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轉醒的姚林,渾身疼痛無比,好比散了架一樣。一只眼睛勉強可以睜開,另外一只眼睛卻依舊纏著紗布。許久未見光亮,猛地一下睜開眼睛,還未看清,便被光刺的閉上了眼睛,流下一行清淚。
有人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非常溫柔,姚林試了試嗓子,有點干。
“宋周?”
“他出去了,估計一會就回來了!”
“哦,你是誰”姚林閉著眼睛,等著眼睛慢慢適應。可是卻沒有聲音,于是又問
“你是護工么?”
“姐,是媽在照顧你!媽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旁邊的周玉屏說道
姚林知道是誰,眼睛慢慢的緩和了過來,卻不想睜開。病房只剩下三人,卻安靜的有點詭異。姚林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周秀蘭卻心中惴惴,周玉屏也是感覺氣氛有點沉悶。
“……謝謝……”半天姚林嘴里擠出了兩個字
就這兩個字,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打在周秀蘭的心中。這句謝謝,顯得多么的疏離,顯得多么的陌生。周秀蘭忍住淚水,忙說道
“宋周去接外公了,順便買個早飯。你現在還不能吃飯,胃是不是難受!醫生說再有幾天你就可以吃點流食了,你挫傷比較多,多休息,有什么想要的,你就叫我,我幫你去弄。”
“謝謝!”
又是一句謝謝,周秀蘭話哽在咽喉,淚水忍不住就要滑落下來,仰著頭,淚水卻依然還是滑落下來。用手捂住嘴,不發出一絲聲音。強忍著內心的煎熬,站起身說道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他們回來了沒”
說完起身準備離開,周玉屏看著母親的樣子,內心也是有點惴惴的不是滋味,想說什么卻不知道怎么說。看到母親示意自己在這,只能坐下看著姚林,她無能為力。
姚林嘗試著慢慢的睜開眼,燈光刺眼,雙手不能遮擋,試了幾次,終于適應了光線,慢慢的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眼皮也有些重,視線中一張秀麗的笑臉出現在眼前。
“你是?…”
“姐,上次見過,我是玉屏。姐,你現在還不能起身,只能平躺著。”
“你們……怎么來了?”姚林聲音有些沙啞
“那天,聽到你出車禍我們全家就都過來了…哦,宋周全家也都過來了!”周玉屏如實回答
“哦!”
“這三天可真是擔心死了,醫生都下病危了,好在現在挺過來了,要不…………”
“哦!其他人呢!”
“你是問外婆他們,還是問車上的人?”
“車上的!”
“你們的車沒剎住,又被后面的一輛大客車追尾了,除了你之外,司機還有另外一個男乘客傷的比較重,有一個老太太當場死亡,其余的都是輕傷!”
姚林如釋重負,還好外公沒什么大礙,眼皮重的有點抬不動,又慢悠悠的緩緩閉了眼。
門口腳步聲慢慢靠近,聽得出好幾個人的聲音,就門外問道
“你怎么出來了?姚林醒了?”
“嗯,醒了!”
緊接著就是腳步加急的聲音傳來。
“姚林!~~~”
姚林閉著眼睛,聽聲音是宋周,于是睜開眼睛。宋周坐到床邊,用手握住姚林的手指,姚林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宋周開心的熱淚盈眶,說道
“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林林啊!”
姚林眼珠子轉動,看到外公站在另外一邊,額頭貼著膏藥,精神倒是很不錯。
“外公!~~”
“好,總算是醒過來了,你可嚇死外公了!”
姚林看這外公的方向,映入眼簾的還有一張臉,確實從未見過,只是淚水沾濕了臉頰,紅著眼一直在哭,她不認識她。
黃老太哭泣著,一邊抹著眼淚,發現姚林的視線盯著自己,于是慢悠悠的說
“丫頭,幾十年沒見,認不出外婆了吧!”
姚林聽著,一直看著黃老太,黃老太一邊哭一邊笑。
“看著你沒事,外婆也就放心了。這兩天我和你外公聊了很多,我想有些事情你都知道,你別怪你的父母,要怪就怪外婆。要不是外婆當年犯的錯,也沒有你心里的恨。”
“………”
姚林轉眼看了看一旁的周德忠,周秀蘭淚跡依舊在,都巴巴的看著自己,眼睛疲倦的閉了閉,慢悠悠的說
“我無數次的想過…想過你們…我也想…我到底是………怎樣一種心境。當知道事情原委后……我卻怕見到你們……其實,我不怪你們…………”姚林說的緩慢,也許是剛剛蘇醒的緣故。
站在門框處的宋老頭夫婦兩安靜的聽著,夫婦兩對視著對方,想看看姚林到底會怎么樣面對這些。
當聽到姚林斷斷續續的說了這些后,周秀蘭首先繃不住了,泣不成聲。
姚林繼續說“這幾天…我無數次見到母親,似乎回到了兒時,我告訴母親………………我找到自己的父母了………我怕她不開心,母親她告訴我,愛不是手電筒般的光輝,它應該是如朝陽般的耀眼,它不是自私的。…………宋周也勸我說,愛不是選擇,從來都是獲得和付出……………所以我不怪你們……”
“丫頭,你這樣說讓外婆無立足之地啊”黃老太顫抖著說“你有個好母親,真的,她是個偉大的母親!”
“是啊,你母親是個偉大的母親”周德忠穆然的說“她做了我們本該做的,卻沒有做到的一切…等你傷好了,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可以么?”
姚林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母親她會嫉妒的吧!”
“不會!……應該是我們嫉妒”周德忠說道“我們嫉妒她,她有個好女兒!”
說完所有的人都會心的一笑,姚林有點疲倦的閉上眼,宋周握住她的手,輕輕的說
“等你傷好了,我也和你一起去看母親,我想讓她答應把女兒嫁給我!”
姚林睜開眼看著宋周,迷離的眼神中充滿愛意。
宋周輕輕在姚林耳邊說“我戒指都給你買好了……我決定……和你過一輩子……”
姚林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個個面帶笑容,有如置身于花的海洋,陽光明媚,處處美麗的春光……………
…………………………
“媽媽,媽媽”
“怎么了林林?”姚青青轉過頭問道
“天邊有彩虹哎!”
“嗯,雨后都會有彩虹!”
姚林斜著腦袋問“媽媽,我能把彩虹帶回家么?”
“可以啊,我們可以把它畫在畫中,永遠留在身邊”
“那我想把媽媽一直留在我身邊!”
姚青青披散的長發隨風飛舞,轉過頭,親昵的看著姚林“那你幫媽媽畫一幅畫,就畫媽媽!就當你送給媽媽的禮物好不好!”
“好!我要畫上媽媽的紅裙,我要讓媽媽一直美美的在我身邊!”姚林一邊說一邊笑
“那將來要是小林林找到自己愛的人,或者找到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就不要媽媽了!”姚青青故作生氣的問
“不會,我最愛媽媽,我才不要他們,我最愛的人只有外公和媽媽!”
“傻孩子,你會找到你的愛人,或是相愛一生,或者是婉轉糾葛,都是情,若真的有一天,你遇到了你的父母,要記得媽媽的愛一直陪著你,直到永遠!”
……………兩個月后…………
夏天的日頭是炎熱的,宋周和姚林走出婚姻登記處,兩人牽著手拿著結婚證,宋周樂的嘴合不攏。姚林頭發由于手術的原因,如今是短發,姚林拿著結婚證看著,宋周笑嘻嘻的說
“怎么了,現在后悔已經晚了,哈哈,木已成舟!”
“我想母親現在也一定很開心!”姚林笑得燦爛
宋周拉著姚林的手,徑直往車子走去,邊走邊說
“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給你個驚喜!”
“什么驚喜!”姚林問道
“自然現在不能告訴你,我讓玉屏玉清還有你爸你媽都準備好了,外公也有特殊安排。就等著你這正主呢!”
“你到底準備的什么,難怪今天一早就沒見到他們”
“不光有他們,大家都在哦!”宋周
“我出院的慶祝宴么?”姚林問
宋周打開車門,把姚林安放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說道“是我們夫妻兩婚禮前的一次訂婚宴!”
“訂婚宴?我們都領結婚證了!”姚林說道
“在我們的新家!”
“新家?”
宋周點點頭“對,新家,就是你父母準備的學府路的那套房子,那就是我們的新家!……………當然也是外公的家……”
姚林看這宋周的面龐,覺得自己非常的幸福,原來幸福真的離自己不遠,它一直就在身邊!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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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衣行
這本書實在是磕磕絆絆,工作比較忙,最開始答應某人寫一本書,最起碼寫完,所以還是花了一番心思構建整個框架,直到最后才發現讀者寥寥無幾。不過還是發現,整本書過程中,前面寫的比較困難,到了后面就比較順暢了。也算是送某人一個禮物的同時,練一練自己的文筆,雖說都算不上文筆。 也許還有下一本,也許……江湖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