小三代弟子豈有此理!
然而若說過錯,自己的失魂香肯定是下過量了。原本有點小聰明的孩子現在已經瘋了?
夙瑤深吸了口氣道:“思返谷中,一年!”
希望你能清醒過來,她又這般想道。
懷朔果然沒有半點畏懼,只是小心的試探道:“你也被下藥了?”
夙瑤有點想哭,如果不是掌門之位的束縛,她焉能被小輩弟子折辱至此?
繼續深吸了口氣夙瑤挽起長袖露出一截羊脂般的藕臂,其上一點朱砂如血液般艷紅。
這是……守宮砂?
夙瑤耐心的向懷朔解釋道:“你已被心魔所惑,望你在思返谷中好自為之!如若再毀我清譽,我便把你廢除修為逐出瓊華!”
夙瑤此次并非色厲內荏的模樣,甚至面上異常平靜,目光卻堅定無比。
心魔?哪來的心魔能讓人一夜春風連破三關?
眼看夙瑤放下云袖遮住了些許春光,懷朔當即認慫連忙跪下認錯:“還請掌門恕罪,弟子……告退!”
夙瑤胸前山巒起伏不定,最終只是向懷朔擺了擺手。
懷朔逃也似的離開,走出太一宮后沒跑幾步卻是瘋一般的御劍向醉花蔭中飛去。
此時,繁花似錦的鳳凰樹上依舊有片片花瓣無聲飄落。
忽而,劍光落下,懷朔的臉上盡是慌亂。
“有人嗎?有人嗎……”
懷朔連問數聲,寂靜的夜色里卻無任何回應。
在游戲中醉花蔭里可有不少精怪,如果自個真被哪個風流成性的花妖“撿尸”了那該如何是好?
“沐風?”
最后懷朔試探性喊了一句。
很快一身草木裝的無腿花妖一本正經的緩緩顯出身形:“少年人,你怎會知我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