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來之后系在傷口兩側(cè),然后看了她一眼,聲音放的格外注意:“別哭。”
不知道為什么,他見不得她這樣哭。
再次見面,她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冷靜自恃、沉著鎮(zhèn)靜,這一面似乎不太屬于她該有的樣子。
江湛站起來:“你去等電梯,我背她去醫(yī)院。”
黎宴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好。”
手術(shù)到凌晨才結(jié)束,溫念橙割腕并服用了安眠藥,沒有給自己留一點點活下去的后路,她想死,想去找那個留她一個人的人。
病房里面,醫(yī)生交代術(shù)后注意事項,沈祈安在找公關(guān)壓這件事情。
黎宴沒進(jìn)去,就守在外面走廊,臉上的淚干了,睫毛垂著,好像壓了一座山。
凌晨一點,醫(yī)院里溫度低的厲害,江湛脫了外套,走過去披在她身上。
有溫度裹在身上,她抬起頭,睫毛上掛著很刺眼的瀅光:“謝謝。”
她聲音不對,啞的不正常。
她把外套取下來遞過去,把她最需要的溫度也推開,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圈了方圓一里,把自己困在里面,推開每一個試圖走進(jìn)來的人。
不論善意還是惡意。
江湛靠在旁邊墻上,手里把玩著打火機(jī),看了她一眼,沒有接:“你穿上。”
黎宴把衣服放在他手里,她手上還有血,眼角沾的也有:“今天謝謝你,很晚了,你回去吧。”
她說完,就又坐在長椅上,盯著里面的重癥監(jiān)護(hù)室。
江湛拎起衣服,眉梢勾了一下。
她似乎很排斥別人的善意,布了一道防線墻,把自己同別人隔開。
江湛拎著衣服走過去,又披在她身上,她抬眸看他,眼神里有幾分防意:“我不冷。”
一道防線而已,他拆了不就好了,江湛用眼神恐嚇?biāo)骸霸倜摰簦2粶?zhǔn)我會做什么。”
他站著,她坐著,走廊的光影落在他英挺的眉目上,帶著很細(xì)碎的笑。
衣服上沒有煙味,只有隸屬于男人身上的味道,很重,黎宴耳尖微紅,也沒再拒絕,往旁邊讓了一點:“要不要坐一下?”
江湛應(yīng)了一聲,嘴角稍稍揚起。
她給他留的位置足夠大,中間還能容得下一個人:“昨天晚上,謝謝。”
他把身子側(cè)過來,面對著她坐,長腿放在她的腿旁邊:“別再跟我道謝了,我都聽膩了,你忘了,我就喜歡逞英雄。”
“江湛。”
江湛坐直了,聽她說:“嗯?”
黎宴不看他的眼睛,只看著他身上單薄的上衣,看他手腕上的疤痕。
“你在西雅圖救了我,昨天又幫了我很多,我可以給你金錢作為答謝,請你收下,然后我們就兩清了,好不好?”
又是用錢劃清界限。
“不好!”江湛知道她劃了一道領(lǐng)地,意圖隔開他,他不要,他闖進(jìn)去:“你以為一個男人屢次三番幫一個女人,就只為了圖那點錢!”
還有比錢更好的東西嗎?
黎宴接受信息這會兒有點卡了,還有點懵:“那你圖什么?”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過了許久,突然笑了,只是雖然看著在笑,眉眼里卻看不出一絲笑意。
更像似在不悅。
黎宴睫毛波動兩下,湊近了一點:“嗯?”
江湛起了壞心思,眼神落在她身上,有點壞:“我表現(xiàn)這么明顯,你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