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斗宗掌門說一聲,恕我不告而辭了。”江啟踩在長劍上,留下最后一句話,催起御劍訣沖向天空。朝著東北海岸而去。
……
沙灘上灑滿的橙色陽光被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掩埋。金澄澄的沙子也在海浪的拍打下漸漸失去色澤。
此時已是太陽西斜,暮色欲合時分。
今天,年久不曾有人來過的港口高臺上不同尋常地站著烏泱泱一群人。
他們頻頻伸頭張望,似乎想從廣闊的海域上看見什么。
這些人四四五五成一隊,甚至有十幾二十余人一隊。
但是他們之中相似的是,人群簇擁當中總有一個身著服飾華麗,一看就知道身份高貴明顯區別于周圍的人。
與之有反差的是,在人群后方,有一胖一瘦兩道身影顯得格外落寞。
胖子身上雖然穿著金邊絲綢服,但因為穿洗多次,邊角已經有些泛舊,加上趕路泥塵,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落魄的商賈。
他正是秦三福,身邊的則是隨行護衛。
“秦老,不如我們逃吧,那一城的人僅憑您一人之力怎能救得了。當今之世,活著本就是一件難事。”一旁的護衛說道。一路上他見了太多,心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堅定。
這年頭太亂,一路上要不是他們機智靈敏,一直相互照應,恐怕早已死在路上。
秦三福像是沒聽見似的,踮腳張望,目光穿過一個個黑人頭,望向平靜的海面,忽然激動道:“船來了。”
聽聞船來,在港口等待許久的人群出現了不小的躁動,他們終于等來了這艘船。
眾人望向海面,只見一艘大船破浪而來,速度敏捷得竟和野兔在陸地上奔跑那樣飛快。
很快,原本只有渺小一點的大船便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范圍內。
此時眾人才看清大船上沒有船帆,只有兩只像魚鰭一樣張開的巨大金色翅膀。
船身約摸長二百丈,寬七十丈,整體金色為主。
“好大的船!”有目力好的人驚嘆道:“那船上居然有一座城!”
“就連船身都由金漆抹涂,不愧是迄今為止最強的商船吶!”
秦三福眼前一亮,笑了笑。船上有一座城的話雖然夸張了些,但這船確實很大。
船上有四層建筑,雖然每層都是不一樣的裝飾,但越往上越華貴,足以和氣勢磅礴的宮殿媲美。甚至可以說壓上一籌也不為過。
一艘船上能夠有如此豪華配置,簡直聞所未聞!
船主人有這樣的實力,更加堅定了他想上船的決心。
原本遠在海平線上的金船只用了半刻鐘便聽在了港口。
當這艘船完全的呈現在眾人眼前時,他們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什么叫震撼,烏泱泱的一群人在這龐然大物面前細小得仿若螻蟻。
“下面的人速速后退!”大船上傳下高聲。
聞言,港口高臺上的人連忙退到安全距離,他們明白,船手是要放下渡板了。
砰!
不知船上的人用了什么方法,當寬兩丈長三丈的厚重鐵渡板落下時,僅僅是發出了一聲輕響。
不等上面發話,一群人等便爭先恐后的蜂擁而上。
這時,渡板上方走出一名手執長鞭的獨眼男子。毫不猶豫地對著搶得第一個想要沖上船的男子揮出長鞭。
啪一聲爆響,那名為保主子第一個上船的護衛男子頓時劈開肉綻,從側邊摔了下去。
后面的人看到,便敢再沖上前。
見自己護衛受傷的商賈氣急,當時就指道:“你是何人,膽敢傷我的人。”
執鞭的獨眼男子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僅是一名負責船上防衛的一名小人物,不足掛齒。”
“小……”商賈剛開口說一個字便被身邊的貼身侍從打斷。侍從小聲告訴他,來者境界深不可測。
商賈一聽,頓時訕訕笑,連忙順口道:“小的們不懂規矩,還望大人見諒。”
獨眼男人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不多時,一位一手執筆,一手拿記簿本的男子走到了渡板上。
撇了撇八字胡,他朝著下方的人群喊道:“報上姓名,曾在何處經商,可進船~”
護衛被打的那名商賈連忙上前說道:“我乃藥王何鞏義。”
記簿不耐煩地挑眉:“何處經商?”
大名不被對方在乎,何鞏義尷尬笑笑,說道:“多在西方外妖族,北方妖神族等領地行商。”
記簿在本子上勾了一筆,抬頭說道:“藥商需交二百入場金。”
何鞏義點點頭,拿出二百石,另又偷偷塞了二十。
記簿抿嘴一笑,揮揮手,示意他上去。
忽然又說道:“哎,最多只能帶一名侍從上船,這是規矩。”
何鞏義無奈,只好選擇一名實力最強的侍從進入大船,打發其余人回去。
有了第一個示范,一行人陸續登船,很快輪到了秦三福。
不等記簿發問他就先說道:“小的秦三福,常在西方外妖族,北城洛龔路間往返,專做些倒賣生意。”
“倒賣生意?”記簿抬起頭睨了一眼,東倒西賣的生意屬下乘,又見秦三福一身破破爛爛就更不悅了,在他眼里這種小商沒資格上船。
但礙于上面的人已經發過話,他才沒有發作。
秦三福察言觀色,意識到不對勁的瞬間連即說道:“我曾倒賣過妖獸……在洛龔城里還開過金市……”
金市…記簿捕捉到了這個字眼,旋即眉眼一抬,有意刁難道:“金市商行,需繳納入場金五百石。”
秦三福犯難了,五百石對于曾經的他來說小小意思。
但接手洛龔城后,三萬人衣食住行,生病開藥那一樣不需要錢,他的金庫早已空虛。
這次為了上船和他國富商建好,打通商路,他還將金庫的一半,四百石都帶在了身上。
可是這樣還是不夠啊……
“怎么?要是覺得貴,那就回去吧。”記簿輕聲道,他知道秦三福磨蹭那么久還沒給錢,估計是拿不出了的。
秦三福暗暗嘆息,行商也講究時機,錯過這一趟,船上的商賈早已勾勒好商路版圖,哪里還有他的份。
想了想,旋即以商量的語氣笑道:“小哥,能不能通融一下,如今商業不景氣,資金周轉不開,我這有三百石,能否先讓我上船,待我過些時日,行了生意,再彌補雙倍。”
記簿搖搖頭:“這是鷹宇金會會長欽定的規矩,沒錢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