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藏聽完楓這一句話以后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卻有莫名的開心。
“你是說讓我跟你離開這兒?”
楓坐著椅子把腿放在了桌子上,神態囂張,像個大爺。
“當然了,難道你還要留在這里繼續守護他們幾百年嗎?”
楓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屋子鴉雀無聲,天藏也知道自己在這群村民眼中的地位,但是他感受過人族給他的溫柔,他又怎能放棄保護這些同村呢。
趴在父親背上的地藏發現了天藏的顧慮。
“父,不是,師傅,和瘋小子去吧,等我傷好了,我來代替你保護這個村子。”
“傻小子,別把我給忘了,咱爺倆一起。”
“對呀,天藏哥,不是也還有我呢嗎,最近我也和琉璃妹妹學了些簡單的醫術,外患交給他們父子兩個,有不舒服的也可以找我,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在座的各位一頓勸說天藏,但是天藏站在那里遲遲沒有給出回應,過一會兒,一個人走出了住店。
“楓哥哥,他……。”
正當大家都以為是天藏不愿意和他一起同行才走掉的時候,大爺躺的楓卻露出了笑意。
“放心吧,他會來的。”
天藏一個人來到了靈鷲山山腳,一聲口哨召喚出了晴空陰空,清澈的天藍色眼睛看著兩個巨鳥,伸出雙手溫柔的撫摸它們的頭。
“這是你們最后一次載我了,以后守護他們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晴空和陰空發出鳥類特有的聲音,聲音冗長,氣勢磅礴,晴空載著天藏來到了山頂的靈鷲宮。
天藏穿過了雜草叢生的前殿,拔出了插在土池中的木劍,走到門廳的兩側,揭下了比武的榜單,然后又走到了巨大的石碑面前,拿起寶劍引出紫電把巨大的石碑炸個粉碎,最后又來到了后殿,拍了拍寶座上的灰,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也不知是遲來的陽光太舒服,還是現在的時光太放松,也可能是寶座太舒服吧,天藏就這么睡著了。
在夢里,一個身上纏滿繃帶的老人,還有一直前腿纏上繃帶的白狼坐在門廳的前面。
“嘿,小狼,老夫叫雷剛,你叫什么名字?”
白狼靜臥在他的旁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老人耐心的撫摸著白狼的頭。
“死者無法復生,別難過,代替你母親好好活下去吧。”
小白狼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慈祥老人,老人看小白狼抬頭看向自己,自己卻害羞了。
“唉,老夫也不太會安慰人。”
“啊嗚!”
小白狼用它的方式,回應了雷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
雷剛聽到小狼回復他以后哈哈大笑。
“你就叫天藏吧,對于老夫這個垂暮之年的人來說,你就是天上給我最好的寶藏了。”
畫面一轉,靈鷲宮的眾劍士們拿著寶劍指向年幼的天藏,每個人的眼神充滿了厭惡,一個聲音洪亮的人擋在了天藏面前。
“各位門徒們,我雷毅用我的性命做擔保,天藏不會傷害任何人,如果他真的傷害了你們,那我愿意和他一起死。”
夢境又來到了另一個場景,一個已經垂死的人躺在了床上,顫抖的雙手還在輕輕撫摸著天藏的頭。
“天藏,你知道雪珠嗎?”
“嗷嗚!”
“看來不知道呢,傳說這個雪珠啊,是生在極寒之地的寶物,是由強大的血熊保護著,好多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醫生說我要靠這個活著,是不是太可笑了。”
這次談話以后,天藏在靈鷲宮消失了,一周之后他就回來了,帶著滿身的傷,嘴里還叼著一個雪白的珠子。
已經垂死的男人艱難的坐了起來,看著已經一周未見并且傷痕累累的天藏,沒有心疼,沒有震驚,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吃了它吧,天藏,這注意是救不活我的,抱歉我騙了你,我已經快死了,這個珠子可以幫助你變成人,等你變成人以后就請你保護我年幼的兒子吧。”
虛弱的男人說完這句話后,便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沒有了呼吸。
“雷希先生,雷希先生。”
不管周圍的侍女怎么大聲呼叫,他都沒有了心跳。
夢境又一次跳了畫面,看起來祥和的靈鷲宮里,充滿了對天藏厭惡的眼神,自從天藏化成人形以后,其他弟子就再也沒有贏過他,再加上他本身是狼,有些人甚至對他起了恨意。
本來安靜的一天,被一股怪異的黑風所打破,穿著黑袍的怪物出現了,他輕輕松松的就滅掉了靈鷲宮所有的弟子,一轉眼只剩下了天藏和雷空,二人拼盡全力,才把黑袍擊退,可是也因為傷勢太重,雷空就這么死在了天藏的懷里。
后面前的庭院發出陣陣響聲,吵醒了在夢中的天藏,天藏走向門廳,看到一個傻小子在笨拙的清理碎石。
劍法三式--引流。
劍法四式--幻形。
溪斬--水亂沖波。
忙活了大半天的楓師傅終于把碎石清理干凈了,累的楓師傅滿頭大汗,趕忙伸手擦了一把。
天藏看著眼前的楓,熟悉的感覺和夢境中一樣,他一時間竟無法分出這是在做夢還是現實。
“那個,楓,我……。”
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點回去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了。
楓自說自話的樣子,已然把天藏當成了自己的伙伴。
“嗯。”
兩個實力強悍的少年就這樣肩并肩走下了山。
“哎,我說白毛,今天晚上不會又是吃土豆吧,我可真的受不了了。”
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裝不下這失望的情緒了。
“誰知道呢?”
“快饒了我吧,我想吃肉,吃肉啊!”
楓說完后又看了看旁邊的天藏。
“話說你可是狼啊,你就一點都不想吃肉嗎?”
“還好。”
“哎,你這人可真沒勁,看來我的伙伴里只有我一個人是開心果。”
“抱歉。”
“這你道什么歉啊,放心吧,做回你自己就好,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回村的路上,晚霞就這樣打在的兩位少年的臉上,借著晚霞,看到天藏眼里久違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