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尋來了。來者不善,請,盡快脫身,切莫,打草驚蛇。”幾句話突然闖入沈酥元的識海之中,聲音中透著虛弱,但沈酥元卻聽得清楚,是自己腰間的短刀在示警,當(dāng)即面色一沉,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立刻與武鳴做了道別,匆匆離去,混入了火神閣的鬧市之中。
先前與這短刀內(nèi)的器靈建立了聯(lián)系,其神識所探可以共享。但像現(xiàn)在這樣直接傳音到識海里的情況卻也是第一次。
那器靈的情況沈酥元也了解,不過就是一團靈質(zhì),共享感官什么的倒沒問題,但要主動開口說話卻難得很,此次傳音更是不易。而他選擇這種費力方式的原因,結(jié)合那句“切莫打草驚蛇”,沈酥元猜測,大抵是那刀靈不想面對此次來敵,因而不敢再動用神識,免得暴露位置。
漸行漸急,未注意到自己腳下幾股白煙飄然,緊緊跟隨,忽然間凝為實質(zhì),變作兩只爪子,向那沈酥元的腳踝抓去。
幾乎同一時刻,一團黑色自沈酥元的影子中撕裂出來,轉(zhuǎn)眼間,腰間短刀化長刀,入了那影子的手,將那白煙凝成的爪子斬了。
又是那兩位黑色的靈質(zhì)武士,在斬下那白色爪子的一刻,兩位同時愣了一下,臉上的黑霧稍微凝實了些,模糊的五官面面相覷,一個念頭同時在他們的腦中閃過:“是,魂傀?”
眼見著被斬散的白煙要再次凝聚,兩黑影互相示意一番,卻見一位將手中刀拋與另一位,自己拉著沈酥元撤去。另一位將手中雙刀挽了個劍花,一擺架勢,周遭黑霧凝結(jié),靈質(zhì)化為實體,是位小哥。在那白煙聚集的一刻,雙刀交叉,釘住了白煙。
只是白煙是煙,雖被釘住了一部分,但換個形狀,變作絲狀,順著刀身就向那小哥身上纏去。他卻不反抗,在被纏上前,開口發(fā)動了咒法。
逆咒.血鏈祭
與此同時,另一位心有所感,一手拉著沈酥元,跳出了火神閣。落地之時,空著的另一只手捻了個訣,指向火神閣的第一層。
枉道三天.瞞天
霧起,轉(zhuǎn)眼間便將整座茲霧都掩埋。
火神閣內(nèi),黑色的人影微微探頭,有些疑惑地喃喃道:“枉道三天?”,在短暫的沉默后,冷笑著勾搭上了另一人的肩,有些調(diào)侃地道“喂,自家東西被別人用了哎。”
“我知道,咱還沒瞎呢。”青濯甩開搭過來的手,有些心煩地說道。
見狀,墨煜有些驚嘆道:“你倒真不在乎,不怕師尊責(zé)罰啊。”
這邊還在閑聊,他們口中的師尊卻已先找上了留守于小息韻的麟耀。
“咳,那個,師尊,青濯他不在。有事跟我說就行了。”
“嘖,城里的法陣動了,你幫忙解決一下。”
“嗯?不能吧,我這看著沒什么變化啊。”
“你在陣眼里待著當(dāng)然影響不到你了。神識失效,外界的探查不到這里,里面的又差不多成瞎子了。”
“如此狀況嘛?那師尊能在這時聯(lián)系上弟子還真屬不易呢。”
“有線電話,你說呢。”
“噢噢,那,那弟子該怎么做?”此時小息韻的麟耀正施法療愈著幾日前從蒼螭那所受的寒息侵蝕。一團毛絨絨的白球飄在眼前,近看是個貓腦袋,仔細一觀只是個木偶腦袋,后頭連著木偶線不細看便難以察覺,一直向外延伸,不知源于何處。
“朝你那的陣眼中心攻擊,直到將整座陣壓制回他原來的強度。”
“啊,啊?原來的強度,那是多少。”
“唉……”一聲悠長的嘆息后,那貓腦袋才接著開口道:“嗷嗚,你只管打,等差不多了我叫你一聲就行。”
……
茲霧都外,白煙在跪倒的刀靈身上消散開來,恍若一層層的霧氣纏身。周身的黑甲已有些殘敗,黑盔墜落在地。穿著者似已力竭,幾乎靠在了自己的雙刀上,憑著這插地的武器支撐,勉強維持著將倒未倒的姿態(tài)。在那半睜著的眼中,孩童慢慢靠近,直至在自己的面前蹲下,抬頭仰視著徐徐說道:
“好久不見了,孤嵐。”
片刻后,弈才緩緩跟來,“這家伙是?”
“顧霜的仙兵,還以為早就被毀了,沒想到。”
“沒想到落在了魁梨手上。”弈接著蒼螭的話說道,越走越近,很自然地就將手放在了蒼螭頭上,湊近調(diào)侃道:“你們這屆的,流行丟兵器啊。”
在得了蒼螭一個白眼后,弈才悻悻撤回了自己的手,轉(zhuǎn)而將目標(biāo)放到了孤嵐身上。勾著別人的下巴端詳了一會兒,詢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再搜一次魂?”
蒼螭沒回答,轉(zhuǎn)而換了個盤坐的姿勢。這回輪到孤嵐翻白眼了,待氣息稍平穩(wěn)了些,一把甩開弈的手,不耐煩地道:“想問什么?”
“昭寒的下落。”
聞言孤嵐強撐起自己的身體走到墻角處,癱坐下去,說道:“早扔去拍賣了。”停頓了一下,才吃力地補充道:“還在寄拍,等著吧。”
蒼螭疑惑道:“嗯?魁梨要在黎螢開拍賣會嗎。”
見孤嵐點了點頭,蒼螭才起身,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四周,為難道:“看樣子短時間內(nèi)是不行了。”
幾日前魁梨才在此處建起的營地,如今已被弈整個的翻了過來,成了廢墟一片。現(xiàn)在的魁梨光處理這事估計就得耗不少時間,更不用說騰出手來做其他的了。
“都說了,別太高調(diào)。”蒼螭埋怨一句,就拖著弈走了,邊走邊吩咐道:“走,趁這幾日,順道幫我找找玄螭的下落。”
一旁的孤嵐剛松了口氣,卻見蒼螭突然又坐在了自己身后所靠著的斷壁之上。
“你也跟過來。”
可憐孤嵐哪,就被這么個娃娃給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