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個中年婦人。
進來后瞧見坐在旁邊的楚修旻,老大不高興:“沈姑娘,你這還有別的病人呀?”
姜瑾示意她坐下:“大姐,他不是病人,就是在這兒搗亂的,耽誤我給你們瞧病。”
中年婦人一聽,看向楚修旻的眼神兒立刻變了:“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怎么不干人事兒?”
半夏忍不住替自家主子叫委曲。
不能拿姜瑾出氣,拿這個老婦人出氣卻是可以的!
“有你什么事兒?一個老東西,早死早超生!”
姜瑾能讓主子受委曲,那是主子心甘情愿,這老婆子算個什么東西?
也敢這樣同殿下說話!
中年婦人見他態度這般惡劣,也不坐了,推開凳子站起來,怒目瞪著楚修旻:“你說說你,一個大男人,跑到這里來看女人瞧病,怎么這么不要臉?”
“一點兒規矩都不懂,非要我喊非禮嗎?”
半夏那個氣啊!
“非禮能非禮你這樣的?瞎了你的狗眼嗎?”
“我們殿下一表要材,能非禮你這樣的老母豬?”
中年女人不甘示弱,深吸一口氣:“一表人材又如何?他聽不懂人話,連人都算不上!就他這樣的貨色,老娘我配他十幾個!”
“你算個什么東西?看我老婆子上了年紀,就欺負人是嗎?”
“我跟你們說,你們要是敢亂來,我就叫人!”
半夏沒想到對方長了一張利嘴,開口就把他說的啞口無言,情急之下,便要動手打人。
姜瑾哪會讓他在自己的地盤上放肆?
輕咳一聲,厲聲道:“不是病人,出去!”
特喵的,這楚修旻可真夠不要臉的,巴巴的貼上來,他以為他是誰啊?
“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
姜瑾是討厭楚修旻,但……
面對這樣胡攪蠻纏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他,讓他自覺沒趣。
時間長了,她不給任何回應,斷了他的念想,以后他便再不會來騷擾自己。
很可惜,事與愿違。
原以為只要她叫病人進來,楚修旻就會知難而退,誰知道……
這人臉皮竟然比城墻還厚!
不但不走,還一臉甜蜜看著姜瑾,跟得了多大便宜似的。
“心兒……”
一雙眼睛巴巴望著姜瑾,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本王好開心,你終于同本王說話了!”
正常人聽到這話,但凡還有那么點自尊心,就會甩袖而走。
可……
楚修旻非但沒走,還一臉懷春少女模樣,臉上盡是喜悅:“本王就知道,你心軟,舍不得本王受委
用一種特別幽怨的眼神看著姜瑾,大有姜瑾是“負心漢”他是“癡情女”的意味。
在這一刻,姜瑾真想掏出手術刀,把楚修旻切成一片一片,扔到河里喂魚。
可惜的是……
不管哪個時代,萬事萬物都逃不過一個“理字”。
倘若她真的那樣做了,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區別?
索性請中年婦人到里間就診:“大姐,您跟我來這邊吧,這邊兒清凈。”
豈料……
剛帶著婦人坐下,楚修旻又不要臉的走了進來。
也不說話,笑嘻嘻看著姜瑾,一臉諂媚。
姜瑾很想給他下點毒。
可……
病人可都在這兒瞧著呢!
如果她貿然對楚修旻出手,怕誤傷病人,影響自己信譽。
狗曰的楚修旻,一定是看準了這點兒才敢這么做!
看到他進來,姜瑾雖然心情不好,卻也并沒有理會。
畢竟……
病人至上。
只要他不搗亂,等她給病人開完藥后,再找他慢慢算帳。
楚修旻雖然對那中年婦人十分鄙視,倒也沒有搗亂,真就靜靜坐在那里,愣是等姜瑾看完了病人才出聲。
“心兒吶,瞧了好幾個病人,累不累?歇一歇吧。”
“本王叫府里頭的人準備了冰,你來齊王府,一準兒不熱!”
姜瑾一直在忍。
現如今沒了病人,哪還會再忍他?
輕輕動動手指,看也不看他一眼,往外頭去了。
待到楚修旻再張嘴的時候,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突然之間,他的舌頭宛如失靈一般,連一個完整的詞都說不出來。
半夏當然知道這是姜瑾的杰作,吩咐另外兩名小廝保護楚修旻,送他去宮里找太醫,他則是去找姜瑾算帳。
“姜瑾,你對殿下做了什么?”
院子里沒有旁人,只有她和半夏,即便兩人對打,也不會影響到旁人。
沒了顧及,姜瑾有恃無恐,一點兒也不慌。
“是我又如何?”
“實話告訴你,我不過是讓他吃點苦頭而已,他若是再敢來纏著我,我就把他凌遲!”
老虎不發威,你們就一直瞎蹦噠是不是?
半夏哪里還聽的下去,二話不說,舉刀就刺。
招招致命,如果不是姜瑾閃躲的快,只怕刀子真要在她身上戳個窟窿出來。
姜瑾正欲躲第二刀,腰上突然一緊,接著,整個人騰空而起。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香氣傳來,所有的緊張都變成了淡然。
臉上浮起笑意。
這兩夜一天的時間里,姜瑾固然沒有睡好,慕容楚卻也沒閑著。
派人去查蔓陀羅的事,又把另外幾名官員的死亡案冊調來,逐一核對。
還要處理遼州送來的奏疏。
那里遭了災,今年從三月到六月,一滴雨都沒下,如今所有莊稼旱死,顆粒無收,官府的糧倉已空,再這么下去,怕是要激起民變。
看著一道道令人心驚的奏疏,他哪有心思睡覺?
急忙做出相應調整。
姜瑾有多長時間沒睡覺,他便也有多長時間未合眼。
因而
趁著小媳婦在睡覺的空當里,老虎打了個噸。
誰知……
一睜眼睛,小媳婦不見了!
問了書桃才知道,小媳婦去醫館了,當下就要跟過去。
書桃卻是勸住了他:“王爺,這會子小姐在氣頭兒上,您就是過去,也只會讓小姐更生氣,倒不如先用了膳,待到小姐冷靜下來再過去。”
狗男人想著:書桃說的話有些道理。
用過膳后,前往初心堂。
那么大熱天,他就在外頭等著,生怕打擾了小媳婦給人瞧病,愣是沒敢進屋,也沒敢敲門。
寧風和多喜兩人陪他在樹下站著,心疼自家主子:主子爺為了三小姐,真的啥都不要了!
三人在炎炎烈日下站了好一段時間,直到瞧見病人都走了,這才進去。
余掌柜是認得慕容楚的,忙將他請進里屋。
慕容楚既不坐下吃茶,也不用點心,所有的心思都在小媳婦身上,并未同余掌柜多說話,而是直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