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宋國狗官,竟敢帶人綁了我,實在是可惡,吃我一鞭。”被遼國士兵解綁之后,那位遼國少年當即就沖到陳浩的面前,擺出了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準備揮舞起手中的鞭子打向陳浩。
此時此刻,遼國士兵眾多,可謂是人多勢眾,在街道上圍觀的宋人看到情況不妙,當即就一哄而散,他們害怕用不了多久,這些窮兵黷武的遼國士兵會對付他們,自然都一個個躲得遠遠,敢怒而不敢言。
陳浩見到手下的四名侍衛被遼國士兵控制起來以后,他自己一個落了單,而他并不會任何功夫,對于他來說,只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面對站在他身前即將揮舞鞭子的遼國少年,陳浩已經放棄了抵抗,緊咬著牙關,閉上了雙眼,準備挨上這一鞭子。
恰在此時,便聽到身前幾丈開外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略顯蒼老而又沙啞的呵斥聲:“綽兒,趕緊給我住手,不許動手鞭打宋臣。”
已經把鞭子高高舉起在半空中的遼國少年,聽到背后傳來了自己父親的呵斥聲,盡管心不甘情不愿,還是放了鞭子,讓陳浩逃過一劫。
長舒了一口氣的陳浩,睜開雙眼的時候,便看到一個身穿遼國服侍的中年男子,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綽兒,方才,我們的隊伍行至于此,我讓你在前頭開路,你為何拿鞭子抽打宋人百姓,到底是何緣故?”遼國中年男子板起一副嚴肅的面孔,向近在咫尺的遼國少年質問道。
面對自己父親的質問,遼國少年把手中的鞭子收起來以后,理直氣壯地回答道:“爹爹,你有所不知,我們的隊伍行至于此,我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這個不開眼的宋人,竟然擋在道上,我三番五次讓他趕緊閃開,他卻從充耳不聞,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對待如此不開眼的家伙,我便下了馬來,拿起手中的鞭子,好好地教訓一下他。此人若是不攔住咱們的去路,我才懶得動手打人呢,我這手中的鞭子可是不打一般人的,今個兒在宋國都城算是破了戒。這位挨了我鞭子的宋人,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當這位遼國少年把話說完,相距大概一丈開外的陳浩,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覺得這個遼國少年,小小的年紀,打起人來不僅心狠手辣,而且,說起話來也能夠顛倒黑白,簡直是一個極品,今個兒,算是讓他大開了眼界。
躺倒在地上挨了好幾鞭子的宋人男子,見到遼國少年的父親頗為識大體,他仿佛又找到了一個大救星,當即就反駁道:“你這黃口小兒一派胡言,分明是我在街道上走著,腿腳有些不便,躲閃慢了些而已,你便下馬鞭打我,分明是你有錯在先,竟在令尊面前惡人先告狀,還望令尊為我做主。”
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叫做“知兒莫若父”,遼國中年男子聽完被打之人說的話,便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只見這位遼國中年男子走到躺倒在地的宋人身前,雙手把宋人扶了起來,并掏出來一塊大概五兩重的銀錠,賠禮道歉了一番道:“這位宋人兄弟,方才,我兒拿鞭子是他的不對,我作為他的父親,自知我兒從小頑劣成性,在這里向你賠個不是。這是五兩銀子,你拿去買些藥療傷,快些離開這里吧!”
方才挨了幾鞭子的這個宋人男子,見到對方的令尊給了他一快五兩的銀錠子,當即就面帶喜色,把銀錠子拿在手上后,便一瘸一拐地走開了。
站在遠處圍觀的宋人百姓們,看到方才挨打的宋人男子領了五兩銀子而走開,他們一邊搖著頭,也都一邊地四散開去。
佇立良久的陳浩,突然想到了今個兒他還有正是要辦,看到眼前這些人都身穿遼國服侍,他們一個個都騎著彪悍的戰馬,便暗自猜測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他要前來迎接的遼國使團。
念及至此,陳浩當即就沖著站在他身前一丈開外的遼國中年男子,拱手施禮問詢道:“勞煩問一下,你們是否是今日辰時入了我大宋東京城的遼國使團?”
面對陳浩的問詢,遼國中年男子也拱了拱手,在簡單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后,隨即問詢道:“沒錯,我等便是遼國使團,在下是遼國使節蕭思溫,不知足下姓甚名誰,在宋國朝廷任何要職?”
聽到對方自稱是蕭思溫之后,陳浩當即就又驚又喜,他作為一個1000多年后穿越而來的現代人,附體重生在一個同名同姓、相貌外形別無二致的宋人身上。
已經在宋朝生活了十日的功夫,陳浩除了對他的一頭烏黑長發和飲食習慣有些不太適應之外,對身穿古裝還是饒有興致。
由于他穿越到北宋初年之后,在鴻臚寺擔任主薄一職,在這個清水衙門是清閑差事,抱著既來之則安之心態的他,期盼著自己能夠有朝一日可以見到自己在歷史教科書中的歷史大人物時,今個兒總算是見到了一位,心情還是有些小小的激動。
“見過遼國使節,我姓張名浩,在宋國鴻臚寺擔任主薄一職,在下帶領四名侍衛前來至此,就是奉命前來迎接安頓貴國使團。”張浩平復好了情緒后,也向面前的蕭思溫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以及表明了來意。
聽聞眼前這個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在宋國鴻臚寺擔任主薄的官職,蕭思溫情不自禁地夸贊道:“原來是宋國鴻臚寺的張主薄,幸會幸會!盡管在下是頭一次見到張主薄,卻看到張主薄年紀輕輕,就掌管鴻臚寺官印,可謂是前程似錦官運亨通吶!”
雖說,蕭思溫是遼國的大臣,卻對于宋國官吏編制有一定的了解和認識,前兩年就擔任遼國使節出訪宋國的他,接待遼國使團的同樣也是一個宋國鴻臚寺的主薄,現在已經高升為宋國門下省的中書舍人。
“不就是個小小鴻臚寺的主薄么,又不是宋國的宰相,至于對他如此客氣么?”站在蕭思溫旁側的遼國少年,見到他的爹爹對張浩如此客氣,他有些不以為然地嘟囔道。
遼國少年的嘟囔聲,被站在他旁側的蕭思溫聽得是一清二楚,只見蕭思溫毫不留情地斥責道:“綽兒,休得當著外人面前胡說,不許如此無禮。”
雖說在現代社會的歷史教課中,對于五代十國和宋史的介紹中,對于遼國的介紹著墨不多,張浩這個歷史迷還是對于當時的遼國君臣有一些認識和了解的。
他打開了記憶的大門,回憶起遼國大臣蕭思溫娶了燕國大長公主耶律呂不谷,生育了三個女兒,分別是長女蕭胡輦、次女歷史上沒有記載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蕭思溫的三女叫蕭綽,小字燕燕,嫁給了遼景宗,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蕭太后”。
想到這里,陳浩定睛一瞧,發現站在他面前的這個遼國少年竟然沒有喉結,也就是說她是女兒身,便就脫口而出道:“你是女兒身,名字叫笑綽,小字叫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