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老子回去如何也想不通,你他娘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說這話的年輕人叫做屈燦,臉上有兩寸疤痕,劍扛在肩上,一只無套袖的手伸進胸懷中的長袍里,像個江湖劍客,看著很是瀟灑。
而他的面前,便是那個只露出半張臉的挎刀刀客陸元錦,他坦誠一笑:“哪有什么東西不東西的,各人的路有各人的走法,只不過我的有些不一樣罷了。”
屈燦嗤之以鼻道:“無非是一些旁門左道,你嚇唬老子呢?”
陸元錦搖頭和善笑道:“屈兄言重了,在下可沒有要嚇唬你的意思。”
屈燦無謂道:“前日老子與你大戰一場,不分勝負,而后被你說得覺得還有些道理。可你說有緣不有緣?今日老子又和你遇上了,你的道理老子無論如何也聽不下去了,天空之城,是老子必須要去的地方。”
陸元錦坦誠道:“不瞞屈兄,天空之城,在下也是非去不可。”
屈燦斜著眼睛瞥視著他,“這么說,你是準備用道理說服老子?還是和老子大戰一場?”
陸元錦說道:“屈兄也說了,無論如何也聽不下在下的意見,那便以武力說話吧。”
屈燦以劍指他,問道:“怎么打?”
陸元錦向前一步,一把飛劍從體內飛出,天空回旋,立在他的身前,直指劍客。
“我為陸元錦,自然以劍為戰。”
屈燦深吸了一口氣,面容震驚,詫異道:“你他娘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飛劍!
屈燦直想罵娘,那日與自己對戰的分明是個三境巔峰的賒刀人!搖身一變,他娘的成了個通明劍修?
有飛劍的刀客淡然一笑:“我說了我是陸元錦。”
“怪胎!受死!”
屈燦奮力擲劍,劍一刻破空。
飛劍呼嘯!
一柄長劍與一柄飛劍,劍尖對劍尖,針尖對麥芒。
然而只是在兩劍相對的一瞬間,劍客不知何時已然在長劍后方矗立握劍,揮劍。飛劍未有在一時間破劍而殺,卻是一瞬之間回旋在刀客身前,刀客做雙掌呈圓式。
雙掌為撐,道破!
光暈震退了長劍與劍客,飛劍旋轉后若白駒過隙般殺來,咻!劍客隨即騰挪,雙手握劍而揮,斬滅了飛劍的殺勢。
再揮,劍氣縱橫而至。
飛劍再次反轉,刺破了劍氣。
一人一劍,與飛劍戰于場內。
同為通明境巔峰的兩人,勢均力敵。每一招,每一道劍氣,都被對方接下并化解,持續許久的戰斗,難分勝負。
兩人不過你一招,我化解,我一招,你化解,如此反復,若非劍氣縱橫,氣勢磅礴,真像兩個小孩子在過家家打架。
最終屈燦按耐不住,使出一招長虹貫日朝天至下的一劍,落下之時竟能在一剎那之間側身避過快若白駒過隙殺來的飛劍,一劍揮劈!
這一劍的落勢點,是刀客的腦袋。
飛劍未及擊潰的一招,刀客不過一只腳向后壓步,由手握刀柄,刀出!
劍臨近刀客還有十寸之余!
向天縱橫一刀!
長虹貫日劍與橫掃千軍刀。
轟隆!
兩氣相撞,轟然而炸,其炸開的氣場席卷數尺地,空中泛著陣陣漣漪。
屈燦落地,破口大罵:“你他娘的還是人嗎?!老子還想著你他娘的是兩個人?!另一個陸元錦會使刀就算了,你又算個什么東西?拿著刀馭飛劍?!真是怪胎?!”
陸元錦淡然一笑,頓時,再斬一道縱橫刀流掠殺而去,屈燦本還想繼續罵著,卻是不得不閃轉躲避開來,卻被隱藏在這道青光泛濫的刀流中的飛劍劃過了下胯!
屈燦直直分開著雙腿站著,冷汗直淌,反應及時,他開胯立身,躲過了飛劍!
氣不打一處來,屈燦再次破口大罵:“你他娘的陸元錦!你他娘的是想要老子斷子絕孫是吧?!你他娘的就不是人!”
三個你他娘的,陸元錦不是人!
飛劍屹立在刀客身旁,刀客看了一眼手中握著的刀歉意一笑:“抱歉,在下還未真正完全的駕馭住這柄裔生,以至于斬出刀流之后連飛劍也控制不好了,屈兄見諒。”
劍客惡狠狠地盯著刀客,內心氣憤不已,無比憤怒道:“見你老娘!吃老子一劍!”
劍客舉劍呈空,劍指天,氣流涌動聚集于劍尖,劍在消散,直至被霞光淹沒,換句話說,應該是劍化霞光泛濫。
天空一片云霞,甚是撩眼。
劍客破霞,劍客消失不見,劍客與劍化身霞光,從空中一瀉千里,霞光掠過刀客,霞光消散,劍客與劍現身刀客后方。
從劍化霞光至此落地,肉眼可見,不過眼睛一閉一睜,星移電掣,干凈利索,卻又無法捕捉。
刀客捉摸不透這一道迷眼的霞光。
刀客的飛劍回旋入體,刀客一時的撫胸,另一只手已然撐刀半跪,沉頭咳血。
……
觀席上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石階處,陳摶不知何時和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起,所聊甚歡,別說,真是桃李滿天下。
“許漠,你家這侄兒此招叫何名?”
陳摶的問語,中年男人名叫許漠,身軀較為偉岸,滿臉肅穆,帶著滄桑之感,一看就是個經歷過歲月消磨的男人。
“屈燦的劍名云霞,此法曰仙霞劍法,乃是他自創劍法,這一招叫做余霞成綺,是此劍法的第一式。”男人不茍言笑,聲音沉重且雄厚。
“通明境自創劍法,第一式就把一個三境巔峰的劍修加賒刀人干吐血了,你這侄兒屈燦,深藏不露吶!”
陳摶發自內心的贊賞,因為只有練過劍的劍修才會明白,要找到一門真正貼身適合自己的劍法何其難,只有自創之法,然而自創劍法的難度亦然不言而喻。
自創劍法,是要關乎到劍之極境、劍之威能、人之修為、人之承受許多方面,缺一不可,不然那自創的劍法就不叫劍法了,叫破招數……
然而男人許漠坦言道:“強是強,不過也只有這第一式。”
陳摶卻是遙望道:“路漫漫其修遠,將上下而求索,無論幾招,這都是一個好的開始。屈燦,對劍的悟性很高,將來的成就不會太低。”
許漠直言道:“他的父親倒是對他未有太大的期望。”
陳摶皺眉道:“怎么說?”
許漠搖頭道:“別人家事,我一個外人來說道,不算很好。”
“也對。”
陳摶頷首認同。
許漠問道:“圖南先生,這一局,您看好誰?”
陳摶認解道:“一個飛劍未出,一個魔靈未生,誰勝誰敗都有可能,看看便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