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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布滿荊棘

第五章:雙贏的合作

路上布滿荊棘 華殿 4463 2021-01-09 08:20:00

  王云江最近心事很重,因為他察覺到家里似乎正在發生一些事情。并且他斷定,發生的這些事,已經對他的父母造成了困擾。

  他父親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會在茶余飯后和他聊個不停。這樣的習慣,他父親保持了多年,因為擔心他會和同齡的大多數人一樣,在生活和學習上缺乏穩靠的意志,進而玩物尚志,荒廢學業,所以他父親總要挖空心思、拐彎抹角地用著極其委婉的言語來敲他的警鐘。他每每聽父親的警鐘,總像和白居易在那潯陽江頭經歷琵琶行似的,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撓得他心焦著急。

  王云江懂他父親,他父親是想把這種父子間的說教和叮嚀,極力掩飾成朋友間的交流和溝通,煞費苦心。

  日復一日,王云江父親的話也翻來覆去,他像自信的齊天大圣變廟宇,終歸是逃不了要露出原生的長尾巴,王云江對父親附在自己身上的期許,心知肚明。他每次都認真地聽著父親的教誨,享受著父親在心里并不認為他已經長大,一直視他為一個不懂世事的孩童。

  然而最近不同,王云江父親總顯得心事重重,茶余飯后也常常沉默寡言,他只把一個個煙頭塞滿煙灰缸,不顧滿屋子被他弄得烏煙瘴氣。那煙灰缸若通人性,定會憂心自己不夠大肚,要遭主人的嫌棄。

  王云江曾試圖想從他母親那里探出點究竟,可他母親大概受過指示,只說他父親因為工作忙,壓力大,叫他不用多管和操心,專心學習。

  王云江父母既不想讓王云江知道家中事,王云江也懂事地不多追問,只是心里就這么生著一團疑惑,郁悶地過著。

  龍成雖然察覺王云江的悶悶不樂,卻又了解王云江的脾氣,王云江若不想說,他再怎么尋問也是無濟于事的。他只待放了學,盡力陪王云江長呆些時間,好讓他解解心中的郁悶,因為王云江對他說過:“這幾天,不想那么早回家去。”

  萬濤自從被蕭妮兒收編之后,每天放了學,他都會到蕭倪兒指定的地點接受蕭妮兒的學習輔導,當然,他對蕭妮兒命令的服從,是得到王云江和龍成的同意和鼓勵的。這樣一來,萬濤和龍成還有王云江處在一起的時間,自然就少了。

  龍成把萬濤和蕭倪兒的這種約定說成是“冠冕堂皇的私會”。萬濤聽罷,當時怒氣沖天。他向龍成辯解他和蕭妮兒的相處,叫做“雙贏的合作”,他認為蕭倪兒幫助他提升學習,他則在整日的陪護下,保證了蕭倪兒的人身安全。他說:“整個鎮上,本就狼多肉少,更何況蕭妮兒還是塊肥肉。哦,不對,她并不肥。那么她不是肥肉,是羔羊。”

  聽了萬濤的辯解,龍成說道:“那也是羊入虎口。不對,你不如虎,你頂多是披著羊皮的狼。用學習做幌子來接近人家。”

  “我從此自剝狼皮,變成羔羊,日日陪伴她。”

  “陪伴只是借口,你的目的是‘日日’”龍成淫邪地笑道。

  萬濤對龍成動武,龍成招架不住,給萬濤道歉。萬濤不解氣,威脅道:“想不到你是這種淫邪小人,我一定會提醒紫薇,讓她絕不要上你的當。我要讓她知道,你這種人,每天給她傳的不是紙條,是他媽的皮條,呸!”

  又換龍成來對萬濤動武,萬濤招架不住,給龍成道歉。龍成饒過萬濤后說道:“開你玩笑呢,牽扯人家湯薇薇干嘛?”

  兩人最終都讓了步,龍成愿意把自己剛才說的“冠冕堂皇的私會”改成“冠冕堂皇的幽會”。

  萬濤表示勉強能夠接受,如用以“私會”,寓他和蕭倪兒的約見,是要躲避別人來干見不得人的勾當的;而用以“幽會”,他和蕭妮兒的約見就變得高雅了。

  萬濤想,武大郎和潘金蓮才叫私會呢,羅密歐和朱麗葉那才叫幽會。我和蕭妮兒,就如羅密歐與朱麗葉。轉念一想也不對,羅密歐和朱麗葉因為兩家有仇,最后為愛雙雙死了,不吉利。那就像梁山伯和祝英臺?不妥,他們遭家人的反對,是愛死了又活過來的,雖是真正意義上的愛得“死去活來”,也不吉利。像牛郎和織女呢?也不妥,仍然有王母的阻礙。像許仙和白素貞呢?還不妥,法海師父也沒讓他們省心。像董永和七仙女呢?不妥不妥,玉帝、李天王、四大金剛也沒閑著,都來攪和。萬濤把所有知道的愛情故事想一遍,都沒有適合的男女主角可以拿來做他和蕭妮兒的比喻,心里把這些愛情故事里礙事的人統統罵了個遍。回心想,算了算了,不去比誰了,我們就是我們吧,祈禱我們不會經歷故事里的那些坎坎坷坷吧。

  萬濤之所以勉強接受龍成說他和蕭妮兒是“幽會”,是因為他知道,他如果還繼續和龍成糾纏下去,龍成說不定就要把他“雙贏的合作”這個辯解,說成“雙淫的合作”了,他可不想讓蕭倪兒受如此的欺負,玩笑也不行。

  萬濤和蕭倪兒整日幽會的地方,是在離學校不遠處的一處國營舊廠區,舊廠年長日久,硬軟件設備都過于陳舊,影響到正常的生產和經營。去年新廠在它處落成,舊廠陸續搬遷,昔日欣欣向榮的小區人去樓空,顯得很是蕭條。廠區里有個環境優美的綠化休閑場所,那場地四周綠蔭環抱,中間有個籃球場,綠蔭間,隔著同等的距離,放置供廠區員工閑時打牌或對弈切磋的石桌石凳,如今這石桌石凳鮮有人來光顧,一個個長出青苔來。

  廠區原本閘門緊鎖,出入必須經由保安登記盤問。新廠落成以后,全場上下喜新厭舊,便對舊廠不花心思。這舊廠像官妃失寵,人人敢來賤玩糟蹋。

  萬濤和蕭倪兒就是在這里占著其中一套石桌石凳。說占了一套,其實是占了方桌一張,石凳兩個,配套的另外兩個石凳空著。

  蕭倪兒每次指著擺放在石桌上的書本,孜孜不倦地給萬濤講解時,萬濤總是心猿意馬,看著蕭倪兒垂著的直發想入非非。蕭倪兒的發香,總讓萬濤有把鼻頭湊上去的沖動。他總是假裝聽講入迷,試著把自己的頭靠離蕭倪兒的更近一些,在蕭倪兒抬頭的瞬間,他又急忙抱歉似的收縮回來。他的小心思常常會被蕭倪兒察覺,她會給他一個白眼,然后任他一個人傻笑。

  萬濤留戀這樣的時光,畢竟一天中,蕭妮兒可以用來輔導他的時間有限,而他又總是覺得這點時間像初學會走路的孩童,跑得不合情理的快,不受他任何的控制和拉扯。所以萬濤及其珍惜和蕭妮兒處在一起的時間,他甚至覺得,一天里,與蕭妮兒無關的一切人和事,對她來說都不再有意義,當然,與王云江和龍成有關的人和事是要除在外的。萬濤因為有了這樣的自我暗示,所以像之前那樣的混世聚會,他不再有興趣,像之前那樣的深夜娛樂,他不再有激情。他不再主動約局,別人也約不了他,他似乎脫離了之前的生活方式,或者至少與之前的生活方式漸行漸遠。他每天耐著性子完成蕭妮兒布置的功課,只為第二天能討得蕭妮兒更多一點的歡心。

  不管萬濤真心還是假意,但他確實變了。他之前的那些朋友們也都這樣說。

  王云江郁悶的這幾天,萬濤請假不來赴蕭妮兒的約。他對蕭妮兒說:“龍成告訴我,云江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他想讓我和他一起,放學了多陪陪云江,所以這幾天,輔導要先暫停下來。”萬濤用的,不是可以商量的口氣。

  蕭倪兒欣然批準了萬濤的請假。她想,要不是時機不對,在這樣的時候,她其實也有資格陪在王云江身邊。從某種程度講,她比萬濤或者龍成,都更有這種資格。

  習慣了每天都和萬濤在廠區相聚的蕭倪兒,在萬濤請假不來赴約的這段時間,放學后仍然獨自來到廠區。在之前,她為了能有時間輔導萬濤,給家里的爺爺撒了謊。他告訴爺爺,放學后她要留在教室自習一陣,她對爺爺謊稱:“班里的同學都有這樣的安排,學習起來,氛圍比在家里更好些。”

  當時。蕭妮兒爺爺雖然存著顧慮,最終同意了她的要求,只是反復警告她:“乖孫女,這事咱爺孫倆定了就行,可不敢電話里給你爸媽匯報。我實在厭煩聽他們的嘮叨。”

  蕭倪兒親她爺爺的臉頰,高興地說道:“爺爺,這也是我想給您交代的。”

  蕭妮兒爺爺像被蕭妮兒用這個親吻行了賄,慷慨道:“放心,他們每天放學后打來的電話,我都說你在家學習。”

  蕭倪兒才在石凳上坐下,一旁空著的石凳活了一般,勾起她的思緒來,讓她頓時生出許多惆悵。她想起平日里,萬濤那些搗蛋時的嬉皮笑臉、那些安靜時的含情脈脈、那些發奮時的認真仔細,所有和萬濤相處的情節,此刻一一在她眼前浮現出來。

  也許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的秘訣,就是讓這個人習慣生活中有那個人的存在。這種習慣,即便不是愛情的開始,也一定可以作為愛情開始的培育。蕭妮兒的愛情,定是被這種習慣慢慢的培育長成了。

  籃球場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幾個青年。他們雖然玩著球,但是玩得極不專業,他們有的投球時嘴角還叼著香煙,于是被煙熏著的那只眼睛就都瞇著,投出去的球,大多碰不著籃筐。他們有的手指夾著煙投球,又擔心那煙會順勢和籃球一道投出去,于是分心顧著,所以投出去的球大多又碰不著籃板。

  他們一個個穿戴得花里胡哨,流里流氣,滿嘴污言穢語。那籃球在他們手里,像個遭圍攻調戲的姑娘,被毫無規則地推過來又搶過去。

  他們不像專門來玩球,倒像是找這么個由頭,來這里打發無聊的時間。

  幾個青年發現了蕭倪兒的存在,籃球玩得更其的心不在焉。他們動不動尖叫吶喊,不懷好意地不時把目光投向蕭倪兒這里來。

  蕭倪兒沉浸在那些有關萬濤的思緒里,身體像脫離了周邊的一切而獨立存在,她猶如一尊雕像,坐著一動不動。她在心里生出一個結,自己又努力地在那里解,她在心里不斷問自己:“突然少了萬濤的陪伴,自己怎會如此的失落?如此的想念萬濤?或者,是自己心里背負著輔導她學習的責任吧?念他,不是念他不來,是念他不來學習,這是有區別的。但是,就算不學習,如果他現在來了,該有多好......”

  蕭倪兒把心中的這個結越解越大,心結又像擅長下崽的鼠,生出關于萬濤的萬種思緒。

  其實蕭妮兒已經意識到,她喜歡上了這個同樣也喜歡她的男孩。她心里開始感到害怕,因為他的父母給她灌輸的早戀必定產生的諸多惡果,是她做夢也不愿去夢到的。可是現在,將會結出惡果的這個樹,悄悄在她心里發芽,她越想去拔出,這嫩芽又像長出根來,在她心里變得牢固了。

  蕭倪兒的思緒也猶如老樹的根,糾結著相互纏繞,她越努力想去解開,那些糾結的思緒就攪纏得越緊。

  首先過來糾纏蕭倪兒的,是幾個青年當中那個叫耗子的。他是他們的頭目。

  耗子并不是他的真名,而是別人給他取的綽號,因為人人都叫他耗子,他的真名就很少有人提起,時間久了,真名被人遺忘,被他遺落。

  耗子好斗,勇猛異常。兩年前的一場械斗,他以一敵眾,不僅全身而退,還讓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青年躺進醫院,最終落下殘疾,而后他外逃避事,很長時間不知去向。直到最近,耗子才又突然出現,大概是家里替他平了兩年前斗毆傷人的事,反正他的再次出現,毫無半點遮掩和收斂。

  耗子歸來不久便欣慰地發現,關于當年那場惡斗,他的孤膽英勇仍然在圈子里留著余威,于是他把那些叫他“耗哥”的仰慕者聚攏集齊,代領著他們不但禍害自己,而且危害一方,他帶領的這伙人,吸毒,斗毆,偷竊,強收學校學生的“保護費”,他們行蹤不定,時而在縣城里,時而又出現在小鎮上。

  剛才玩球時,耗子分心在蕭倪兒身上,使得他原本惹得同伴夸贊的投球不再有先前的威風。當他聽見同伴里有人發出噓聲,他便覺得必須要找出個合理的理由來,才能挽回自己投球失手的面子,于是他把又要出手的那個投球隨意砸向籃筐,又吐去嘴角的煙頭,示意其他人朝蕭倪兒的方向看去。

  “就是這妞讓我分的心。走,看看去。”他沖同伴們說道。帶頭朝蕭倪兒走來。

  聽了耗子的話,那個剛剛接得球的青年把手中的籃球用力摔在地上,籃球抗議般向上彈出很高,他也不再去管,跑去挨著耗子一臉邪笑道:“表哥,你這德性,怎么就是改不了呢!”。

  遭那青年粗暴對待的籃球,疲憊地上下跳動著,越來越慢,最終在兩分發球線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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