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江啟聲音低落，回想起自己的所做所為，總感覺錯失了太多。
“也不必太氣餒，抓緊時間，我們還來得及。”王西統輕聲道：“我也想告訴你，可是規則就是如此，我不能將預見的事情提前說出來，只有像現在，事情已經開始發生。我才能隱晦的向你透露。”
江啟不再猶豫，握著蓄滿心神之力的藍月，沖向靈僵群。
鐺！
身后傳來聲響，祈風察覺江啟為自己抵擋了一只靈僵的偷襲。
看了一眼后，繼續揮動手中的劍：“你來做什么？”
江啟沒有回話，手中藍月不停地扎進靈僵的胸口，用實際行動說明自己的意圖。
就這樣，兩人在靈僵群中揮了好幾分鐘劍后，祈風開口道：“太多了。”
“我有辦法能殺他們。”江啟道：“不過，他們往后還會越來越多。”
頓了頓，道：“我需要在你的教導下學習心劍，這樣才能阻止更多的人變成怪物。”
“那關我什么事，”祈風冷聲道：“讓百姓免受于難，這是你這個皇帝該做的事。”
江啟微微一笑，反駁道：“那你是在干嘛，練手嗎？”
祈風一時語塞，最后還是嘴硬道：“與你無關。”
江啟一記斗神崩轟擊地面，強大的勁氣把周圍靈僵震飛后，再以重力領域將被震飛的靈僵全部控制在半空。
拂——
一條炙熱的火焰柱綻放，瞬間把靈僵吞沒。
在心神之力和懸空的限制下，被火焰吞噬掉的靈僵身體很快便開始瓦解。
“算我求你了。”江啟停下手，轉身看向祈風。
聞言，祈風身上爆發出凌厲罡氣，罡氣形成墻體，將蜂擁而來的靈僵盡數格擋在外。
現在，沒有了靈僵的打擾。
“我打算教你，”祈風道：“可是我在你來找我的時候便知道，你學不了心劍。”
“為什么？”江啟疑惑。
祈風道：“你背負的東西太多。想的太多。”
“那你呢？背負的難道還不夠多嗎？”江啟反問道，他在隱晦的提及萬幽之力，雖然這很像是在揭人傷疤，但這也是一個不可扭曲的事實。
要說背負得多，祈風背負的也不會少。
祈風淡淡道：“我們不一樣，我們有共同的一個目標，那就是復仇。而你，一切由你心生。你無法踏過為自己設下的界限。
所以，一旦遇見你為自己設下的界限，你將是被自己束縛住的，這對于時刻需要隨心而行的心劍來說，有所不同。”
頓了頓，祈風繼續說道：“如果說，只有心劍才能夠讓你成長，那就認命吧。還有…從你一直跟著我的那一刻，我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因為心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學成的。”
說罷，祈風看了一眼身處靈僵包圍之外的王西統。
江啟目光下意識地順著看去，喃喃道：“不能急于求成么……”
身處靈僵包圍外的王西統見兩人朝自己望來，佯裝看不見地把頭扭向了別去。
“我的時間到了。”祈風忽然道。
“什么時間到了？”
祈風目露渴望地看向天際：“我和他約定的時間。”
見祈風這副樣子，江啟便明白祈風口中的“他”，就是天齊。
“我也可以忍受漫長的時間。”江啟最后還想再爭取一下。
祈風耐心道：“我們必須認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人與人之間會不同，所以……在某件事情上，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說罷，祈風將賓鴻拋向半空。
頓時，賓鴻周圍就幻生出成群的玄鳥。
見祈風要走，江啟忙追問道：“你和他約定在什么地方？”
“錦江。”留下兩字，祈風便輕輕一躍，上了賓鴻，飛走了。
而江啟看著蜂擁過來的靈僵，完全沒了心情。
靈僵是殺不完的，而解決問題，就需要解決問題的根本，但是祈風說他無法學習心劍。
這讓他陷入了迷茫。
御著藍月升空，江啟來到了王西統身邊：“上劍。”
王西統沒有猶豫，一下就跳了上去。
江啟想了一下，便驅使著藍月望靈僵涌來的方向盡頭而去。
“他怎么說，答應教你沒有。”王西統忍不住發問，忽然發現江啟和祈風走的不是一個方向，急道：“你走這邊干什么？”
“他說心劍無法急于求成。”江啟如實道。
王西統想了一下，道：“那慢慢學啊，頂多茍且偷生。”
“他還說，我背負得太多，想得太多，注定是無法學習心劍的。”
“這樣啊……”王西統大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命吧，無法改變的命運。”
遭受打擊的兩人一路無話，以飛劍的速度，很快他們便趕到了一處城鎮。
下方的城鎮遭受的破壞，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到處彌漫著怨氣和濃烈的血腥之氣。
房屋幾乎全部倒塌，牲畜死絕，還有到處橫陳著還未得及變成靈僵，死狀慘烈的尸體。
就說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江啟心揪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只是覺得心里堵得慌。
當看到一株在斷壁殘垣上仍然保持著嬌艷的花朵時，他卻忽然醒悟了過來。
“他是在教我，風波驟起時，泰然處之！”
江啟明白祈風的良苦用心后，急忙扭轉劍頭，往錦江的方向而去。
感覺江啟情緒上發生轉變，王西統不知所以的問道：“去哪？”
“錦江河！”
……
錦江河，北方最大的一條河，也是劃清南北的一條河，其源頭所在，無人知曉。
河水綿延千里，與海貫通。水內資源豐富，許多人傍水謀生。
但因為封印除去，萬僵國重現，沿岸的百姓早已被迫遠離，流浪他鄉。
此時，河面上平靜得像是一面鏡子，倒映著天空之上的云興霞蔚。
倚靠在賓鴻上的祈風將如此優雅美景盡收眼底，忍不住喝了口酒。
酣暢淋漓地吟誦道：“清風度朗月，濁酒杯中華，問君何不獨，孤銷千愁夢，天悠悠，地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