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迅速沿著城墻的形狀前往支援其他方向,但跑了兩步卻發現已沒有支援的必要。來犯的玩家們顯然已經或直接或間接地得知了他們的正面強攻計劃以敗北告終,紛紛向遠處逃跑,留下滿地插著的箭矢和玩家因淘汰掉出的物品。
“他們跑了。”蛋糕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城墻,走到艾克斯身邊,和他一同望著夾著尾巴匆匆離去的玩家們。
“是的,我們守住了。”艾克斯點點頭。
“真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被卷入了戰爭里。”弗雷德也下來了。盡管一場戰斗已經結束,他的心中仍然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是幻覺。
“這也是為什么我要你做好準備,”艾克斯說,“不過既然我們已經卷進了戰爭,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得更徹底一些怎么樣?”
“你想做什么?”蛋糕問。
“你們看,那些逃跑的玩家聚成了一股大部隊,如果我們跟在他們后面,說不定能找到他們的老巢。這樣,可以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們連根拔起。”艾克斯指向前方。
“這……”弗雷德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時候已經不早了,如果他們的據點離得很遠,我們來不及趕回這里的話,很可能節外生枝。”
“為什么?只要我和艾克斯去就可以了啊,我們足夠應付那些殘兵敗將了。”蛋糕不解。
“不,”弗雷德說,“想要追擊必須得有足夠數量和質量的軍隊。若是人少,他們會舍小保大或者分頭行動;若是人不夠強,他們就會反撲。我們的人手本來就不多,要追擊的話,就得傾巢出動,那樣草莽村的安全將很成問題。”
“你的判斷是對的,”艾克斯說,“但若是全軍追擊,我們將有極大的概率奪下他們的地盤,那樣就算草莽村遭遇不測,我們也能立刻重建一個新的草莽村。而且,若是不追,等于留一個隱患在周圍,你以為這次放過他們,他們會心懷感激而不再來犯嗎?”
弗雷德沉默不語,他正在心中進行著選擇。
“快點決定吧,他們人影已經要看不見了。”艾克斯說。
“追!”弗雷德一咬牙,說道。
這名玩家剛剛參與了一個不知名玩家據點的進攻行動,然而他們輸得很慘,不但沒能贏下戰斗,而且損失了幾乎全部的精銳玩家。而他現在正在沒命地向他們的據點跑去,他們需要重整旗鼓,以便能繼續在這個服務器里生存下去。
然而在奔跑的過程中,他的余光無意間掃到了身后,卻瞥到一群明顯不屬于他們之中的玩家跟在后面。緊接著,他迅速地認出了打頭的那個人——那正是殲滅了他們無數人的“三叉戟殺人狂”,絕沒有看錯半分。
他立刻被剝奪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他的靈魂只是模模糊糊地聽到一聲從他嘴里發出的慘叫,接著看到周圍的景物快速飛向視野后方,這具身體沒命地奔跑起來。
“那些人追過來了!”
這聲慘叫是這么喊的,而讓這聲慘叫奪口而出是那具身體犯的大錯。其他人注意到了后方的追兵,立刻變得慌亂無比,本來還算有序的陣型頓時亂了起來——每個人都想著早點到達安全的地方。
這些人在最不該亂的時候亂了起來,自然會為此付出代價。在一團混亂之中,有的人被絆倒或是自己摔倒,還沒等被落在后面,就先被自己人踩得痛不欲生。等到后面的人追上來時,他們連生命值都沒剩下多少給他們砍。
如是這樣追趕了好一段距離,玩家之中終于有人發現不對了。這些人急也不急慢也不慢地跟在后面好像貓戲弄老鼠一樣,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大家不要亂!他們想要跟到我們的營地里,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這個人連忙叫道。
“該怎么辦?”立刻有人問,這個出來維持穩定的玩家似乎頓時變成了他們之中話語權最大的人。
這名玩家思索了一下——同時腳下不住地奔跑,然后說:“聽我命令,我們分頭行動!到時候靠左的往左,靠右的往右,我們到營地會和!”
“他們似乎察覺到我們的意圖了。”艾克斯看著前面漸漸穩定住的玩家們,皺眉道。
“是啊,喊得那么大聲,我都聽到了。”蛋糕瞟了他一眼。
“我當然也聽到了,”艾克斯說,“不過既然他們要分頭行動,我們不妨也提前商量好誰追哪一路,免得到時候不知所措。”
“依我看,你和蛋糕追右邊,我和杰克克雷爾他們追左邊,以艾克斯為中線,往左的跟我們,往右的跟你們。怎么樣?”弗雷德說道。
“聽你的。”蛋糕爽快地說。
“我無所謂,只要有人可以追就行。”艾克斯也默認道。
“聽我說,”弗雷德說著,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如果追擊路上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千萬不要硬上好嗎?草莽村不能失去你……你們,一定要以自己活著為前提行動。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放心吧,我沒那么容易死。”艾克斯說。
“嘶,你會不會好好說話?”蛋糕瞪了艾克斯一眼。
“我要專心觀察前面那幫烏合之眾什么時候有動作,說話什么的能省就省吧。”艾克斯的眼珠一直在緊盯著前方。
蛋糕無言以對。弗雷德搖了搖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同時,前方一個人體力耗盡,速度驟減,被打頭陣的艾克斯踢入自己的陣中,三拳兩腳便將那人搗成了肉醬。
“注意,他們散開了!”
一直注意著前方的艾克斯出聲提醒道。蛋糕一看,那些人果然已經分成了兩股,一左一右分道揚鑣。這樣看來,這個“體力耗盡”的人極有可能是誘餌,只是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但是這個人,究竟是怎樣心甘情愿來當誘餌的?蛋糕有些想不通。
“喂,”蛋糕碰了碰艾克斯,“你會不會覺得剛剛那個落下來的人是用來拖延我們的?”
“不清楚,不過這也不重要。”艾克斯答道。
“不重要?那什么事重要?感覺你平常注意力集中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沉默寡言吧?”
“弗雷德剛剛的話讓我很憂慮,”艾克斯說道,“但是在他面前,我不敢表現出來,害怕動搖大家的信心和信念。但是對于你,我可以很真誠地說——我其實也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