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刷!
櫻井真一關好教室的門,手里抱著三角架,與三枝攸衣肩并肩向攸衣的寫真部活動室走去,準備先將三角架放好。
二樓的走廊上,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看樣子他們相處得還不錯嘛。”
忽然視野范圍內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攸衣趴在欄桿上,看向下方平地上的兩人,瞇起純凈的眼眸。
真一順著攸衣的視線望去,平地上有兩個人正在說說笑笑地談論著什么,并沒發現有人在注視著他們。
兩人一男一女,男的有一頭閃亮的金發,女的腦后扎著單馬尾,走路時一跳一跳的,好像精靈一樣。
正是剛剛陷入熱戀的野口正成和巖崎美里。
“唔,剛剛在操場跑步的是他們吧?”
真一看著他們,正成在用手比劃著什么,而美里則右手捂著嘴開心地笑著,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
“真一還真是后知后覺呢。”
攸衣攤開手,搖了搖頭。
“畢竟是老頭子了嘛,反應跟不上年輕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真一開始自嘲,畢竟攸衣,真祈和正成都說他像個老頭子一樣沒有一丁點高中生的活力和激情。
“對于你能夠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定位,我感到很欣慰呢,真一老爺爺。”
攸衣一副‘你終于明白了’的表情,還特別加重了‘老爺爺’的語氣。
所以即‘真一老頭子’,我現在是又多了一個‘真一老爺爺’的稱號是嘛?
真一扯了一下嘴角,看著正成和美里有說有笑地走出校門,再看了一樣旁邊的攸衣。
“陷入熱戀的男女真是令人嫉妒呢。”
真一輕飄飄地說著,眼神瞥了瞥攸衣,仿佛在暗示什么。
“哦,羨慕正成了?”
攸衣轉身看向真一,身體向真一的方向微微傾斜,促狹地看著真一。
“嘛,戀愛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呢,可不會因為‘你帥氣我漂亮’就能夠簡單地組合排列在一起呢。”
真一沒有正面回答,稍稍避開攸衣的視線,顧左右而言它。
“那樣不正是戀愛的美好之處嘛。”
最純真美好的戀愛不就是因為它的不確定性嘛!
攸衣看了一眼真一,瞇起眼睛笑了起來,也沒有死追著剛剛的問題不放,順著真一的話語回答起來。
“愛情不就是一個光著屁股的小屁孩拿著箭到處亂射嘛,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而正因為如此,戀愛才那么奇妙而美好嘛。”
攸衣將肩上的書包取下,真一自然地接過,然后背著手向活動室走去,真一緊隨在身旁。
“嗯,說的有道理。”
真一應和著點點頭。
不過將愛神丘比特說成光著屁股的小屁孩真的好嘛,小心小屁孩給你射出鉛頭神箭哦。(注1)
——話說,你也說小屁孩了吧,絕對說了吧!
“其實我剛剛說的那句話是有雙重意義的哦。”
攸衣向真一眨眨眼。
“嗯,那個,其實你可以不用告訴我的。”
真一站定,握著活動室的門把手,略微無奈地看著攸衣。
“噢,這么說你很懂嘛,‘單身汪’大人?”
攸衣用手戳了戳真一的腰,左手捂著嘴,不讓真一看到嘴角已經翹起來的那一抹促狹的笑意。
“這不都是因為攸衣你每天在我身邊言傳身教嘛,說起來我還應該說句‘謝謝’呢”
真一打開活動室的門,將三角架放好,關好門,表情有點苦澀。
“嘛嘛,不用謝哦。”
攸衣靠在墻上,小幅度地擺了擺手。
真一額頭冒出一排黑線。
我好像不是在夸你吧,而且我是不是又多了一個綽號,還有‘單身汪’這個標簽是已經撕不下來了嘛?
“嘛,真一這樣還真是可愛呢。”
看著真一皺著眉頭,苦惱的模樣,攸衣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像這樣用言語調戲真一,讓真一無可奈克的樣子可是攸衣高中生活不可缺少的樂趣呢。
“你這樣要是讓你男朋友看到可不好哦,小心你男朋友吃醋哦。”
真一走到走廊的拐角處,向通往一樓的樓梯走去。
“嗯,說得有道理,沒想到真一你這個‘單身汪’想得還蠻周到的嘛,不錯哦。”
攸衣表示贊賞地拍了拍真一的肩膀。
“......”
真一表示不想說話。
“嘛,沒事啦,我男朋友可是個很大度的人哦,看到的話頂多把你打個半死吧。”
攸衣輕飄飄地說出了很恐怖的話語。
“唔,那還真是大度呢,要我的話可是會直接選擇‘抹除’對方呢。”
走到一樓的鞋柜室,真一找到自己所在的鞋柜,將鞋柜內的室外鞋拿出來。
“可怕,真一說出的話語好可怕,不過單身的真一君可沒有這樣的機會哦。”
“我們能跳過單身這個話題嘛?”
“那當然......不能啦!”
“我就知道。”
“安心啦,單身的真一君一定會找到女朋友的啦。”
“從你的口中聽到這句話總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回復呢。”
“嗯?不應該是大大的感謝嘛?”
“如果真的那樣做的話絕對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吧!”
換好室外鞋的兩人校門口走去。
“嘛,真一對自己一點都不自信呢。”
“噢,為什么這樣說?”
“你看,從長相來看的話,真一長得即不怎么帥也不怎么丑哦。”
“唔,姑且當這個算是夸獎吧。”
“哈哈,對于跟真一相處這么多年的我來說真一的臉對我已經沒有什么吸引力了啦,不過對其他女孩子可是有很大的殺傷力的哦,這可是先天性的優勢哦,真一。”
“有嘛?我怎么沒什么感覺呢。”
“嘛,都怪真一你整天睡大覺啦。不過除了長相,真一還有很多其他的優點哦。”
“既然還有嘛?”
真一震驚地看向攸衣,一臉地不可思議,沒想到自己在攸衣面前還有優點存在,不得了,真是不得了呢。
“那肯定啊,喂,剛剛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感覺到惡意了哦。”
攸衣懷疑地看向真一。
盯!
“哈哈,怎么會呢,我可是真誠善良的愛貓人士啊,能有什么壞心眼呢。我還有什么優點啊?”
“會做好吃的料理,身體素質還不錯,性格溫柔善解人意,對于承諾很看重之類的,還有很多啦。”
“哇唔,沒想到能從攸衣口中聽到這么多我的優點,不得了,真是太棒了呢。”
“那是當然嘍,而且真一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
“什么?”
“那就是真一一定會找到一個顏值、性格、身材、能力都非常出眾的女朋友哦。”
“唔,我怎么感覺說了那么多我的優點其實是為了鋪墊這一句呢。”
“有嘛?”
“有哦,絕對有,好不好!”
“嘛,真一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可愛的青梅竹馬好不容易夸一下你的,傷心,哼!”
攸衣雙手抱胸,嘟嘴,鼓起臉頰,眼神斜瞥著真一,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我是不是該說真不愧是攸衣你呢,將小祈學得惟妙惟肖。”
“嘻嘻,多謝夸獎。”
“......”
這好像不是在夸你吧?
“不過,真一果然是個超級變態妹控,咦,變態歐尼醬什么的最差勁啦。”
攸衣抱著自己的身體,雙手上下摩擦著自己的手臂,一臉看人渣的鄙夷表情。
“唔,這句也很像。”
真一不知道是小祈影響到了攸衣,還是攸衣將小祈帶壞了,無奈地搖搖頭。
忽然,剛走出校門的真一轉頭向教學樓望去。
“怎么了?”
攸衣跟著回望,然后看向真一。
“沒什么。”
是我的錯覺嘛?
真一搖搖頭,將攸衣和自己的書包稀稀拉拉地跨在左右肩膀上,雙手插兜,邁著看起來有點囂張地步伐踏出了校門,往商場的方向走去,家里沒有菜了,小祈和攸衣的零食也需要儲備一下。
攸衣再次回頭凝視了一下教學樓,轉身追上真一,背著雙手繼續找各種話題調戲真一去了。
夕陽的余暉將教學樓切割成光影兩部分,二樓的走廊處忽然冒出了一個身影。
留著著齊腰的長發,戴著一副圓框眼鏡,圓框眼鏡中倒映著真一和攸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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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阿白
注1.丘比特,羅馬神話中的愛神,有兩種神箭,促進愛情步入婚姻的金頭神箭和終止愛情使之分手的鉛頭神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