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旅行回來后,楊靜給梁夢怡打來了電話,很直率地說:“夢怡,禮送的薄了點!最近手頭實在太緊了……”
這話雖是馬后炮的解釋,但卻很是有用,梁夢怡這些天以來一直被排斥在友情之外的不愉快幾乎是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就平復了許多。
她說:“理解!心意到了就好了!”
楊靜呵呵笑著說:“知道你會理解的!”而后她突地話峰一轉又是那種帶點神秘地問:“你有沒有發現,你婚禮那天廖老貓的神色真的不太對?!幾乎都沒有笑過,偶爾笑一下也是很勉強的感覺!”
梁夢怡剛剛平復下去的心情瞬間又起伏起來。確實,廖學玉那天一臉的不高興自己怎么會沒有察覺到呢,如果說自己沒留意到或心里根本沒有為此不舒服,那絕對是假話,只不過她沒說出來罷了。
“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興的事了?”梁夢怡盡量的把話說得輕巧,好像跟本不在意的樣子。
“不知道啊,我們是約著一塊兒去的,聽她說陳宇龍去出差了。那天程磊真是拉肚子拉得虛脫到實在堅持不住了,要不然我們不會先走的。我們更沒想到她也要跟著一起走,當時當著那么多人我們也不好說什么,我還以為她會待到最后呢。”
楊靜的話說的很平常的感覺,但梁夢怡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壓在心里許久的疑惑和不快也終于問了出來:“楊靜,我們到底是怎么了?現在怎么變得這么奇怪?我反復想過,但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做錯了什么讓大家都疏遠了?”
“你想什么呢?我可沒有這種感覺啊!現在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忙得不可開交,所以聯系的就少了些!”楊靜急忙辯解著:“反正我是沒有任何跟你疏遠的意思!只是,只是老貓她怎么想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你結婚刺激到她了,而且不知道她為什么非常的不喜歡費文林。那天從你婚宴上出來,她還說:不過找了個農民,稀奇個什么呀!……夢,我好像記得費文林家不是農村的吧?”
這句話為止,后面楊靜說的話梁夢怡都沒太聽清楚了,她只覺得心里一陣發涼。原來她們不只是有了間隙,而是已經到了看不順眼的地步。
她不想再裝無所謂,生氣地說:“費文林確實不是農村孩子,但就真是農村的又怎么了?城市人就一定高貴嗎?誰家數上去三五代人或是各種表親堂親的,還找不出來個農村祖宗或親戚?廖學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勢力啦?!我又沒有顯派什么,難道我結個婚請百十來人吃飯都算往臉上帖金的嗎?還是我家窮到連這百十來人都請不起,硬是要裝富貴了?!”
她本來還想說,我和費文林請的人可比你們倆結婚時請的人都少,但她馬上意識到不該這樣,便及時止住了這話。
楊靜唉地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說:“你別生氣,都知道我們叁人里你家庭條件是最好的。廖老貓兒最近是真的變了,你倆聯系得少,所以好些事你都不知道。好像她最近心情特差,但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很清楚,也不好問。或許…是她最近跟陳宇龍一直在鬧別捏吧,你正好結婚,所以她心里不舒服!”
不想楊靜這樣的寬慰倒叫梁夢怡更生氣了。她毫不掩飾地發泄著心中的不快:“可是他們吵架跟我有什么相干?我不該得到自己幸福嗎?我們是好朋友,但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他們兩口子鬧矛盾難道是因為我嗎?何必作色于我!?”
楊靜嗯嗯啊啊連著說是,稱自己也覺得廖老貓把話講得太難聽了,自己不爽也不該遷怒于你什么的。電話里又突地傳出程磊的聲音來:“夢怡,別氣了!見不慣就不見、少見,沒辦法,人都是會變的……”
梁夢怡氣歸氣,最后還是忍不住問到:“她和陳宇龍怎么了?結婚剛一年多,應該新婚燕爾才對。陳宇龍又一直對她很好,他們現在作得什么妖,吵的什么架?”
“哎呀!她的家務事我也不太好問,所以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只是聽她提過那么幾次,好像是跟父母住在一起免不了會產生一些矛盾……”楊靜打著哈哈說。
這通電話后,梁夢怡與廖學玉的關系自然就更加遠了。又后來,她們倆半年左右才會在電話里聯系一下,但那種淺淡的感覺就像她們從來都沒有親切地相處過一樣。原來那些一起瘋,一起笑的時光仿佛是跟別人相處的,而她們僅僅只是在一個學校上了兩年學的校友,點頭之交而已。再后來,這友情已經淡到一年都不會有一次聯系了。
梁夢怡結婚不過大半年時就聽到廖學玉離婚了的消息。當事人并沒有主動跟她說,而她也沒有去問,這樣的事本來就不好去問。梁夢怡覺得廖學玉離婚的事太意外,原來看起來那么好的一對,怎么才過了兩年就分道揚鑣了?
聽說廖學玉離婚后很是消沉了一陣子。她的工作依舊清閑,待遇不錯,一月能拿到三千多塊錢還有五險一金,那年月在一個二線城市,這是非常不錯的工資待遇了……聽說,廖學玉認識了幾個經濟條件不錯的女朋友,總約著一起泡吧和玩耍。她酒量非常好,一壺白酒下去都不會醉,不過,一但喝醉就是得要被人架著回去的……反正她可以不懼第二天起不起得來準時準時上班,因為領導是她爸的老同學。并且家離單位也很近,8點半上班她可以睡到8點再起,小跑著過去十分鐘也就到單位了,更甚至有時候比上班時間晚上半把小時也沒事,反正她們單位不打卡。混完上午,12點下班就可以回家吃飯,再睡個午覺……
有時候楊靜跟梁夢怡學說這些時還會補充:“也不知道廖老貓有沒有換過幾個男朋友呢!怎么會那么能喝呢?”又再帶著濃濃的笑問:“夢,你說她喝多了的時候,是不是會像動畫片里的醉貓一樣?走路東倒西歪,嘴里還唱著歌……什么時候有機會我們也看看她喝醉了的樣子?!”
梁夢怡所聽到的廖學玉,在過著一種紙醉金迷美酒咖啡的日子,有點腐有點迷亂。她總是腦補出一幅畫面:廖學玉涂著大紅色口紅的唇間燃著忽明忽暗的香煙,在昏暗而閃爍暗淡的燈光、煙霧繚繞的迪廳或酒吧里,她剎不住車地哈哈笑著……
每每這時,梁夢怡都要感嘆:遠了!確實遠了。
楊靜還是那個中間人,梁夢怡還是從她那里零零散散又聽說一些廖學玉的近況。聽說她越來越愛單身也越來越愛玩。
楊靜說:廖學玉的脾氣越來越跋扈了,泡吧的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晚,有種朋友遍天下的氣勢。有兩三個男的都在追求她,其中一個男人真的很喜歡她,算得上執著卻又怕她怕得要命,約吃飯喝酒時讓五點四十到,絕對不敢五點四十二分到,可她卻對人家跟本不上心……
梁夢怡聽得呵呵直笑,說:“原來大眼睛愛哭的小貓咪倒是活出貓女王的御姐范兒來了!”
楊靜補充到:“你是沒見她現在的樣子,一張嘴就各種怪理論,反反復復強調她中意的那一句,強勢得不行!旁人跟本插不進話去。好像天底下只有她說的才是道理……”
時間是這世上走的最準點的流逝,你知道現在是幾分幾點,卻沒有任何辦法留住它一分一秒。
(故事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