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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走上二樓,來到楊局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里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魏明走進楊局的辦公室,辦公室里有一絲的茶香,魏明鼻子動了一下,能聞到淡淡的甘甜味,百葉窗開著,陽光直接照進了辦公室里面,讓整個辦公室都顯得很明亮。
楊局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魏明后就抬頭示意他坐下,低下頭繼續處理手里的工作。
魏明等了有五六分鐘,看到楊局在一份文件上簽了字后,把文件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魏明有些欲言而止。
楊局看著他,笑了笑,沒有出聲,然后端起杯子指著他,示意他給自己倒水。
“市局把關于3.24槍擊案的專案調查組,已經調了回去。”看著魏明在給自己倒茶,楊局也沒有再賣關子,而是很直接的說道,“專案組調回去了,但這件事卻沒有結束,你明白了嗎?”
魏明把暖壺放下,蓋上蓋子,然后回到椅子上坐好,“就是說市局沒有找到趙宇有問題的證據,但市局認為這場槍戰有大問題。”
“不錯,你可能不了解事情的全部經過,我現在給你補充一些關鍵性的地方。”楊局端起杯子,吹了吹漂在上邊的茶葉,“本年三月二十四日,南關刑偵支隊支隊長張俊鵬,副支隊長劉佳帶領趙宇等警員,于下午三點到槍房領了八套裝備,然后幾人于三點半開車開始從警局離開,前往廢舊的體育場。”
“具體行動不詳,未曾報備,下午四點十二分,有群眾匿名舉報廢舊體育場有大量槍聲,然后等最近的警察到達現場后,就看到全部倒在地上,當場宣布死亡。”
“警員趙宇和劉佳兩個人經過數小時的搶救后終于被搶救回來。第三天,中隊長趙宇醒來,但由于他的腦子里有個彈片在不停的壓迫小腦,所以他完全忘記了他們為什么會去體育場,也完全忘記了事情的起因!”
“而另一位同志劉佳,現如今還處在昏迷中,至今未醒,這是局里大多數警察都知道的事情經過,現在,我將給你講其中的隱藏部分。”
楊局說了一大段話,然后喝了口水,從桌子下的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就在這個屋里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魏明臉上并沒有吃驚的神情,顯然早就已經明白了。他打開文件夾,仔細的看了一遍,臉色不變,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點了一下又一下。
“只是隱藏一些不起眼的描述,改幾個數據,就能完全的改變事情的真相,權力啊,真是個好東西。”魏明突然感慨了一句。
“呵呵,說說你的看法吧。”楊局并沒有接魏明的話,當然也并不生氣,魏明是什么性格的人他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會讓魏明接觸到這件事的真相。
“除了趙宇和劉佳,其余人全部被補槍,這還用說嗎?肯定有問題啊!”
“我當然知道有問題,可現在真正的問題是,到底那天發生了什么?”
“我說楊局,仔細查查不就知道了嗎?嗨,你直接說讓我查不就好了。”魏明說著說著突然嗨了一聲。
“我不是讓你查案,只是希望你盯一下趙宇。”楊局說了一句,有點沉默“我個人是相信趙宇的清白的,但我們不能讓主觀判斷占主導,無論如何,我們都需要證據。”
魏明撇了撇嘴,沒有接話。
“調查組的同志做了一個設想,趙宇是為了更進一步才設計把所有人都騙到體育場,然后引發槍戰的。”
“這不是扯淡呢嗎?一線的刑警們誰都知道,像這種大規模的槍戰肯定會有不合理的地方,也不是個人能夠控制的。我覺得我們應該查的應該是對面王琦團伙為什么會去體育場和讓趙宇快點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沒等楊局說完,魏明直接打斷他開口說了起來。
“我明白,我們都明白,但問題是誰補的槍,還槍槍都是對準腦袋,為什么趙宇和劉佳沒有被補槍,是當時發生了什么意外還是有什么特殊情況?”楊局苦口婆心,“我不是讓你查趙宇,只是希望你可以看著他點,看他在做什么?另外如果有人要對付他的話,保護一下他。”
“合著活著活著才是最麻煩的,行吧,不過有一點,我堅決支持領導的決定,但我個人認為趙宇目前不適合再進行刑警的工作,畢竟工作強度太大。”
“楊醫生也是這么說的,但這是市局的決定,我只能執行!”楊局又喝了一口茶,然后說道。
魏明把手里的文件合上,放到桌子上,然后開始往門口走去,手摸在門扶手上的時候,突然回了頭“劉局知道具體情況嗎?”
“我剛剛說過了,就我們兩個人知道。”楊局仿佛早就料到他會問這么一句,頭也沒抬的回道。
“走了!”
……
小林現在成了趙宇得專職司機和助手,兩個人每天做什么事都在一起,趙宇也沒有避諱小林。
趙宇來到以前經常和張隊他們來聚餐的“衣食無憂”燒烤店,老板一看到趙宇大吃了一驚,然后就開始招呼趙宇坐到桌子上,然后問“最近趙隊和張隊你們怎么沒來,都有好幾個月了吧?”
趙宇有些難過,“你把我們以前欠下來的賬算一下,晚會兒我直接結了。”
老板趕緊推脫“那哪行啊,張隊你們能來我這吃飯,是我們店的榮幸。當初要不是你們經常來我這吃飯,我這店估計早就倒閉了。”
“沒事,你把賬算一下,我一會兒結。”趙宇態度有些強硬,然后又說了一遍。老板看他有些生氣也就沒有再堅持。
吃完飯后,趙宇來到收銀臺,“嫂子,把我們以前記得賬都算一下,我直接結了。”
可能是聽老板說過了,老板娘也沒有客氣,直接拿起計算機算了下賬,然后對著趙宇報了一個數字。在趙宇轉賬的時候她問了一句“張隊他們怎么沒來,下次讓他們一起來吃飯啊!”
“他們去世了,再也來不了了。”趙宇的手有些僵硬,停下手里的動作,悲傷的說了一句,然后就看到老板從后廚出來的身影猛地一頓,滿臉非常震驚的看著趙宇。
趙宇也沒有太在意只當他是剛知道這個消息,有些不敢置信。把賬結了后,趙宇兩人直接就走了出去。
自從升職后趙宇的生活并沒有太多的變化,整個南關在這一個多月里也沒有發生過什么惡性事件,這些刑警們也終于能安穩的下了幾次“早班”。
而在這一個月里楊帆時不時的來到趙宇家里幫忙收拾一下家務,有時候還會帶著在家熬的雞湯給趙宇喝,趙宇也開始留出一些時間,有意無意的制造些機會,以方便兩個人更多的見面。
楊帆依然是那樣的溫柔,每次看到楊帆趙宇都會很安定,仿佛在她身邊自己就是最安全的,她和別人不一樣,她從來不用那些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她讓趙宇感覺很溫暖。趙宇則十分確定自己是愛著楊帆的,不論以前還是現在。
現在每次出門的時候趙宇也開始和父親說一聲,趙父年輕的時候犯了個大錯,然后就開始看門,一看就是將近三十年。在趙父有些別扭的接受現在的趙宇后,兩父子的關系也在逐漸的改善著。
支隊的事魏明也不怎么的過問,更多的讓趙宇自己拿主意,除了每次簽名的時候,趙宇很少見到魏明。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魏明在忙什么?還用說嗎,當然是在調查槍戰的另一伙人,也就是王琦團隊為什么來到本市,又是誰給他們安排的住所以及他們為什么要去體育場,這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
而對于趙宇來說,一切似乎都在慢慢的變好,除了每天夜里的噩夢以外。
……
“死者是十三中的學生,叫陳燕飛,身重三刀,兩刀腹部,致命傷是心口一刀。報警的同樣是一群學生,他們在放學的時候走到巷子口的時候看到有個同學倒在地上,走進一看,地上流了很多血,就直接報警了。”小林手里拿著記錄本,跟在剛從外面走近案發現場的趙宇,在趙宇背后匯報著案情。
已經安靜了一個多月的南關發生了命案,而且是在大白天被人殺害,死者還是一個學生,這無疑是令警局震動的。
別的先不提,就如今的形式,凡是學生身上發生的,都會廣泛引起社會關注,更不用說是光天化日之下被當街殺害了。
趙宇仔細的觀察著現場,“兇器?”身后的小林翻了翻記錄本,“現場并未找到兇器。初步懷疑是一個長十二厘米的水果刀。”
趙宇蹲在地上比劃著什么,然后圍著地上的白線轉了一圈,“沖動殺人,事前沒有部署,殺人后直接離開,三刀,兇手和死者有仇,按照仇殺調查,重點排查學校同學,門口的社會閑雜人員。”
“沒有意外的話你排查一圈后,基本上就可以大致的鎖定一個嫌疑人范圍,然后就很簡單了。這個案件就交給你了,你可以嗎?”趙宇說完,看著小林。
“保證完成任務!”小林看著有些興奮,估計這是他第一次單獨調查案件吧,“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不要逞強,給我打電話。”趙宇又說了一句。
站在旁邊,看著現場的警察們在忙碌著,趙宇走到警戒線外,摸了摸身上,然后找旁邊的的伙計要了一根煙,走到一邊開始抽了起來。
抽完一根煙,把煙頭踩滅,然后撿起煙頭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沒什么印象。接通以后,趙宇沒有說話,對面的在沉默著。
雙方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對面突然有個男人開口問道“你不是趙宇?”
“我是趙宇,你是誰?”
“我是程老四。”
趙宇突然抬起頭,他并不知道程老四是誰,但他有種直覺,程老四對他很重要。
……
“噠噠!”
“進!”楊局抬起頭看著門口的魏明,指了指杯子。魏明趕緊拿起茶瓶,給楊局倒了一杯。
“查清楚了,給王琦他們安排住所的人叫程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