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秦聽到這兒,心里一陣難受。
是因為想要康復,所以丫頭選擇正面面對?
十二年前的事,他大概已經知道了。
他爺爺喜歡看新聞,各種新聞都看。
還有收藏報紙的習慣。
況且沈家本就是惹眼的存在。
十二年前沈家爆炸,當時的沈夫人為了保護女兒去世,后面就再沒人知道情況,不知道那個女兒還在世不,不知道那個女兒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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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綰依著顧川溫和的語言,放空自己。
幼年時期的沖擊來的直白又猛烈,強到讓她無法忘懷,哪怕記憶的交疊讓往事不那么鮮明,但深夜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突然想起來,夢里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到她仿佛也和媽媽一樣,死在了那場爆炸里。
現在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是夢,告訴自己媽媽用生命拯救了她,告訴自己很多很多,但只要一到每年這個時候,閉上眼,渾身是血的女人和無聲哭泣的孩子還是會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小綰,別想了,不要去想,你二哥和五哥在來云城的路上了,爸爸也回來了,他們都很擔心你,還有陳秦,那個傻小子很關心你,這么一想,是不是覺得生活還算過得去?”
顧川的聲音很低沉,伴隨著輔助工具細微的叮當聲,充滿了蠱惑性。
沈綰試著睜開眼,看清顧川。
“顧醫生。”
顧川松了一口氣,把手中的水和藥遞給沈綰。
“吃了它。”
沈綰吃下藥,又躺了一會兒。
顧川準備試試脫敏治療。
沈綰懼怕人群,懼怕吵雜的環境。
但她心性算是很堅定,她認定這個環境不會傷害自己,她就能忍。
但同樣的,只要一旦認定環境不安全,反應也會很大。
等沈綰再次清醒過來,已經凌晨一點了。
顧川在旁邊的移動小洗漱臺洗手,順手滅了安神香。
這樣的治療十二年前進行了很多次,但從來沒有今天這么順利過。
顧川卻一點兒也放松不起來。
過分的配合就是不配合。
沈綰這么配合反而不是好事。
心里裝著事,顧川出門,就被一條毛巾撞了個滿懷。
“擦擦。”
宋驚說。
顧川笑笑,擦了擦手,接過宋驚另一個手里裝著葡萄的盤子。
沈綰走出來,打趣:“真夠膩歪的,小哥,把盤子呼顧醫生臉上吧。”
顧川吃一顆葡萄,狀似數落沈綰:“沒大沒小的,你怎么叫他小哥,從來也不叫我哥哥?”
沈綰斜他一眼:“可能是人品問題吧,小哥可從來不會矯情的不吃外面買的葡萄,非得吃自家種的。”
宋驚和顧川對視一眼。
抬手揉了揉沈綰的頭:“小綰乖,快回去吧,你小同學在那邊等你很久了。”
沈綰這才想起來她那會兒迷迷糊糊看到的陳秦。
急忙出去找陳秦,還能聽到后面顧川和宋驚兩人的對話。
顧川:“怎么辦?有葡萄我也開心不起來了。”
宋驚:“沒事,明年我多種幾顆葡萄樹,包你從秋天吃到開春。”
顧川:“今年種的那幾顆都沒結果呢。”
宋驚:“明年就會結了,冷庫里還有不少葡萄,還可以吃很久。”
顧川:“換一個吧,我不想吃葡萄了。”
宋驚:“那想吃什么?”
顧川:“驚鴻哥哥。”
宋驚:“......”
沈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