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找到你了?!?p> 穿著便衣的警察跑到畢司玨面前,先是向付良澄行了個禮,然后道,“付隊,我們按照這個男孩說的,去查看了那個洗手間,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
畢司玨眉心一跳,抓住輪椅的扶手,慢慢直起身:“門后呢?門后也沒有嗎?”
“沒有,但是有發(fā)現(xiàn)大量血跡,猜測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p> 警察把目光從付良澄身上挪開,落到畢司玨身上,“而且我們在門后的墻壁上發(fā)現(xiàn)一行血字,至于內(nèi)容是什么,我建議你自己到現(xiàn)場看一下?!?p> 付良澄從后面繞到畢司玨身前,低聲問道:“是毒蘋果嗎?”
畢司玨點點頭。
付良澄俯下身,握住他顫抖的手:“她活下來了,是嗎?!?p> “我救了她......”
他說,“我以為我救了她,但她還是要去走那條路?!?p>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畢司玨并不知道。
但他就是有種感覺,他跟毒蘋果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
付良澄重新推動輪椅,把他帶去了那個洗手間。
門被關(guān)上時,畢司玨看到了墻上的血字。
鮮紅的字跡配著灰白的墻面,清晰可見。
我不冷。
很簡單的三個字,許是她手上帶著傷,寫出來的字并不好看,歪歪扭扭的擠在一起。
“我應(yīng)該把她看好的。”
畢司玨輕聲說著,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墻上的血字,卻又怕破壞它們,把手慢慢收回。
“她說如果能活著出去,她要去買新衣服,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這個愿望。”
他深吸了一口氣,鼻子忽然有些酸,“沒事,我會幫她記著?!?p> 付良澄站在門邊沉默了一會,看向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要喝水嗎?”
他沒有回答,反而是跟在旁邊的警察開了口:“付隊,還有一件事,剛剛醫(yī)院里來了個女孩,身上穿著校服,一直說要見蘇千殷?!?p> ......
與此同時,警局里接到一通電話。
“你好,這里是北瞿市警察局,有事請講?!?p> 接警員剛說完,電話那頭就響起虛弱的女聲:“會......會唱生日歌嗎......”
接警員愣了下,隨即嚴(yán)肅道:“如果你打電話過來,是為了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我要死了?!?p> 那頭的女聲打斷了她。
“我這輩子,沒有誰給我唱過生日歌......雖然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但是我以往生日收到的禮物都......都是殺人武器,所以我想在死前感受一下,被人祝福是什么樣的感覺......”
女人痛苦又疲憊地靠在墻上,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捂住滿是血的腹部,腿邊還有幾根斷掉的針。
她的面前倒著許多尸體,每具尸體身上都有一道紋身。
接警員察覺到不對,立刻把手放到鍵盤上,用系統(tǒng)定位出呼叫可能出現(xiàn)的位置。
“你現(xiàn)在在哪?能告訴我你現(xiàn)在的位置嗎?你是不是受傷了?”
她快速敲擊鍵盤,在屏幕上追蹤著信號。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嗚咽。
接警員盡量放緩語氣:“那告訴我你的名字,可以嗎?”
“唐......纖。”
她把頭仰起,竭盡全力地答道,“我叫唐纖?!?p> “好的唐纖。”
接警員不敢耽誤時間,只能一邊弄電腦,一邊跟她保持通話,“你的名字很好聽,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哪里,讓我跟你見上一面?”
“你給我......唱生日歌......我就告訴你?!?p>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輕,接警員急忙應(yīng)道。
“好,我給你唱,你不要睡著,你好好聽我唱?!?p> 很快,電話里傳來歌聲。
因為情況緊急,再加上內(nèi)心無可避免的緊張,接警員的聲音有些僵硬,唱生日歌時就像在念課文一樣,只不過把音拖長了些。
但那頭的女人卻聽得格外認(rèn)真。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女人閉上眼睛,貼著墻壁歪過頭,握著手機的那只手慢慢垂了下來。
接警員聽到那邊有東西滾落的聲響,瞬間就紅了眼眶,但還是堅持把歌唱完。
“祝你,生日快樂。”
屏幕上終于亮起紅點,她追蹤到了電話打過來的位置。
但也已經(jīng)晚了。