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爺爺學雕刻？”叢爺爺突然對聽的津津有味的杜明姝這么說。
幾個孩子里，杜明姝對玉石這些東西是最感興趣的，看得出來是真的聽懂了，聽進去了，悟性難得的好，是個好苗子。
他也好多年沒有和人這么痛快的聊過石雕這些東西，很投緣，就有了想要收徒的想法。
他的年紀也大了，這點這門手藝也該找個傳人。
“啊？”杜明姝很快明白叢爺爺的意思，忙不迭的點頭答應：“好啊好啊。”
“行，也不用太麻煩，今天就拜師吧。”叢爺爺是個急脾氣，立馬就準備拜師。
杜明婧、穆清野三個：“……”怎么好好的就突然要拜師了？
發展太快，他們都反應不過來。
拜師，應該就是姝姝認叢爺爺當老師，這樣能行嗎。
杜明婧拉了一把杜明姝：“這樣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杜明姝兩眼冒光。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有興趣，而叢爺爺也愿意教，她可真是個運氣爆棚的錦鯉。
拜師的過程很簡單，她就端了一杯茶給叢爺爺，改口叫師父。
叢爺爺看著她訓誡：“我們這一行都很辛苦，你要是吃不了苦，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還以為是要說吃不了苦就走人，杜明姝完全不在怕的：“我肯定沒問題，師父放心。”
叢爺爺板起臉來還是挺唬人的，后背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有點涼，但杜明姝還是堅挺著沒認慫。
“今天先從基本功開始，作為一個雕刻師，首先你得會設計，所以你先跟著我學畫畫。”叢爺爺說到就做，對杜明婧三個道：“你們去院子里玩吧。”
穆清野：“姝姝。”
他還想跟她玩呢。
杜明姝回頭看著三個眼巴巴，似乎也有興趣的小孩，萌萌噠模樣這誰受得了，邀請道：“要不，你們一起？”
“好啊。”三個孩子都答應了。
“師父，可以嗎？”杜明姝忘了得征求師父的意見。
“你都說了，我還能不讓？”叢爺爺很慈祥道：“不過，他們只能旁聽，我不會指導他們。”
“沒問題。”
很快，穆清野和杜玉元坐不住，就放棄了無聊的畫畫，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叢爺爺太嚴厲了。
進入教學模式，瞬間有點嚇人。
就是杜明姝也沒有一開始的輕松寫意，絲毫不敢馬虎。
倒是杜明婧讓她很意外，竟然一直沒放棄，雖然她也害怕。
院子里，穆清野和杜玉元你追我趕，房間里杜明婧和杜明姝姐妹倆專心畫畫，畫一些一些簡單的線條，叢爺爺從旁指導。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杜明姝四個一直到天都快黑了才回家，差點把杜善澤和岳瑞英給急死。
“不會是出事了吧？”岳瑞英擔心婆婆又來找閨女的麻煩，但礙于杜善澤沒有說出口。
而杜善澤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我們出去找找，可能是在哪玩的忘了時間。”
叢爺爺家那條路的路口，杜明姝他們四個分開，穆清野依依不舍道：“明天你們一定要來啊。”
“會的，你放心。”杜明姝拍著胸口肯定道。
一路哼著小曲回家，在進家門口的時候和準備出來找他們的爸媽迎面相遇。
“你們上哪兒去瘋了，這么晚才回來。”岳瑞英看著三個好好的孩子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氣的想打人，一點也不省心。
“媽，我們去叢爺爺家了，不是跟你說了？”杜玉元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走，中午發生的事早就被拋在腦后：“我好餓啊，媽，今天晚上吃什么？”
岳瑞英：“就知道吃，還沒來得及做呢。”
“一直待到現在？”杜善澤沒好氣道。
杜明姝道：“是啊，我們一下午都在我師父家。”
“師父？”杜善澤驚住了：“你哪來的師父，是說你叢爺爺？”
杜玉元搶答道：“對啊，叢爺爺突然就說要收姝姝當徒弟，讓她跟他學，嗯，對，學雕刻，然后就在那畫畫。”
“特別沒意思。”
杜善澤和岳瑞英面面相覷，岳瑞英遲疑：“跟叢叔學雕刻？叢叔怎么會教你，而且你一個女孩子學這個太辛苦了。”
學石雕，那得吃多少苦，比木匠大概還要累，受傷更是難免。
杜明姝不服氣，插著腰：“女孩子怎么了，而且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也要學會一門手藝，以后靠它吃飯。”
杜善澤搖頭：“還是太苦了，不說別的，就你的手就得被刀割無數次，不行。”
學手藝有多苦，他是最清楚的，他不想讓自己的閨女受這個苦。
而且這些東西也不是那么好學，學不好就只能賺個辛苦錢。
“不苦。”杜明姝搖頭：“我不覺得苦，很有意思。”
“我還小嘛，多學點，技多不壓身。”
“小人精！”岳瑞英刮了下閨女的鼻子：“算了，你到時候別哭喊著不干了。”
她年紀還小，正是對什么都有興趣的時候，想學就讓她學吧，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受不了的放棄。
“我才不會。”
杜善澤也沒再反對，等吃了苦頭，她就知道了：“明天我和你媽帶你過去你師父家，你早點起來，不能再睡懶覺了啊。”
不管怎么樣，拜了師，他們當父母的不能什么也不做。
一說起早起，杜明姝苦了臉，但也只能說：“好吧。”
杜玉元幸災樂禍，杜明婧卻道：“那我也早點起，跟著一起去。”
岳瑞英：“怎么了？”
杜明婧不好意思道：“我想跟叢爺爺學畫畫。”
杜善澤：“那行，明天一早，你們三個都早點起，我們一起過去。”
杜玉元哀嚎：“為什么我也要去？我又不學。”
他想睡懶覺。
杜明姝咧嘴：“一家人整整齊齊啊。”
另一邊，哨所家屬區，穆清野就不那么開心了，郁郁的吃著飯。
對面坐著一個優雅的老太太，給他夾菜：“忙完今天，明天他們就有時間回來陪你，別不開心了。”
“哼，信他們才有鬼。”穆清野不高興，卻忍不住期盼。
回家他本以為能看到爸爸媽媽，結果今天又不在。
第一天他來的時候就不見他們，忙忙忙，忙到來看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昨天回來一趟，今天又故態復萌，他能高興才怪了。
“他們也是沒辦法。”穆奶奶安慰孫子，見他臉拉的更長，轉移話題：“下午不是說又去找你的小伙伴，這次去哪兒玩了？”
“在一個爺爺家……”穆清野說著說著來了精神，帶了點笑意：“姝姝特別聰明……”
沒把杜明姝和她奶奶的事告訴奶奶。
“奶奶，你明天多做點好吃的。”
“好好好，我們清野也知道哄小姑娘了。”穆奶奶笑瞇瞇的。
想著孫子嘴里時常提到的小女孩，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孩子，孫子竟然難得的喜歡，要知道孫子最不喜歡跟小女孩一起玩，嫌棄的不行。
“才沒有。”
夜深人靜。在大家陷入深眠當中的時候，杜奶奶卻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各種思緒交替在腦海，有兒子出事時的畫面，他們生命被威脅的時候，有二兒子站在她面前提打工的時候。
還有她帶著王神婆去找孫女的時候，以及后面孫女說那些話的時候。
腦袋都快炸了，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可就是做不到，那一切折磨著她的神經，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