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放瞥他一眼，“你放著南城和你那個賊窩不管，專心致志在我這兒追女人？”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林焱甩出一句話。

　　“哼。”明放笑了笑，不再同他爭執(zhí)。他知道，林焱不再是當年的林焱了，即使當年的林焱也是極有心數的，對于有些棘手的事情所有的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胸有成竹，自然不慌不忙。

　　只是有些事，他不愿意講，明放也不再多問了。

　　林焱的注意力被明放左手邊的那扇拉著窗簾的窗戶吸引，明放的辦公室和外面的空間除了那扇門幾乎是密閉的，一邊是全玻璃的窗戶，可以俯瞰半個城市，另一邊是嚴嚴實實的墻，和公司內部似乎毫不通氣。林焱走過去，伸手拉開了他旁邊的窗簾，正對著沈甜的辦公室。沈甜雪白纖細的手握著一只鉛筆，拿著手上的A4紙，眉頭略蹙，在思考這什么。

　　林焱嘴角上揚。片刻，沈甜抬起頭，林焱避開目光，欲要躲閃，卻聽見明放說：“她看不見你。外面看里面看不見。”林焱聞言，想要拉上窗簾的手放回去。

　　“你在這兒留個窗戶。”語氣沒有疑問，也沒有別的情感，平平淡淡，讓人聽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嗯，這樣就能時時刻刻監(jiān)督我們的沈大設計師是不是在認真工作，是不是開小差了，有沒有在為我們明氏賣命。”

　　林焱沒說話，很久，開口，“放，這么多年，謝謝你。”

　　林焱不是個容易煽情，說話的人，明放知道他明白。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交情，極度的信任，相通。林焱知道他把沈甜留在明氏，把她的辦公室留在這頂層，放在旁邊，開唯一一扇窗戶，都是為了幫他照顧他的沈甜，替他做著他完不成的事情，做不了的事情。

　　明氏下班的點，向來是有播報的。

　　林焱就這樣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安安靜靜工作的沈甜看了一下午，整整一下午，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感覺時間過得好快，這樣的下午，是他這些年無數次夢寐以求的時光，拼盡全力求之不得的美好。

　　“那一聲六點整的播報就是下班時間，沈小姐平常會在六點十幾分從電梯內走出，去對面的地鐵站或者打車離開公司。”這是賀州在匯報的時候，和林焱說過的，他記住了。每一句話他都在意。他也曾在心里無數次地想象，明氏的播報一響起。沈甜伸懶腰，收拾東西的樣子。和她走出明氏大廈的樣子。幻想過無數次，無數個樣子。

　　林焱起身，“你不走？”

　　“你送我？”

　　“做夢吧。”

　　明放盯著電腦屏幕，“祝你好運。”

　　林焱卻沒有回應，他站在林焱左手邊的玻璃窗前看著外面還在繼續(xù)工作的沈甜。沈甜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還在低頭看手里的稿件，時不時地圈圈畫畫。

　　明放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這幾天的工作有點多，看來我們的金牌設計師不準備走。”

　　“你們明氏壓榨員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們的加班費讓員工自動申請加班。”明氏的工作量雖然大，但是加班費卻也是平常的三倍，這樣昂貴的加班費，讓員工們即使加班也是很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