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說,太傅大人為什么要另找丫鬟來伺候您啊?是不是覺得奴婢伺候得不好?”服侍鄭明璃用完午膳的連翹,邊拿帕子給鄭明璃凈手,邊問到。
“多一個人伺候我,你不就可以少出一份力了嗎?怎么還愁上了?”鄭明璃覺得連翹皺眉說話的樣子很可愛。
“奴婢哪里有少出力?大人令奴婢好好教導那兩位。小姐的喜、好、憎、惡,包括小姐什么時候來葵水都要一一教與她們,奴婢都忙死了。”
想到夏言志親自交代這些,鄭明璃俏臉一熱。
“他還交代過這些嗎?自己怎么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鄭明璃實在很難想象總是一本正經的夏言志,這么事無巨細的樣子。
“好了,你家小姐知道你辛苦。等回到府里,我給你包一個大紅封。”
“那奴婢就先謝謝小姐了。小姐,我們什么時候回府啊。我看太傅大人像是打算讓你在這長住的樣子。”連翹說話還是這么沒心沒肺。
鄭明璃沒有回答,事實上,她心里根本就沒想好這個問題。經此一劫,她不可能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回到鄭府繼續心平氣和地跟那個府里的人,扮演一家情深的戲碼。
看到鄭明璃沒有說話,連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小心翼翼地說到:“小姐,我們住在這里也挺好的。莊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對我們很客氣。連那個鼻孔朝天的夏海,都尊稱我連翹姑娘呢。”
連翹雖然不知道這中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從鄭明璃這兩天不愿提及鄭府的這個行為上,她斷定天然居里頭的事情定是鄭府做了什么,才讓鄭明璃如此心傷的。
“好了,沒什么的。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摔斷了腿,估計要不少時間才能回府,所以暫時就不想這件事了。”
鄭明璃安慰連翹。因著鄭明璃的病情,連翹這兩天是擔驚又受怕的,受了不少的苦,鄭明璃不想再讓她擔憂自己。
“哦,奴婢知道了。”連翹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這些天自己太累了。就暫時把這里當成一個理想的天國,好好放松放松吧。在這里,自己可以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自有人籌劃好。在這里,自己只管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偷懶什么都不用做。就這樣先過一陣吧。”鄭明璃如是想。
鄭明璃真是累了,自從來到這古代,她就沒過過幾天舒心日子。在鄭府整天勾心斗角,勞心勞力不說,昨天還差點把小命丟了。好不容易到了這里,她就權當是上天給她放一段時間假了。
“小姐,太傅大人來看您了。”連翹通報到。
鄭明璃讓連翹請他們進來。
“明璃,你現在可好一些了?”夏言志來到床前,仔細看了鄭明璃一陣之后,輕聲問到。
適當休息后的夏言志,沒有了清晨的疲態。一身藕荷色紗衫偏襟直綴穿在身上,顯得他氣定神閑,神采奕奕。
“我好多了,多謝大人關懷。”鄭明璃眼睛看向別處,不敢再與夏言志對視。
夏言志注意到鄭明璃的躲閃,眼色略暗了一下,問到:“我叫了李延壽過來,你現在可方便讓他給你瞧瞧。”
鄭明璃點了點頭。
“鄭小姐現在可還覺得哪里不舒服?”切完脈之后,李延壽問鄭明璃。
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訓,李延壽在跟鄭明璃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直視她的臉,而是眼睛看向別處。
“別的到還好,就是右小腿劇痛無比,都不敢動彈。雙足也有些痛癢。”鄭明璃如實回答。
“雙足痛癢是因為之前燒焦的皮膚在脫落,新皮膚在長成。后面估計還會更癢一些。我會往小姐的藥膏里面加上一些止癢的草藥,之后癢的情況應該會好一些。”
鄭明璃對李延壽表示感謝,李延壽連聲說不敢當。
“至于右小腿的痛處,小姐怕是免不了的。昨天包扎的時候,我就發現小姐的右小腿至足底半寸位置盡數斷裂。傷處上了藥膏之后,怕骨頭錯位又上了夾板,確實是極疼的。”
李延壽說完,覷了一眼夏言志,見對方一臉心疼的看著鄭明璃。他心中感嘆還真是愛屋及烏,痛其所痛啊。
“不過,小姐覺得疼也是一件好事。疼痛說明小姐小腿位置的骨頭雖然斷裂,但經絡還是無虞的。只要經絡無損,骨裂治起來就比較容易。”李延壽強調到。
“那就麻煩大人了。”坐在床上的鄭明璃低頭,欠身向李延壽表示感謝。
李延壽連連擺手,說到:“不敢當,不敢當,小姐不必如此。”
看診完畢之后,夏言志帶著李延壽去到書房。
“李大人,鄭小姐的傷接下來還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下官按照大人的吩咐,每三日會過來問一次診。鄭小姐這邊,只要她按時服藥,按時換藥,其他也沒有什么特別需要注意的。不過,鄭小姐身邊如果能有一位懂醫理的丫鬟就最好了。不僅可以近身幫她換藥,還可以隨時關注她的病情。”
想到鄭明璃昨天的傷藥是他換上的,李延壽有些氣急。“太傅大人明顯不喜男子跟鄭小姐有接觸,自己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暗罵自己蠢笨為何要提起這茬,暗下希望夏言志不要想起這樁事。
“好,多謝你的建言,我會留意的。”夏言志向李延壽表示感謝。
李延壽心下感嘆,能得到太傅大人一個謝字真是太不容易了。從昨天到今天,他都一直提心吊膽啊。
“下官還有一事要向大人稟報。”
夏言志頷首,示意他說話。
“下官剛剛收到太醫院的院函,說是陛下召下官去問事情。”
“既是陛下垂詢,茲事體大,你收拾一下趕緊動身吧。我讓鏡心送你。”
“多謝大人為下官思慮周全。下官還有一事想向大人討個注意。陛下要是問下官昨日為誰看診,才遲遲沒有去太醫院的,下官該怎么回答呢?”李延壽的話,問得很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