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菡兮被拽得一個踉蹌。
忍無可忍地瞪向楚子帆，“尖酸刻薄，冷嘲熱諷……楚子帆，你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了？以前的你……比現(xiàn)在討喜多了！”
女孩兒垂在耳際的黑發(fā)有些凌亂，卻越發(fā)顯得皮膚白皙，她的眼睛浸著水意，濡濕了纖長的睫毛。
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瞪著他。
楚子帆在這樣的目光下，噙在嘴邊的惡毒話語。
莫名地就說不出口了。
眼看著女孩兒的背影越走越遠，楚子帆這才回過神來。
他懊惱地踹了一腳身旁的垃圾箱，指著女孩扯起嗓子威脅道：“閆菡兮，最后勸你一句，趕緊滾遠點兒，要是你再因為靳辰楓的事情惹哭雯清，我會讓你知道地獄是什么滋味。”
閆菡兮停住腳步，側(cè)臉籠罩在陰影中，透漏出幾分陰郁。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突得輕嗤一聲，“你還真是偉大，自己喜歡的女人，上趕著往靳辰楓身邊送。”
說罷，她便快步離開。
天色越來越暗。
閆菡兮駕著車，這個時間點兒，街道上依舊喧鬧繁華。
霓虹燈光不時從臉頰上劃過。
她只覺得內(nèi)心荒蕪一片，仿若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半點波瀾。
——
“你來了？”
祝雯清打開公寓的密碼門，笑意盈盈地望著跟前的男人，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地開口：“我等了你好久，還以為你又要放我鴿子呢！”
說著，她接過男人遞過來的西裝外套，踮起腳尖，就要吻上男人的薄唇。
靳辰楓眉頭一蹙，下意識地躲避開。
祝雯清見狀，尷尬地抿起了唇，僵硬片刻，她才再次出聲：“還沒有吃晚飯吧？我已經(jīng)煎了牛排，快進來吧！”
走入客廳，入目的便是擺放著花束和蠟燭的餐桌。
靳辰楓拉開椅子在一端坐下。
他出神地盯著那盤高級牛排，心里想的，卻是‘那個人’往常為他準(zhǔn)備的一桌子家常菜。
其實，比起西餐，他還是喜歡中餐。
揮走心里不該有的念想，他掀起薄薄的眼簾，看向站在一旁的祝雯清，“別站著，坐下來陪我一起吃。”
祝雯清連忙應(yīng)聲：“好。”
用完餐，祝雯清拎著一瓶紅酒，邀請靳辰楓去了陽臺。
兩人半倚在沙發(fā)上，品著酒，望著星。
幾杯酒下肚，祝雯清便暈紅了雙頰，她看著燈光下靳辰楓那精致俊美的側(cè)臉，咬了咬唇問出聲：“辰楓，你……你什么時候跟‘那個人’離婚？”
大概是怕男人生氣，她趕緊補充道：“我不是在催你，我只是聽說你已經(jīng)把她趕出去了，但是卻沒有和她簽離婚協(xié)議，所以……”
“我想喝茶。”
沒等祝雯清把話說完，靳辰楓驀地開口打斷，“去給我泡一杯茶吧！”
祝雯清明知男人是故意打斷她的，但是面上卻不露分毫不悅。
她垂下眸子，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狠狠地摁在掌心，緩了緩情緒，她轉(zhuǎn)身去了茶室。
“嗡嗡——”
靳辰楓放在圓桌上的手機亮了。
他拿到眼前，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眸色微微凝了凝。曲起的手指，猶如凝結(jié)的白玉，泛著冷意，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
一下又一下。
一直等到手機屏幕熄滅。
他也沒有接聽這通電話。
靳辰楓把手機重新放下。
只是，過了不到一分鐘，手機再次震動起來，他沒有理會，而是抬手遮住了臉頰和下頜，讓人無法窺視他的情緒。
“你的手機響了。”
端著茶盞的祝雯清遠遠走來，她狀似無意地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那個人’的電話，你不接嗎？”
靳辰楓面無表情地丟出一個字：“煩。”
“也是，你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她。”祝雯清軟軟的聲音里，仿佛沒有半分惡意，“要是不斷的干凈點，怕是她還會再粘過來。”
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靳辰楓端起冒著香氣的茶杯，淺嘗一口。
只一口，他就沒有再嘗的心情了。
太澀，不如她。
到底是不一樣啊……
祝雯清見對方放下茶杯，問道：“怎么樣？味道不好嗎？”
“沒有。”
靳辰楓沒什么情緒地回了一句，繼而站起身，“我還有點事，今晚就不留在這里了。”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你……”
祝雯清的挽留，并沒有換回男人的絲毫憐惜，靳辰楓穿上外套，毫不留戀地推門離開。
徒留一個陰毒著一張臉的祝雯清。
——
窗外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雪，如柳絮，紛紛洋洋地灑落到地面上。
靳辰楓坐在車里，遲疑了一瞬。
最終還是朝著秋山別墅的方向開去。
走到湞水路轉(zhuǎn)角的時候，前邊不遠處的路口被堵，大概是出了交通事故，挺嚴重的，四周圍滿了車輛和拍照的人群，還有兩輛警車和一直嗡鳴的救護車。
看樣子，車主恐怕兇多吉少。
靳辰楓看著看著，眼皮莫名地跳了兩下，心底也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和不安。
靳辰楓煩躁地皺緊了眉宇。
他耐著性子等了幾分鐘。
見眼前的路況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干脆打了轉(zhuǎn)向。
回到秋山別墅后，他隨手把手機丟到客廳的桌子上，脫掉沾了雪的西裝后，直接進了浴室。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之久。
他倒了一杯水，在沙發(fā)上坐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意外地看到十幾通未接來電，除去‘那個人’的來電，還有一通是他的助理打來的，其他的全是陌生號碼。
靳辰楓挑了一下眉，沒有在意。
點了助理的電話回過去，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已經(jīng)很晚了，他順手把手機關(guān)了靜音，回到臥室休息。
——
第二天醒來，依舊沒有人為他準(zhǔn)備溫度適中的開水，準(zhǔn)備上班要穿的西裝，準(zhǔn)備簡單而美味的早餐。
靳辰楓有些焦躁地按壓著太陽穴。
明明都已經(jīng)把‘那個人’趕走了。
為什么她還能這般無孔不入？
來到公司，他敏銳地感覺到周圍那些不同于往日的異樣目光。
他不悅地繃著一張臉，乘坐專用電梯，去了他辦公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