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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歡記之青雀于歸

第97章 無流

前歡記之青雀于歸 兔幺柒 3278 2022-06-20 14:55:01

  清樂平日是看不得遙璣與風謹一處的場景,加上總是在遙璣面前形貌狼狽,就不怎么愿意與遙璣打照面,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么,她心里對遙璣還是有著幾分暗搓搓地艷羨的,誰不愿意與美人兒做朋友呢,此時,遙璣盛情邀請教她御冰,她心里是開心的,也對學會御冰產生了極大的期待。清樂放下筆,乖乖地答道:“好,走吧。”遙璣見她木愣愣的有些可愛,開心地笑了起來:“走。”

  走到門口,清樂想起了什么:“那個……冬景太冷,我……我得多穿些。”遙璣回眸一笑:“我怎記得那日你都出汗了?”清樂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日明明是君上渡了靈力護著自己,想到風謹,她心里一動,怎么還不回來呢,與其看不見他,倒不如看著他與遙璣站在一處。

  遙璣見她喏喏地,心下一怔,怪不得那日她不畏寒,原來是風謹護著她,近來她竟是信了風謹對她也沒那么在意,卻不知他在細小之處都那般緊張著她。遙璣想了想風謹的一舉一動,心底暗笑:這下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遙璣拉著清樂道:“沒關系,我幫你御寒,走吧。”清樂感激地道了謝,兩人一個滿懷心事,一個滿懷期待地往冬景走去。前幾日到河邊,兩人初時為河水不知流向的奇景驚訝,后來知道那是冬景的幻屏,名為無流河。

  遙璣學著風謹的樣子,伸出手指在面前輕輕一點,一點光斑自她指尖飛出,又落回指尖消失,眼前的景象向兩邊推去,面前的無流河與方才一模一樣,只是結了冰。遙璣又伸掌在清樂背上一拍,被冷風沁的瑟瑟發抖的清樂立時覺得沒有那么冷了,比起那天風謹出手還是要差上許多,但是到冰面上活動是沒問題的。遙璣回眸望了望簾幕外面的天色,再過兩個時辰太陽就要落山了,她輕輕揮手,身后的簾幕閉合,遙璣輕松地躍上冰面,一息間就滑出去好遠。

  清樂慢慢地下到冰面上,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著步伐,她仔細地看著遙璣的姿勢,也嘗試著與她一般,同時凝結靈力,將靈力聚于足下,卻屢屢失敗。遙璣在冰上衣袂飄飄,身姿優美,比飛天的仙女還好看,青色的衣裙、青色的發帶翻飛,一張絕色的面孔白皙似玉,晶瑩剔透,仿佛這冰面上被誰堆砌出了一個冰玉美人。遙璣滑了幾圈,滑至清樂面前,稍加指點,可清樂始終不得要領,就這樣一個教一個學,一個著急一個笨拙,不知道過了多久。

  漸漸地,清樂也能滑出一段兒距離了,剛剛掌握要領,自然是更加癡迷,不知不覺,清樂追隨著遙璣的腳步越滑越遠。轉眼滑到了河對岸,這邊比起那邊要寒冷一些,白雪皚皚的雪山如一條蟄伏的玉龍般盤臥此處,遙璣停在山腳,向上遙望,她隱隱覺得這山中掩藏著未知的力量,她回頭看看一臉茫然地望著雪山的清樂,微微一笑:“要不要上去看看?”

  “嗯?”清樂看看雪山,再看看來路,并沒有想要上去看看。冷風一吹,雪花翩躚落下,整條龍像是要乘風離去一般。遙璣眼帶期盼:“去玩兒一會兒再回去吧,說不定還能挖到雪蓮呢。”“雪蓮?”清樂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遙璣白了她一眼:“這雪山這么高,自然可能有雪蓮,咱們妖界的雪蓮藏身在隱秘的高山雪線附近的冰質坡地及巖石縫中,五百至七百年才會開花結果。”見清樂沒有什么反應,遙璣繼續說到:“雪蓮能令人容顏永駐,最重要的是能夠滋血養神,我狐族歷來也通醫術,近來為君上煲湯正是因為他氣血虧虛,若是能采到一株為君上熬制,自然是極好的。”

  清樂驀地一下回過頭來:“對君上很好?”“是啊”遙璣誠懇地答。“去。”自鹓扶闖來那日起,清樂總是會想起風謹手撫心口臉色蒼白的樣子,君上一定是被鹓扶所傷,她眼睛里面似有星星閃爍,她要為君上找到雪蓮。

  雪山雖然山勢起伏,但下方冰雪斑駁,沿著露出地面的小道向上走,并不艱難,兩人緩緩而行,倒也輕松。山上風逐漸變大,偶有雪花隨風飄落,清樂回首向山下望去,剛無流河上方的天空已經變暗,看來金烏西沉,這雪山上方卻是越走越亮,眼見著走過的地方形成了一道明暗交界線,景色甚奇。

  若有人從遠處望過來,初時還可以看到兩個青色窈窕的身影,后來,兩人身影則逐漸隱沒于雪山之中,只看得到雪山自下面的暮色中超然而立,卻看不清暮云之上的情景,似有一層無形的巨幕自雪山半山腰拉開,向無流河延伸過來,將上下隔絕成了兩方天地。就在兩人走過的明暗交界處,一塊玄武巖的石碑上刻著“無流”二字,擦身而過的時候,兩人會心地對視一眼,原來這山與河同名,只是不知誰因誰而得名。

  待清樂再回首時,已看不清無流河,所見到的不過是一團茫茫的霧靄,她心里嘖嘖稱奇。遙璣抬頭向上看看,已經到了雪線附近,再往上走,會遇到冰質坡地,還會遇到冰川、冰瀑,亦有山谷,此時已經隱隱有著異樣的氣息,看來自己的判斷沒錯了。遙璣側頭看看清樂,若不是因為一些原因,不至于到如此地步,自己原也不是非帶上她不可,誰讓風謹心中有她,還有梅華……如此的回護。

  雪山上空氣稀薄、萬籟俱寂,清樂深吸了一口氣,問遙璣:“我們到地方了么?可以開始找了么?”遙璣遠眺了一下,靈氣從前面冰崖下傳來,那里好似隱著什么重要的事物,她抬手指了指那邊:“到那邊去。”清樂覺得身上有些發僵,開始上山時身上只是有些發寒,爬過半山則逐漸寒冷,可能是遙璣靈力有限,能幫著自己的就那么多,她向前看去,遙璣所指之處并不太遠,于是咬咬牙,一心想著盡快找到雪蓮,至于自己,也不是特別冷,還能撐著。

  這一段路看似不遠,走起來卻愈發艱難,清樂覺得身體里時而有一團清氣在升騰,似乎能讓自己變暖,可一升至丹田的位置便被另一種氣壓制了下去,身體瞬間如墜冰窟,兩股氣息在體內交織分離,不,確切地說,似在交戰,她心下詫異,莫非是這冬景有何神秘?

  不知不覺,兩人走近了冰崖,那下面是一片山谷冰川,遠處還有一個冰斗湖,遙璣暗暗地用靈力向遠處探查,在看不見的地方似乎隱著一個超大的冰洞,她皺了皺眉,有靈息從那邊傳來,可是此時的位置卻看不到那個冰洞在哪里,看來就是那處了。她故作輕松地對清樂說道:“下了這片冰崖就可以開始尋找了,看見遠處那個冰斗湖了么?應該就在那附近。”

  清樂臉色發青,她看了看兩人身上單薄的衣衫,再看看腳下的山谷冰川和遠處的冰斗湖,不知道過去還要走多久,遙璣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她趕忙點點頭,為了君上那是自然的,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只呵出一團團的白氣,遙璣哪里知道她剛剛這一段路,身體簡直天人交戰。遙璣沒在意她臉上的異樣,大步向那邊走去,清樂嘗試著凝聚靈力,讓自己沒那么吃力。

  剛剛的冰崖看起來不遠,走起來艱難,冰斗湖卻恰恰相反,看似很遠,卻很快接近了,莫非這茫茫的冰川竟是屏障幻影?遙璣心里嗤笑一聲,不過如此,她凝起靈力在周邊尋找那個冰洞。清樂疑惑地看著周圍:“雪蓮不是在雪線附近嗎?我們是不已經走過了?”遙璣沒做聲,她屏氣凝息,不多時,確定了冰洞的位置,只能確定位置卻看不到形跡,有屏障無疑。

  遙璣快步向右走去,走出十步,再向左走十步,然后將風謹所賜冬景之鑰祭出指尖,伸手向虛空一點,一個光點越來越大,最后竟形成了一個光洞,清樂目瞪口呆地看著光洞,待光暈褪盡,巨大的冰洞顯現在兩人面前。遙璣走回到清樂身邊,粲然一笑:“還真是在這里。”清樂被她說的一頭霧水。

  “走吧”遙璣心中有些激動,清樂不由自主地就跟她向里走去,冰洞洞頂極高,洞內有很多岔路,洞中晶瑩璀璨很是好看,兩人來到一處較為寬闊的空地,面對著五條岔路,不知要向哪里走,就在清樂茫然,遙璣焦急的時候。洞內傳來一聲巨吼,清樂被嚇得一個激靈,遙璣則鎮定得多,畢竟她是有備而來,早已料到此處會有異獸。

  果然,一巨大的雪色異獸自一條岔路悄聲無息地走出來。它狀如豹,尾巴極長,一個碩大的頭顱上面奇異地分布著一只紅色的眼睛、一個貌似人類的鼻子和一張豹嘴,一雙巨耳與牛耳無異。

  遙璣疑惑道:“諸犍?”“什么?”清樂從小怕巨響,被這異獸吼得瑟瑟發抖。遙璣定睛看去,又仔細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赤雪獸。”諸犍乃為上古奇獸,這赤雪獸為其后裔,諸犍行則銜其尾,這赤雪獸卻尾巴平平拖于身后,不過一樣的嗓門大,因眼睛顏色為赤,身體顏色雪白,故名“赤雪獸”。清樂不認識赤雪獸,自然也不知道這赤雪獸的厲害,方得是御形境及以上才能對付得了。

  遙璣盯著赤雪獸的來路,心情大好,原來就在這里,如此悍猛的圣域異獸居然出沒在金極宮,所守之處自然是秘牢所在,此番終于讓自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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