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頓時傳來陣陣不滿的哀嚎聲。
“班主任這是又心情不好了啊！”
“他心情一不好，就喜歡擱著勁兒折騰我們。”
“唉！我能理解班主任，單身狗當久了的人，經常會這樣，習慣就好。”
“草，作業我一個字都沒動，等我做完，餐廳里怕是飯渣渣都不剩了。”
“可憐我們這群柔弱的受氣包啊！”
“啊！好棒！餓出來的馬甲線依舊很漂亮。”
“都給我閉上嘴巴。”班主任不高興地板著臭臉，“寒禮軒，你起來把作業收一下，把沒做完作業的名單寫到本子上交給我。”
寒禮軒從第一排開始收。
收到第三排的時候，最角落里的男生討好地仰起頭，“軒哥，我作業做完了，只是早上走的急落在家了。”
寒禮軒漫不經心地抬眸。
那男生以為有戲，“軒哥，通融通融，別記我的名字，中午就給我媽打電話，讓她給我送來。”
寒禮軒忽然笑了一聲。
瞥著那男生，疏冷道：“這么老土的借口，你也好意思拿出來搪塞我？”
說完，他用草書在紙上瀟灑地寫下了‘王二茍’這三個字。
作業收了一大半。
被記上名字的都頂著一張苦瓜臉，默默感嘆：“校草依舊鐵面無私啊！”
閆菡兮的位置在第六排。
寒禮軒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心虛地掩了掩攤在桌子上的作業本。
見寒禮軒盯著她，閆菡兮啊了一聲，“我，我昨天晚上把作業做完了，早上走的急，所以忘帶了。”
寒禮軒：“……”
閆菡兮：“真的，我絕對沒有撒謊。”
寒禮軒瞇了瞇眼，扭頭走了。
恰巧看到這一幕的學生：“……”
剛才校草動筆了嗎？
貌似沒有吧！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閆菡兮應該不是走讀生吧！
那么，她的作業本是如何穿過紅綠燈，越過大馬路，躺到家里，被她遺忘呢？
剛才是誰說校草鐵面無私來著？
這T娘的絕對是雙標啊！
陸一白轉著手中的筆，眼中情緒如潮水暗涌，他抬頭看向收作業的寒禮軒，忽然喊了一聲，“禮軒，你快點兒。”
寒禮軒回眸看他。
“我餓了，你收完作業咱們一起去餐廳吧！”
——
湞水公寓。
這套公寓是陸一白考上高中后，陸父作為獎勵送給陸一白的禮物。
距離二中挺近的。
然而陸一白卻很少去，因為寒家和他們家是世交，老宅又離得近。
所以通常情況下，放學后他們會一道回老宅那邊，只是在寒禮軒住校后，陸一白便不怎么回老宅了。
來湞水公寓的次數反而變多了。
陸一白端坐在寫字臺邊。
黑色水筆在他蔥白的指尖靈活地翻轉著，暖燈下，他蒼白的臉頰少了幾分病弱，如白瓷一般無暇。
今天的作業不多。
做完后，他把卷子規整地折好，連帶著課本和筆一起放進書包里。
陸一白拿起調成靜音的手機。
解鎖后，看見微信上收到一條新消息，是十分鐘前張城西發過來的，“沒記錯的話，下周五好像是寒禮軒的生日吧？”
陸一白：“嗯！”
他剛一回復完，對方就立刻發來了消息，“你準備好禮物了嗎？”
“嗯！”
“準備了什么禮物？”
陸一白的表情有些冷漠，“你很閑？作業做完了？”
發完這條消息后，陸一白就關掉了手機，至于張城西又發來了什么消息。
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拉開書桌最下邊的抽屜，里邊塞的滿滿的一沓，都是信封。
細看的話……
就會發現信封上都畫有紅心。
不用想，這些都是情書。
陸一白拿起最上邊的一封，輕輕地摩挲著右下角的三個字，指尖似是帶著眷戀。
那是收信人的名字。
“送你情書的人又變多了。”陸一白輕喃著，“看來你很受歡迎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向碎紙機，“這讓我很苦惱，怎么辦？”
說罷，他把信封塞進碎紙機里。
看著精致的信封被一點一點地碾成碎末，他挑了挑眉梢，表情似是遺憾，偏偏又含了幾分滿足。
直到信封整個被吞噬，他才緩緩抬起低垂的眼簾。
陸一白摘掉眼鏡，望著面前的玻璃窗。
漆黑的夜晚將窗子同化成一面鏡子，里邊清晰地倒映出一張臉。
那張臉有些蒼白，唇瓣卻殷紅如血，兩邊唇角微微向上翹起。
如同鬼魅一般。
恐怖而詭異。
令人膽寒。
夜晚安靜如斯，只聽他深情地呢喃：“你要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就好了！”
“會有那么一天嗎？”
“我很期待呢！”
——
寒禮軒的生日宴一直都是由寒母一手操辦的，跟往年一樣，依舊在家舉辦，依舊是名流群聚，觥籌交錯。
宴會上來了不少二中的學生，他們聚在一起談笑，“你們說陸一白今晚會彈鋼琴嗎？”
“這還用說嗎？陸一白哪一年沒在咱軒哥生日宴上彈鋼琴？”
“陸一白的鋼琴造詣非同一般，國際鋼琴大師都曾公開夸贊過他，只是他很少參演，想聽他彈一曲也是不容易。”
“是啊！所以上次他在校慶上彈鋼琴的舉動讓我震驚了很久，不過他彈的真是好聽，至今我都念念不忘。”
“陸一白和寒禮軒之間的友誼真好！”
議論了一陣，他們又換了一個話題。
“話說回來，怎么沒看見閆菡兮呢？她以往可都是早早就到了，今天怎么回事？”
這人的話音剛落，門口那邊便引起一陣不小的轟動。
閆菡兮那張臉，很美，甚至有種蠱惑人心的旖旎。
不管你見過多少次……
下一次見面時，你還是會壓抑不住心底翻涌的貪婪和癡迷。
想要再多看一眼。
跟閆菡兮一同來的陳妍娜，即便打扮的光鮮亮麗，即便搶在閆菡兮之前走進門。
但是，仍舊沒有奪走眾人的目光。
她暗自咬牙，死死地按耐住心底那股張牙舞爪的嫉恨之意。
陰陽怪氣地小聲道：“姐姐，你看看你多么引人注目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才是今天晚上的主角呢！”
閆菡兮假笑：“沒辦法，誰讓你長得蔥頭蒜鼻，丑的一批，即便是豬站在你身邊，都能堪比一朵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