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常有栽樹經驗的園·陌珩·丁幫助下,閆菡兮在天黑之前,一共種下了六棵樹。
她捏著酸痛的肩膀,告別了陌珩,決定先回賢羽居睡一覺。
【僅剩9個小時的生命值,是什么給你的勇氣睡覺?】
“誰唱了《勇氣》,就是誰給的。”
【……】您夠剛!
“咚——”
閆菡兮的腦袋被重重地磕了一下。
她捂著頭,呆愣愣地看著眼前透明的洞口。
怎么回事兒?
她怎么進不去?
這確實是她的洞啊!
一陣寒風吹過,貼在洞口旁邊的紙條,努力地晃了晃。
紙條:“賢羽居已經被我下了禁令,沒完成任務之前,休想進去睡覺。”
紙條最后一行。
還綴了一句極其虛偽的留言:“你和藹可親的皓予掌教留。”
閆菡兮淡定地看完。
然后,面無表情地把隨風搖曳的紙條,撕了個粉碎。
懲罰歸懲罰。
覺都不讓她睡了嗎?
不知道年輕人熬夜容易猝死嗎?
討厭死了!
她親愛的元離師尊又出門云游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她連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
閆菡兮包著眼淚。
裹了裹衣衫,朝著陌珩的小木屋走去。
途經那懸飛流直下的瀑布時,突然一道金光灑下,如掙破陰云的烈陽,瞬間照亮了天地。
【在這個大雪紛飛,寒風刺骨的落寞夜晚,你與秦敘第一次見面。】
【新任務提醒:為秦敘留下深刻的印象。】
“原主這是第一次見到秦敘?”
【對,你穿過來的時間線是,你剛入溱水宗兩年,目前是筑基期,遲遲無法繼續突破,今晚將是你和秦敘的第一次相遇。】
“這么重要的消息,你之前怎么沒跟我說?”
【你也沒問啊!】
“……”假笑。
“攻略秦敘是我臨時起意,你有必要為此布置任務嗎?”
【豐富每個世界的劇情,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請看我的嘴角,像不像‘八’,嗯?”
【……】這是在嘲諷它,它懂,但它就是要裝聾作啞。
耀眼金光消散后,瀑布后出現一人,水流洶涌而下,那人穿行其中,卻半點不沾濕。
雪花紛紛揚揚。
他翩然落于地面,一襲白袍,清絕出塵,幾乎與天地相融。
閆菡兮:“我沒帶手機,快幫我搜搜怎么給人留下最深刻的第一面。”
【難得見你這樣積極。】
某人捂住微微發燙的臉。
【第一,面帶微笑。微笑會使對方心生好感,快速拉近雙方距離,直抵心扉。】
秦敘落地后,掀起薄薄的眼瞼,輕飄飄地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少女。
那少女裹著雪白的狐裘,站在那里,小小的一只。
她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亮晶晶的。
此刻,正怔怔地望著他。
見他也看向了她。
少女忽得勾起唇角,眼睛也彎成了月牙。
秦敘沒什么情緒地收回視線,他身上的氣息如冰似霜,極具距離感。
令人望而生畏。
不敢輕易靠近。
【第二,精彩的開場白。簡短而精彩的自我介紹,會為你贏得對方的尊重和欣賞,留下好印象。】
閆菡兮:“真是糟糕!”
【?】這未免太簡短了。
秦敘睫毛顫了一下,依舊沉默著。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開始期待你的一舉一動了,我知道你已經開始左右我的情緒了。”
閆菡兮懊惱地瞪著秦敘,“我想,是時候介紹一下我自己了。”
“我是元離仙尊座下弟子閆菡兮,有賢羽居一所,靈劍一柄,白鶴一只,靈石無數。”
【!】這未免太冗長了。
秦敘點了下頭,十分冷漠地喚了一聲小師妹后,便抬步準備離開。
閆菡兮氣咻咻地皺鼻子:“我財產這么豐厚,他竟然都不為所動。”
“臭木頭。”
“呆頭呆腦的大笨蛋。”
【親,這不是相親現場。你的開場白落了俗套,或許你在他面前摔個狗吃屎,會更具新意。】
“呵呵!”
【但值得慶祝的是,你依舊完成了任務,成功給秦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秦敘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姑娘,他覺得你像是神經病,因此印象深刻。】
“……”
就在閆菡兮跟系統交戰的間隙,隱隱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女聲。
輕輕柔柔的。
跟溫水滑過心田一般,聽著就讓人覺得舒服。
閆菡兮抬眸。
果然是女主,南念。
南念微微一笑,驚喜道:“大師兄,你終于出關了。”
跟在南念身后的還有一人,是七師兄庭嵐云。
他禮數周全,朝秦敘鞠了一躬,“恭喜大師兄踏入元嬰初期,大師兄的修為實在是令我等望塵莫及。”
秦敘眸光冷清,“七師弟。”
打了招呼后,他看向庭嵐云身邊的南念。
南念的身體自小便瘦削羸弱,此刻站在冰天雪地中,無端增添了幾分病態的蒼白。
分外惹人憐惜。
果然,秦敘皺了下眉,“雪下得這么大,你身體不好,趕緊回去。”
南念輕輕拽住秦敘寬廣的衣袖,“可是,大師兄你閉關那么長時間,我好久都沒見你了。”
“剛才,我一看到金光閃現,便立刻尋了過來。”
南念臉上難得露出點女孩子的嬌憨,“大師兄,你陪我去房間坐坐好不好?”
少女拽著他衣袖的手,如珍貴的白陶瓷一般脆弱。
秦敘看著,素日冷漠的眼中多了一絲暖意,“走吧!”
他抬手施了一道靈力。
原本身上落了雪花的南念,周身出現一圈白光,將她完全籠罩在其中。
寒意轉瞬消失殆盡,南念覺得她好像泡入了冒著騰騰霧氣的溫泉。
全身暖洋洋的。
三人并行離開,漸行漸遠,雪地上留下的幾串腳印,很快便被大雪掩埋。
另一處的閆菡兮,被忽視得徹底。
她心情復雜地捂上心口。
瞧瞧,秦敘對她,跟對南念,從一開始就有差別。
這差別還挺大。
原主若是早就認清這點兒,也不至于陷得那樣深,最終落了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
閆菡兮蔫蔫地滑著冰。
滑到陌珩的小木屋前,她停下來理了理衣衫。
敲門,用氣聲詢問:“小師弟,你已經睡著了嗎?”
陌珩:“……”
陌珩往碎花鵝毛棉被里縮了縮。
是的,他已經睡著了。
現在又被某人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