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升至半空,在入口處他們耽誤了太長時間。素冰有些煩躁,前面的路被兩座刀片樣的山峰攔住,讓人想一腳踹過去。
“這么窄怎么過?”丹寇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晴如雪與素冰對視一眼:以前好像比這寬不少。
讀懂了兩人神情的夏風用胳膊肘碰凌之羽:“你師祖真厲害,連山都搬動了。”
“一個一個走,離開兩尺距離。”素冰當先走進去。
滄海走在晴如雪前面,不時回頭看兩眼。暖昔等丹寇和鬼蠻走了才靠近凌之羽:“羽哥哥,我錯了。”
凌之羽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頭以示安慰,又對行云使個眼色,行云會意,跟在暖昔身后。
“怎么還不走?”凌之羽斜夏風。
“等你唄!”
“跟個小媳婦似的。”凌之羽嗤笑一聲,等夏風走進石縫,才回頭。
他故意將倚夜留在最后。
“沒事吧。”
“你說呢?”
山隙間透過的陽光在她臉頰邊涂抹暖心的色彩,配上此刻有些調皮的眼神,動感十足。
凌之羽看的有點兒呆,半晌才回過神來,笑著說:“魅影的大當家被如此算計,怕是第一次吧。”
斜斜睨凌之羽一眼像在說:還不是因為你。倚夜嘆口氣,心想,或許她該早點兒摘下面紗,讓她們知難而退。她又瞟一眼已經轉過身去的凌之羽——這個男人是招風體質,以后不知道還有多少花啊蝶的圍過來。
穿越山縫是種什么樣的體驗?兩邊潮濕的山壁上長滿了青苔,想躲也躲不開,手一碰,黏膩膩的感覺,像抓了一手蟲子。擠進縫隙的山風凜冽如刀,一下一下刮著面皮。
走在最前面的素冰用袖子遮住半張臉,依舊感覺皮膚被劃得生疼。她抬起頭——天空被拉成一條細線,有的地方暗青有的地方亮金,像怪獸瞇著眼睛。
她身后,滄海正用身軀為晴如雪擋風,鬼蠻也是同樣,還伸出手遮住丹寇臉頰。素冰深吸口氣,轉身繼續往前走。
大約半個多時辰后眾人終于走出夾壁,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好像被風刮去了一層皮。
素冰讓凌之羽帶眾人在背風地方休息一會,她和晴如雪去找找熟悉的路。
“你師父師伯都不記得路,莫非你師祖能覆海移山?”夏風對水墨先生的好奇越來越甚。
“快看,雪山!”丹寇忽然蹦了起來,指著遠處大喊:“那幅畫,那幅畫!”
是的,被白雪覆蓋的山尖,隨山勢一層層鋪開的顏色,撲面而來的雄偉壯麗,都和倚夜那副畫一模一樣。
丹寇像個夢想成真的小孩子一樣,激動的蹦蹦跳跳。鬼蠻被她拽的站立不穩,還傻呵呵的跟著她笑。
這時,素冰和晴如雪回來了,兩人神情都很嚴肅。丹寇不敢再蹦跶,笑臉也收了起來。
“前面沒路了。”素冰語氣中有些無奈:師父還真是決絕,斷的干干凈凈。
大家來到素冰說的地方,一條山澗呈現眼前,山路到此被硬生生截斷,峭壁直上直下,刀削斧鑿般。探頭往下看,云霧繚繞間似有江水奔流。孤鳥自頭頂略過,叫聲凄厲。
“不可能是人為。”夏風目瞪口呆的嘟囔。
丹寇眼淚汪汪,雪山就在前面,可她過不去。
倚夜忽然問滄海:“你不是來過嗎,不認得路?”
滄海苦笑:“那次是蒙著眼睛被雪兒帶進來的。”
“那你怎么出去的?”干娘受傷被困,滄海又不認識路,怎可能好端端走出去。
“誤打誤撞,走一陣就會暈倒,醒來時就換了地方,就這么出來了。”
“應該是師父。”晴如雪嘆氣,若無師父,滄海不可能憑自己走出太陽谷,她也不可能撿回條命。
倚夜和凌之羽對視一眼,心中均生出疑問:真的沒路,水墨先生怎么過去?
兩人分別往兩邊走,找尋蛛絲馬跡。暖昔自然而然跟在凌之羽身后,小臉被山風拍的通紅。
懸崖陡峭,身體稍稍往前多探一點兒就有跌落的可能,幾人小心翼翼,尤其暖昔,一只手緊緊拉住凌之羽的衣服,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擔心凌之羽掉下去。
鬼蠻拽拽丹寇的衣袖,示意她幫忙找,丹寇瞥了一眼暖昔的手,才不情不愿的跟上。
夏風跟行云走向另一邊,那里有塊大石頭,夏風總覺得十分礙眼。
“你看,這像不像個圖形?”夏風指著石頭上一處讓行云看,行云點頭:“像——一把鎖頭。”
夏風伸手去摸,卻感覺手上一陣刺痛,仔細看去,一只近乎透明的蟲子趴在手指上,牙齒刺進皮肉里。
“什么東西?”
丹寇和鬼蠻被聲音吸引過來,看到那只蟲子,兩人神色都是一變。
“盲蛛!”
兩人連忙在四周尋找,夏風被兩人神色嚇一跳,急著問:“什么蛛,有毒嗎?”
“不致命,致盲。你應該已經開始視物模糊了。”
夏風眨巴眨巴眼,看行云:“你那是什么表情,都說了不致命。”
“我沒看你。”行云一貫冷淡的回道,夏風不是視物模糊,而是出現幻覺了。
“找到了。”丹寇捧著什么東西跑過來,“快吃下去。”
行云掃了一眼,連忙閉緊嘴巴:還好夏風看不清楚,那東西實在太惡心。
夏風一點兒不曾猶豫,張嘴就吞了下去,都沒來得及嚼。行云轉過身去,強按嘔吐的感覺。
不管一邊調息的夏風,丹寇和鬼蠻推著臉研究。“這里怎么會有盲蛛?”
盲蛛通常生活在黑暗的地方,一般不咬人,平時以植物和小昆蟲為食,也喜歡帶腥味的東西。
丹寇用木棍敲了敲那塊石頭,轉頭喊暖昔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