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亂陣腳
他竭力控制欲要教訓姚青青的沖動,攏在袖中的拳頭握緊,指甲深陷在肉里,卻及不上他心底對蘇宛如的疼惜。
從始至終,蘇宛如的目光都盯著林墨然,她在等他的反應。
然而,林墨然只是遞給了她再平靜不過的如水目光,沒有因為她遭受姚青青的為難和譏諷而顯露出不忍和心疼,往昔兩人的情愫,她也未能夠在林墨然的眼中瞧見,不由得有些失落,更沒有心思和姚青青多加糾纏。
“給殿下,姚皇子妃,凌國師請安。”蘇宛如一個沒落下。
姚青青卻并未打算放過蘇宛如,冷笑一聲,繼續刁難:“喲,這一副委屈的樣子給誰看,許攸,將買的那些東西都交到這個女人手上,皇子府也不是讓她白吃白喝的,總要付出點兒什么吧,往日我不在府上,你如何做事我管不到,可現在我回來了,你就得按照我的要求做!”
有姚青青撐腰,許攸頓時又趾高氣揚起來,揚著下巴,越發逼近蘇宛如,然而腳下不知道被什么給拌了一下,整個人抱著采購的東西,直直朝著前面跌去,摔的那叫一個狼藉。
姚青青看到了,是云慎伸的腳,故意絆倒了許攸。
“凌國師,這是皇子府的家事,你難道也要插上一腳嗎?”
云慎也不示弱,強硬的氣勢頓時回了過去:“姚皇子妃,蘇宛如不過是借住皇子府,可還未曾成為皇子府的家人,更枉談你把她當丫鬟使,殿下都不開口,皇子妃便越權開口,有些不妥吧。而且,”云慎的聲音越發冰冷,“我最討厭被人威脅!別人越是不讓我做什么,我偏要做什么!”
說完,云慎上前緊緊握住蘇宛如的手,聲音中帶著關切和肯定:“蘇宛如,我們走!”那種霸道,和救蘇宛如于無辜與尷尬境地的瀟灑和果斷,讓旁觀的眾人都為之稱贊,同時又疑惑于林墨然對蘇宛如的態度。
眾人以為,云慎和蘇宛如誰自打蘇宛如在成親之日離開之后,便關系決裂,加之林墨然口口聲聲將蘇宛如稱之為他自己的女人,并揚言要娶她,也該是林墨然和蘇宛如更為親密,姚青青如此詆毀,呵斥蘇宛如,出面阻攔和教訓姚青青的,必定是林墨然,誰都不會想到云慎。
云慎臨走之時,眼角余光望向林墨然,竟是帶著不屑,冷哼中滿是譏諷之意:“所謂自己的女人,當然要自己保護,保護不了,失去了,你怪不得任何人?!?p> 蘇宛如若非是從林墨然目光中望不見任何希望,只怕也不會隨云慎走,尤其是在云慎這番話說完之后,她再去看林墨然,那個人依舊無動于衷。
但凡有自尊,誰都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何況對于蘇宛如這樣自尊心超強的人來講,所以,她便也順水推舟,避免局面不會比現在更加尷尬,避免自己遭受更多同情憐憫的目光,避免被林墨然那平淡如水,并未因為自己遭受委屈而有絲毫波瀾起伏的目光所打擊,終究還是隨著云慎離開。
兩人走的瀟灑和決絕,被撂在原地的柳平卻滿腹委屈,一臉神傷,目送兩人于人群中頭也不回地離去,強忍著心酸淚,干脆回了皇子府。
只是滿心歡喜而來,傷心無語而歸,對柳平的打擊不小。
一個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邁出第一步的女兒家,就這樣被擾亂計劃,眼睜睜看著心愛男子帶著別的女子離開,饒是那個女子與情同姐妹,她也難掩失落和嫉妒之情。
只不過,柳平終究舍不得埋怨任何一方。
沒有牽絆的做事固然灑脫無顧及,可有了牽絆在身,也未嘗不是一種歷蘇,也唯有柳平對云慎和蘇宛如同樣情深,才會總是成為退讓的那一個。
柳平瀟灑,林墨然便沒有那般干脆了,面對離去的蘇宛如,他有一瞬間亂了陣腳,欲要追上前去,卻被姚青青給攔住了去路。
“哎呀,殿下,妾身的腿好酸啊,您陪著妾身去歇息一會兒吧,待會兒再逛可好?”
姚青青攔在林墨然面前,撒嬌發嗲無所不用其極,臉上不符合年齡的擠眉弄眼,連百姓都按不下去了,紛紛搖頭散開。
“大哥,你說呢?”姚青青生怕自己一個人搞不定,偏要拉上姚乾笙一起給林墨然施加壓力。
姚乾笙自然向著自家妹子,并且覺得現在正是林墨然證明他對姚家誠心的時候,越發地期待林墨然接下來的表現。
“殿下,剛才我就瞥見一個酒樓,不如我們暫且歇息,吃了午飯再逛不遲。”
姚乾笙開口了,林墨然硬生生壓下欲要爆發的沖動和欲望,咬牙點頭,可在跟隨姚家兄妹二人去往酒樓的時候,仍舊忍不住想要回頭去看蘇宛如離開的方向,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出他的擔憂。
蘇斌知道主子擔心,遞給林墨然一個安心的眼神,進了酒樓之后,借故退出,即刻派人前去保護蘇宛如。
姚青青不死心,到了酒樓包間,還非要黏著林墨然問有關蘇宛如的事情。
“殿下,妾身和蘇宛如,您覺得誰更美?”
這么無趣而又令人反感的問題,已經很久都沒人對林墨然問過了,因為廖皇子妃和于皇子妃不會趟這個渾水,偏偏姚青青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得到林墨然的回答。
林墨然向來不喜歡被人拿著當猴耍,看了姚乾笙一眼,然后盯著姚青青,一字一頓:“若是你再說這樣無聊的話,今天權當我沒有去過姚府,你也不用回皇子府?!?p> 姚青青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卻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在姚府的時候,她尚且能夠憑借娘妻和大哥給自己當靠山,任性一些,可現在,等林墨然當真說了狠話,她又怕了,怕林墨然當真拂袖離開,今天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寵溺”和陪伴都成了泡影。
姚乾笙不悅了:“殿下,你這話什么意思?”
林墨然盯著姚乾笙,那凜冽而又帶有壓迫的氣勢,愣是讓姚乾笙生了懼意,開口不知道該說什么,責怪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更枉談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