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素雅還在開車。

　　電話響了。

　　眼看是老爸，她詫異一下，別是什么東西搞不懂，她還要掉頭回去。

　　接通……

　　不是慈祥父親的聲音。

　　而是怒吼——

　　“章素雅，你給我滾回來！”

　　“你在網上跟人吵架罵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說說你，成何體統？”

　　“我是怎么教你的？”

　　“掏糞？”

　　“你知道人家怎么罵你嗎？罵你有多難聽嗎？”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章素雅瞬間蒙了。

　　心下更是驚呼一句：“糟糕！”

　　怎么把這事兒忘了。

　　前兩天跟人對噴過，現在全被老爸發現了。

　　她急中生智……

　　“喂，喂？”

　　“爸，你說什么？”

　　“聽不見啊。”

　　“哎呀，手機沒電了……”

　　“等改天聊。”

　　嘟嘟嘟嘟。

　　憤怒的老章只聽到電話傳來忙音，再打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混賬！”

　　老章暴怒。

　　卻無計可施。

　　而看著手機上的評論，也無可奈何。

　　真要讓他一個大院長跟人在網上對噴，不說事情會不會傳出去丟人，只說這種惡俗的言語，他就說不出來。

　　這件事，讓他氣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上班都帶著黑眼圈。

　　而到了下午，研究生班寫實畫，他坐在講臺上沒事，又想到了顧老師的視頻。

　　但同時想到的還有那些罵人的字句。

　　他深吸一口氣。

　　看了一眼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小李，你來。”

　　一個模樣恬靜的女孩走了上來：“章老師，怎么了？”

　　“你幫我看看，怎么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女兒給我推薦的天才小畫家，結果……嗯，反正你看看，不要出去胡說。”

　　小李奇奇怪怪。

　　一看抖音覺得新奇。

　　然后再一看上面不休止的謾罵，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

　　早聽說師姐，也就是章院長的女兒，是個跳脫女魔王。

　　沒想到啊……

　　挑糞？

　　她怎么想到的？

　　小李關閉了評論提示，然后忍著笑意道：“好了，老師，只要不看評論，它不會提示了。”

　　“但不評論，我怎么跟他交流？”

　　小李會心一笑：“可以私信啊，你們的私信只有章老師與對方能看到，而且方便交流，您也可以直接要他的微信，就更方便了。”

　　“奧，這樣啊，那你幫我給他說我的微信號，讓他加我，我以后讓他直接給我發視頻好了，不上這玩意也罷。”

　　小李聽得一陣懵逼。

　　人家拍視頻的，怎么會每次給您單獨發啊？

　　不過，真要解釋她也解釋不通，只是提醒一句：“那我試試，但不保證人家能加你，網絡交友沒那么容易的。”

　　“我懂，交淺言深，沒關系，你試試，不行的話，我就繼續看。”老章很煩，但也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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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在當天下午。

　　顧城吃飯時，上傳了新視頻后，看到了一條私信。

　　【你好，小顧老師。】

　　【我很喜歡你拍攝的學生美術視頻，想與您交流一下……我的微信是……】

　　一看私信人的ID。

　　小章886？

　　噗。

　　顧城當時就笑出聲了。

　　這可是位噴人大神啊。

　　不加他的話，會不會噴我？

　　至于交流？

　　那感情好啊。

　　看他評論，似乎對美術聽懂行的，詢問一下教學意見，再拼湊參照一下網上的帖子，也能對楊小龍有更好的提高。

　　顧城復制了號碼，在微信上添加。

　　沒一會對方就通過了。

　　“你好，小顧老師。”

　　“你可以叫我老章。”

　　顧城笑著回復：“您好，老章，謝謝你對我視頻的支持……”

　　接下來。

　　兩人就顧城的情況，以及楊小龍的美術學習情況，進行了深入探討。

　　這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

　　顧城收獲頗多。

　　老章：“你可以給孩子買一些構圖學習方面的書，或者……我可以郵寄過去……但是，孩子可能看不懂，你如果不懂得話……也別亂教，可以咨詢我。”

　　顧城：“好，明白了，那您直接給我郵寄吧，我給您發紅包書費，可不好意思要您的東西，您已經幫了大忙了。”

　　老章：“錢的事情都是小事，不用再提，就當我對孩子的一份心意。”

　　“對了，暑假你也可以帶孩子來美院，我可以親自指導他一段時間。”

　　顧城驚了一下……

　　美院？

　　“您是美院的學生？”顧城愈發滿意，有一個專業度高的人給出建議，總比外行好。

　　這話一出。

　　誰知對方的話語出驚人——

　　“哈哈哈哈。”

　　“我可不是學生。”

　　“我是美院的院長。”

　　顧城呆了。

　　目光凝視手機，久久沒有回聲。

　　然后……

　　“哈哈哈。”

　　爆笑不已。

　　顧城道：“哈哈哈，掏糞兄，我還說你正經了這么久，不太習慣，沒想到你還是忍不住了！”

　　“美院院長？”

　　“我信了你的邪。”

　　“行了，我要早點休息了，哈哈哈哈，改天聊。”

　　說罷，顧城拿著手機充電去了，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與此同時。

　　章家。

　　書房內的老章臉色漲紅……

　　“他，他不信？！”

　　“他竟然不信！”

　　“啊啊啊……”

　　“章素雅，章素雅，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掏糞二字，猶如魔怔纏繞。

　　老章繼續聯系女兒，所得到的回復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開玩笑。

　　小章剛剛點了炮，能接電話就見鬼了。

　　昨天老早就把老章給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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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教學、考試、閱卷，美術培養，順帶拍拍抖音。

　　顧城的日子，毫不充實。

　　隔三差五與掏糞兄閑聊幾句，受益匪淺。

　　對方要來了顧城的地址，快遞了書籍。

　　錢，最終是沒收。

　　五月的第三個周末。

　　村長拿來了一個包裹：“小顧老師啊，你的快遞，郵政的人剛剛送來的。”

　　“哎，謝謝村長了，還麻煩您跑一趟。”

　　“應該的。”

　　打開后。

　　正是掏糞兄送的美術方面的書籍。

　　而郵寄地址，吸引了顧城的注意：“美術學院院長家屬樓？”

　　“哈哈哈。”

　　“掏糞兄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顧城立即拿出了手機，東西收到了，自然要感謝一番：“掏糞兄，東西已經收到了……”

　　“不過，你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郵寄地址還寫院長家屬樓？”

　　“你猜我信不信呢？”

　　“哈哈哈哈，別裝了，如果暑假有機會，我和孩子家長談一談吧，我帶孩子過去玩兩天，順便請你吃飯。”

　　而在章家，書房。

　　老章氣的渾身發顫，已經開始爆粗口了：“我，我真是院長，我真的是啊！！魂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