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宴走進(jìn)去,按了樓層之后,還有人進(jìn)來,她移了兩步,靠在最左邊,半低著頭。
電梯停在十七樓,走道里鬧哄哄的,門口站了幾個工人,旁邊放著柜子,正在左側(cè)等電梯。
黎宴從旁邊繞過去,身后一道聲音傳過來,是喊她的名字。
“黎宴。”
音色里像似裹了笑意,雖是煙嗓,但卻比初秋的晚風(fēng)刮過耳邊還要舒服。
她輸入密碼的手一頓,回了頭,卻剛剛好撞在那人的目光里。
黎宴下意識地滾了滾喉嚨,一慣維持的冷靜竟丟了個干凈。
跟蹤,搶劫……
她剛想開口,他先一步搶了先:“你怎么在這兒?”
黎宴望著站在面前的江湛,他偏愛黑色,縱使換了一身衣服,還是黑色的,頭發(fā)理的干凈,襯的眉宇格外英挺。
她細(xì)眉攏了一下,語氣里沒有不悅,只有警惕:“你搶了我的話。”
“我住這兒。”江湛眼睛里的笑就快要藏不住了:“你該不會也住這兒吧。”
他回答的極其輕巧,好似這件事真的就是巧合。
黎宴沒說話,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勾了一下眉:“真那么巧?”
同一個小區(qū),同一棟樓,同一層。
她看著他,不再說話。
“巧的晚了點(diǎn)。”江湛正兒八經(jīng)的解釋:“我明天才搬過來,今天就過來看看,處處鄰居關(guān)系。”
他話里倒都是可惜。
黎宴來了興致,嘴角稍稍帶了淺笑:“你這是打算近距離作案?”
她指的是他上午表白失敗以后,下午就與她出現(xiàn)在同一小區(qū)的事。
江湛不敢承認(rèn),也不想否認(rèn):“你猜?”
猶豫了片刻,她說,表情沉了一點(diǎn):“我猜不是。”
他笑了一聲,五官都勾勒出了笑意,站在走廊正中間,光下的眉眼漆黑,彎著眼角,帶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那么肯定,可是會翻船的。”
聞聲,黎宴臉色拉了一下,他長得算是上層,聲音也好聽,通俗一點(diǎn)形容,就是又高又帥又有錢。
要是落在畫上,怕是連畫家最高超的筆觸也難以勾勒的出神入化。
偏偏做出來的事同說出來的話,偏離了這副上好的面孔的軌道。
黎宴與他對視,一瞬間疏離生出了很多:“翻不了。”她覺得這件事很糟心,眉心一直攏著:“走了。”
“黎醫(yī)生。”江湛開口喚她,聲音清潤,要了命的好聽:“不請新鄰居進(jìn)去喝杯茶?”
黎宴徑自輸入密碼,頭也沒回:“不了,我家沒有茶?”
“咔噠。”
一七零一的房門關(guān)上,江湛盯著那幾個數(shù)字看了會兒,驀然怔神,眼里的光變得暗淡,失落不掩。
許久,他嘆了一口氣。
這船遇到了他這股浪,遲早要翻。
“江先生,都搞定了,這兩天您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江湛:“明天就住。”
風(fēng)里裹了寒意,深秋的九月,天氣變換莫測,初現(xiàn)落雨的征兆。
夜晚十點(diǎn)過半,林周憬的電話打了過來。
對面很吵,敲鑼打鼓,酒瓶相撞的聲音接連不斷。
黎宴出了里屋的暗間,才接起電話,手機(jī)放在桌子上,開了免提,她去冰箱取酒:“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