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李純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皺了皺眉頭悠悠醒來。
撐起身體,抬手揉了揉一片混沌的腦袋,還來不及掀開被子,門便被突然推開。
房中的景象讓玉蝶兒愣了愣,看了一眼地上散亂的衣物,皺著眉頭一路向床榻上看去。
她看到了床榻上露出一片肌膚的李純,李純也看到了一臉震驚的玉蝶兒。
剛想開口喚丫鬟來伺候她起身,玉蝶兒在這時便開口了。
“湘南公主,你這是做什么?”
玉蝶兒聲音中帶著幾分質問,一開口便讓李純很是不解,“本……”
李純想說自己沒做什么事,問玉蝶兒究竟是質問她什么,可這一開口,就是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明明才是正美好的年紀,可聲音卻像是花甲之年的老嫗。
粗啞低瑟,令人心生排斥。
一種慌亂從心中劃過,剛想要抓住時,突然身邊的被子里有什么東西動了動。
心中的慌亂再一次放大,聯想到玉蝶兒等人的異樣,李純顫抖著手攥住被子,咬了咬唇后猛地拉開。
看到被子之下的情形,玉蝶兒趕忙背過身去。
而李純自己,卻是在呆愣了片刻后,直接嚇得驚呼一聲從床榻上跌落。
李純顫抖著雙唇,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躺在床榻內側的那個男人!
沒有多長時間,湘南公主與男人“茍合”的消息在使館中便不脛而走。
而得知了消息的李真,在李純才穿上里衣后便趕了過來。
匆匆掃了一眼屋中的情形,李真叫了兩個湘南兵進來,極其迅速地將床榻上還未蘇醒的男子拽了起來。
直到此時,男人才悠悠轉醒。
見屋中站著或者坐著的幾個大人物,男人嚇得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一開口,屋中的幾人再次被嚇得腦中亂鳴。
“奴才請太子妃安,見過湘南太子,見過湘南公主。”
這做派,這聲音,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個太監!
要說幾人中誰最接受不了,那無疑是李純自己了。
“你個死太監,為何會在本公主房里?”
最先反應過來的李純躥到太監的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那“啪”的一聲響聲之大,足矣證明李純下手有多重。
太監趕緊匍匐在地,解釋道:“昨夜公主醉了,是奴才給送回來的,可奴才要走時,公主就……就說奴才長得好看,硬是要留下奴才伺候您!”
這太監長的是有幾分俊俏,若她不是個太監,還真是可以說是個翩翩公子了。
太監話才落地,沒等李純再開口,李真便問:“你說公主要你伺候?”
眼神奇怪地打量了太監一眼,看起來是不相信這種說辭。
太監點拼命頭,頭碰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悶悶的聲音。
“公主回來歇息,你這么一個大活人就沒人發現嗎?”李真又問。
這一問顯然是將李純嚇到了,只見她一個激靈,臉色再次沉了沉。
昨晚因她與段青寧及玉新歡一事鬧得結尾很不好看,令她成為了他人議論的笑柄,是以一個人喝了許多酒。
醉酒后的她又是哭又是鬧,把在場的皇帝及大臣們弄得別無他法,于是在征得李真的同意后,叫了一個太監將她送了回來。
而回來后最后的記憶,是她屏退了屋里的丫鬟們!
果然,太監回的話與她所想的分毫不差。
聽完太監的解釋,李真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見她一副呆愣的樣子,知道這個太監說的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李真閉上眼睛扶了扶額,原地踱了幾步。
“還真是……父皇寵出來的好女兒,我的好妹妹!”
嘆了口氣,想要繼續說時,一個湘南兵匆匆而來。
士兵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玉蝶兒,那意思挺明顯,就是這話不適合外人聽。
玉蝶兒正要說她先走時,李真對著士兵道:“有什么事便說,吞吞吐吐像什么樣子。”
士兵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李純后又低下頭。
“使館外來了一個男人,他說……”
士兵又看了一眼李純,這才繼續,“他說,昨晚公主落了一樣極其重要的東西在他家里……”
不等士兵說完,李純便沖上前拉著李真的衣服,淚珠在眼里打轉。
“皇兄,我沒有,我沒有……我昨晚沒有……”
她說得含含糊糊,斷斷續續,配著她的聲音,著實讓人聽不下去。
李真壓下心中的不耐煩,面上一副好兄長的樣子。
“皇兄相信你沒有,要不把人帶進來問問?
也許是他搞錯了。”
李純的手無力地從李真身上垂下,眼中的淚終于從臉頰滑落,看起來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