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田水他們到達要埋雷的地方時,梨樹溝那邊早已經(jīng)沒了槍聲。伏擊戰(zhàn),尤其是有準備的小型伏擊戰(zhàn),還真是用不了多少時間。
大寶迅速掏出工具,挖坑安雷。把雷安置放在馬路邊,每隔三米安放一個,不知是因為天黒還是緊張,幾次弦都沒掛上。
坡下傳來班師回來的鬼子汽車聲。
大寶朝坡下看了看,深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把弦都給掛上了。轉(zhuǎn)身上了坡,跑到埋伏的小坡上面李子同的身邊。
“好了?”
“好了。”
“聽著,沒有命令不準拉弦。”
“是。”
“一聽見爆炸聲響都全體撤退,不準開槍。”
“是。”
“隊長,我聽見有馬叫的聲音。”
“馬叫的聲音?”
“還不止一匹。”
李子同起身側耳聽著。
“沒有啊。”
“有。至少了十多匹馬,就在坡下頁面。”田水也側的耳聽著。
“你們都聽到了嗎?”
丁子和大寶都表示沒聽到。
“可能是一個馬隊。”田水堅定對子同說。
“聽田水的。我們放過汽車,炸他們的馬隊。”李了同轉(zhuǎn)身同在一旁的丁子說了二句后,提槍起身。
一輪圓月高懸空中,發(fā)出藍呦呦冷冰冰的寒光。
很快二輛汽車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可能是上坡加上夜間行車,速度不快,以至離后面的騎兵離的沒多遠。
“田水,你可真神了,還真有馬隊。”
“不準說話。”李子同全神貫注的看著坡下的敵人。
汽車很快就從他們面前開過去了。
不一會兒,騎兵就很快過來了。這空曠山谷里,除了遠去的汽車馬達聲外,全被這馬蹄聲踩破了原來的寂靜。
鬼子騎兵隊進入了雷區(qū),就在這會兒,突然一聲槍響,子彈射向馬隊,雖然沒有射中任何目標,卻讓馬隊一驚,接著就是二聲爆炸,頓時坡下傳來馬嘶人叫。
坡下大亂,坡上的大寶他們也遇到了問題。
“咋回事,只響了二聲?”
“我也不知道。”
“能炸響就是勝利,撤。”李子同滿心高興。
他們同跑過來的丁子會合一處,迅速的隱沒山谷之中。
坡上的人跑的個無蹤了,坡下的鬼子也緩過神來,前面汽車上的人聽到后面的爆炸聲,也停車人跑了過來。
鬼子兵不愧為訓練有素,一下子就進入的了戰(zhàn)斗狀態(tài),警戒的警戒,搜索的搜索。
“發(fā)現(xiàn)地雷。”
隨著一聲驚叫,日本兵全都臥倒在地,倒是羅東山和警備團的人聽不明白日語,站在那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都爬下的日軍。
“地雷。”
這下聽明白了。警備團的人也不顧一切的爬到了地上。
“在哪?”
“那。”
倒是羅東山不但沒爬下,還用手電朝那地雷照去。晃了幾下后,他走近細看了一下。
“什么地雷,這不就是老百姓家里用的破醋壇子。”
羅東山常干抓人搶糧抄家的勾當,對這醋壇子再熟悉不過了。山西人好醋,不論窮富,家家都有這么個三斤裝的醋壇子。
羅東山說完就頗有架勢的一個跳躍,登上路邊上的小坡,打著手電,向前仔細搜查著。
“醋壇子?”
“不是地雷,遠看還真有點象。”
一聽說不是地雷,爬在地上的鬼子和警備團的人都立了起來。幾個日本兵和警備團的人邊嘟囔著,邊走上來,其中一個日本兵用刺刀撥了一下那壇子。
還真是個壇子。
還沒待他回過神來,那原本安靜的壇子,突然冒出一股青煙,瞬間便爆炸了。
已經(jīng)跑遠了的李子同他們,聽到爆炸聲,都停了下來。
“這是我天女散花的爆炸聲。”
“大寶哥的三個雷全都響了。”
丁子高興的一拍大寶的肩頭。
“大寶,這是怎么回事?”
“隊長,這個雷可能是引信出了點問題,本應該同那三個一起響,誰知這會才炸。”
“哦,我還以為是你搗的什么鬼。這樣好,該響時不響,不該響時卻響了,這真真假假的,鬧的個鬼子心驚膽戰(zhàn),也符合咱們這個土地雷的特點,只要能響就行,反正咱這醋壇子和鐵屑鐵渣多的是,回去多造幾個。”
“好嘞。”
李子同帶著隊伍往回走,這人一高興,步子也輕松。
突然大寶停住的腳步。
“隊長。”
“什么事?”
“這兒離梨樹溝很近,鬼子們黒燈瞎火的打了好一陣子都走了,咱們這會過去,看看鬼子有沒有丟下了什么玩藝,說不定能撿上幾個手榴彈什么的。”
“這我也想過,就是這天太黒,什么也看不見啊。”
“隊長,你早說啊。點亮的事交給田水辦就成。”
“能成?”
“能成。隊長,”田水回答干脆。
“行。去梨樹溝。”
梨樹溝,十一具尸體排成一行,應該是勝利者打掃戰(zhàn)場時把們集中在一起。
李子同他們手握著用枯干了的玉米桿捆扎而成的火把,照的這坡上明晃晃的。
“大家分頭搜索,不要走遠,注意安全,開始行動。”
由于參戰(zhàn)人員不多,戰(zhàn)場不大,加上這是一場一邊倒的伏擊戰(zhàn),他們很快就把這方圓幾十米掃了二遍。
除了丁子找到了三顆手榴彈二排子彈外,李子同和田水是什么也沒搜到。
“大寶了?”
李子同掃了一眼,不見大寶身影。三人匆匆走到大寶搜索的方向,站在坡邊一望,只見半坡上大寶舉著火把,艱難著向上移動著。
“大寶。”
“在哩。”坡下應聲上來。
他們趕快解下圍巾腰帶,連結成繩,眾人合力,三下五除二,把大寶給拖了上來。
“大寶,你怎么到坡下去了?”田水邊收帶子邊問道。
“我見半坡上酸棗樹上掛著一個盒子,我就下去了。”
這會兒大家才見大寶身上還背了個長方形的盒子。
“快打開看看是什么寶貝。”
大寶卸下盒子,輕輕打開。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見里面裝了支分解開的步槍。
“阻擊步槍。”一向沉穩(wěn)的丁子先是叫出了聲。
“這支步槍怎么放在這盒子里啊?”田水一臉不解。說著就要去拿盒子里的槍。
“田水,別動”李子同朝大寶說:“快收好。咱們發(fā)財了。回去再說”
“好的。”
“隊長,咱們把這鬼子身上的八路軍裝給扒了吧,說不定什么時候能用的上。”
“你這大寶,見啥都要。”
“大寶說的對,指不定什么時候能用的上。去,都給扒了。”
“慢。”走在前面的丁子突然掏出手槍,子彈上膛。
“怎么回事?”李子同提槍走到丁子身邊。
“鬼子尸體動過。”
“動過?”
“這邊上這個尸體,剛才我們來時,手是壓在背下,這會手伸在外面了。”
“田水。”
“到。”
“你負責警戒。”
“是。”
“丁子,大寶。”
“到。”
“你們和我負責驗尸。”
“是。”
由大寶站在一邊用槍指著、丁子配合著李子同檢查著一個個尸體。
很快就檢查完了,李子同長長出了口氣。
“都沒氣了。剛才那個鬼子可能是剩下最后一口氣,動了下身子就不行了。”
“剛才嚇了我一跳,要是那鬼子有顆手榴彈就麻煩了。”丁子收起了槍。
“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幾個被打死的假八路中,有幾個是在鬼子第一波攻擊中就都要了命,有幾個是受了傷后,拉響手榴彈自殺的。”
“媽的,只有五六個鬼子的衣裳還行,余下的都不能用。”大寶邊說邊把自己手中的火把交給丁子,蹲下身子就扒起來。“田水,來搭把手,這鬼子,死沉。”
“大寶哥,還是讓丁子幫你吧,我·····。”
“沒關系,我來。”丁子說著就挽起袖子,上前就幫著把鬼子尸體翻了個身。
“剛開始時都會這樣。”李子同對田水理解的笑了笑。“丁子第一次打死鬼子,三天都吃不下飯,更別說挨的這么近。以后慢慢會好的。”
田水有些難為情的點了點頭。
大寶人機靈,學什么都快。這扒衣褪褲的事,他就象在家殺雞拔毛一樣,動作熟練,加上丁子的幫忙,一下子就扒到最后一個衣裳還算齊整的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